邢辰牧眼底闪过惊喜的神色,哪里肯放过对方这难得主动的机会, 几乎是立刻反客为主, 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交缠间, 两人都有些动情,可奈何此时仍在船上,实在容不得多做什么,邢辰牧忍了又忍, 最终也只是将卓影揉进怀里, 轻声道:“这次可是阿影来招我的......”
“什么?”卓影没听清,在他怀中闷声问道。
邢辰牧没回话,勾了嘴角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两人都在努力平复着自己过快的心跳以及身体本能的反应,只是似乎收效甚微。
严青在楼下等了许久,没见两位主子下来,便想上楼看看, 结果才刚踏出楼梯,恰好看见两人紧紧相拥的一幕, 心中一惊, 只得匆匆又退了回去。
小莹见状有些奇怪,起身问道:“怎么了?不是去问二少爷这些人什么时候送往县衙吗?”
“一,一会儿再问吧。”
小莹一愣,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心中便了然,笑道:“是我疏忽了, 刚经历这事,二位少爷总有些体己话要说。”
影八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下意识的朝上看了一眼,抬手摸了摸鼻子。
经过了这几日的相处,邢辰牧带出来的这些人,从严青、小莹到底下的数十影卫,都已经十分清楚那两人间有多在意彼此。
从一开始的惊诧到习以为常,只是影八有时仍是忍不住替自家大人担心,邢辰牧贵为天子,卓影又是影卫统领,他们二人的身份都太过特殊,又同为男子,若到时真如邢辰牧所言立卓影为后,又该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思虑间,其他影卫已经将盗匪都捆绑好扔在一旁,严青便吩咐了船夫继续行船,往睢阳县去。
又过去好一会儿,邢辰牧与卓影才从二楼下来,两人均看不出任何异样,严青这才敢上前询问道:“二位少爷,一会儿到了睢阳县,我们是先到客栈休息,明日一早再送这些盗匪去县衙,还是今夜便先将他们送去县衙收监?”
“今日大家都累了,便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要亲自送他们去县衙。”邢辰牧眸色沉了沉,又对影八吩咐道:“今夜你派几个人轮流在船上守着,别让他们跑了。”
从上源城到此处,今夜并非第一次夜间行船,之前明明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他们却未出手,而是专程等在这里,似乎是对这一带的地形十分了解。
这些人手法娴熟,彼此之前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作案。
邢辰牧猜测他们是一帮水匪,专门有人负责在上源城码头盯梢,有人负责传送消息,有人在此处伏击,针对的全是来往的富商。像这样谋财害命的江洋大盗,当地县衙不可能毫不知情,却放任他们为非作歹,雎阳县令对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卓影与邢辰牧所想类似,但他在旁思索了半晌,将邢辰牧拉至一旁低声道:“可若真是官匪勾结,我们又该以何身份干涉?此时行程不过刚过半,若是暴露了你微服出巡之事,之后的路途未免太过危险。”
“这点我在宫中便想过了。”邢辰牧冲他眨眨眼,“我带了令牌与圣旨出来,到时便说我们是圣上下派来巡守监查的钦差。”
沿路经过的府县众多,了解民情民意,整治贪官污吏原本便是此次出行的目的之一,自然早有准备。
可经他这么一说卓影便更奇怪:“未免夜长梦多,既然牧儿带了钦差令牌,为何不今夜便将人送去县衙,探探县令的态度,反倒要将人留到明日?”
若县令真与这些盗匪有所勾结,恐怕夜间便能得到消息,待到明日,该是已经想好如何应对了。
“因为今夜......”邢辰牧忽然笑了,揽着卓影的腰一字一顿道,“今夜,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卓影满头雾水,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重要之事。
邢辰牧笑得愈发高深莫测:“待到了客栈,你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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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客船在码头停好,邢辰牧只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卓影往安排好的客栈走,客栈离码头不远,但卓影竟从他的脚步中感受到了几分急切。
跟在后头的严青也有些莫名,小声嘀咕:“难道二少爷这是也饿了?”
小莹闻言差点没笑出声,半晌才看着那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不是饿了,是饿太久了。”
严青抓了抓脑袋,心想着,虽然邢辰牧傍晚时只吃了几块点心,但此时也不过才过去一个多时辰,该是也不算太久才是。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如小莹聪明,已经习惯了不去反驳对方的话,便只在心中想想。
很快入了客栈,严青便想上前吩咐小二准备饭菜,小莹多交代了一句:“二位主子的那份,替他们送到屋里吧。”
说完她加快了步子,行至邢辰牧身后半步,微微低头问道:“二位爷明日是否晚些起,我去交代一声让人别扰了二位休息。”
邢辰牧露出些赞许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小莹便退开去安排了,留下依旧不甚明白的卓影侧头问道:“牧儿今夜是想出门逛逛?”
