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的身体接触又让她回忆起被打的阴影。
“滚, 别得寸进尺。”
葛飞灵气得浑身都在抖, 猛地推开对方。
但平常对她言听计从的姚永此时像个牛皮癣, 怎么都推不动。
姚永仗着力气大,不肯撒手。
能占一会儿便宜是一会儿,嘴上哄小孩似的哄她:“让我再抱一下嘛。”
背部的布料被燥热的大掌黏着,葛飞灵想杀姚永的心都有了。
姚永忘乎所以,情动起来还想碰她的唇。
“你有病?放开!”葛飞灵的脸微红,几乎是颤着指尖使劲挣脱。
但她用力挣扎的劲儿在旁人看来像极了情侣之间调情。
“今晚这顿饭作废了我告诉你。”她愤怒呵斥姚永的话,旁人更是听不清。
姚永只觉耳朵被她吹得越发热。
近看漂亮又娇软的葛飞灵, 他压抑不住那股心痒的欲望。
队伍又长又臭, 同伴擦完汗,又好奇地关注起风云人物的喜好。
是他的错觉么?景浣怎么总是望着十一点钟方向。
男生心大, 直接问了:“景浣, 你怎么老往一个方向看啊?”
“我有点事,你自己吃吧。”没想到景浣盯着那个方向, 直接迈腿往那儿走。
“诶等等……”
食堂拥挤而漫长。
葛飞灵终于挣开了姚永的怀抱,一挣脱开,她便头也不回地走掉。
“对不起啊飞灵,是我错了……飞灵你别生气…”
理智回笼的姚永一直跟在她后面道歉。
葛飞灵实在烦他, 快步走着,一路上总是有不少人频频侧目,她索性回了女生宿舍。
姚永被挡在女生宿舍门外。
终于摆脱了这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不远处的树荫下,景浣停下脚步。
隔了几秒。
他转方向朝小卖部走去,表情一如既往地淡, 无人看出他的喜怒哀乐。
*
葛飞灵洗完澡,透过阳台窥望宿舍楼下的情况。
姚永还杵在大门,焦虑地望天。
葛飞灵“唰”地一下拉回窗帘,心情烦躁。
真后悔找了他来搞景浣。
姚永这么死缠烂打,她又不能跟他闹得太僵,否则他不经脑子揭发自己也是个麻烦。
“飞灵,你在看什么呢?”毛巧贞同站在阳台上,洗着衣服找她搭话。
葛飞灵弯下腰收拾盆桶,回:“没,我无聊到处看看。”
毛巧贞“哦”了一声,又三句不离景浣,提道:“对了,周六景浣好像要去听一