“你迟些便能知晓。”
卓影闻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连小莹都知道邢辰牧想要做什么,他却丝毫不知,虽然清楚邢辰牧与小莹间不会有什么,但还忍不住去在意有人比他更了解邢辰牧。
其实卓影倒真的想多了,小莹会知道邢辰牧想做什么,并非是了解邢辰牧,而是她被宁远送入宫之前,宁远为了让她在宫中能派上用场,专门找家中年长的嬷嬷与她说过“那些事”,所以她才能猜到一二。
因为特意交代过,邢辰牧二人回屋稍稍收拾了一下,小二便送了饭菜来,卓影拿银针试了毒,有些心不在焉地刚拿起筷子,一碗盛好的汤便被推至跟前:“先喝点汤吧。”
看样子像是小莹特意去哪给他们找来的,鹿茸炖鞭腰,邢辰牧心中好笑,自己喝了几口,见卓影的碗中空了便又提筷替他夹菜。
出宫久了,两人间确实不再有那么多规矩,倒更像是寻常百姓家中夫妻二人坐在一起用饭,只是今日邢辰牧实在有些反常,卓影虽未再问,吃了几口还是忍不住抬眸道:“我自己来便是了,牧儿也快吃。”
“好。”邢辰牧又替他盛了碗汤,这才低头吃自己的。
一顿饭,两人各怀心思,也不知吃出味儿没有,总之那盅汤喝下不少。
待小二将碗筷收走,邢辰牧便回身自包袱中取出什么,坐到卓影身旁。
卓影过了一会儿才回神,下意识地看过去,这一看之下便挺直了脊背,惊讶地瞪大了眼。
只见邢辰牧手中正拿着当日从秋夙那儿得来的画本,看样子已经翻了许多页。
“牧儿,这......”
邢辰牧揽着他的肩,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侧脸,含笑道:“阿影,我的伤已经好了。”
卓影刚刚洗脸时已经摘去了人皮/面具,此时闻言,整张脸霎时窜上了红晕。
也终于想明白了,邢辰牧口中想做的重要之事到底是什么。
“明日我们还有事要办......”
“那事不急。”邢辰牧挑眉,“那么多影卫在那看着,难道几个盗匪还会跑了不成。”
卓影还想说什么,邢辰牧似乎终于是忍到了尽头:“阿影可还记得今日在船上,是你主动吻的我......难道你想撩完了人便不负责了吗?”
邢辰牧哑声说完,抬手就将他从椅子上横抱起来,这一抱之下他哪还顾得上说话,口中便只余下惊呼声。
长这么大以来,卓影还是第一次被人以这样的姿势抱着,平日里穿着衣服时,他看起来精瘦,但因着常年习武,他浑身上下全是肌肉,抱起来并不轻。
好在邢辰牧力气不小,稳稳地抱着他走到床榻旁才将人放下,俯身上去,用那惑人的嗓音再次柔声唤道:“阿影......”
邢辰牧的目光太过灼热,灼热到几乎要将卓影烫伤,也将他那些想要推脱的言辞,全部焚成灰烬。
吻落下时,卓影心中已有准备,其实自打两人互通心意起,他便从未排斥与邢辰牧亲近,也知道这天迟早会来,只是因着他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经验,这才一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
如今邢辰牧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只余下淡淡的疤痕,两人日日同榻而眠,似乎他也再难找到更多拒绝的理由。
眼前这人是邢辰牧,是他曾经以为遥不可及,却又心生向往之人,他感受着对方略带些试探意味的吻,终于顺应着自己的内心,微微仰头,回吻对方。
卓影的回应对于邢辰牧来说,无疑是在本就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添了把干柴,两人的呼吸声不断加重,衣物不知何时散了一地,床幔落下,阻开了一室春光。
邢辰牧在“这事”上既温柔又霸道,他极尽所能地抚慰着身下之人,想让对方体会到同样的乐趣,却又霸道地不许人有丝毫退缩,一次又一次,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屋子,卓影才终于在他怀中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拉灯,总之就是皇上吃到啦(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跳H,卡文卡了好久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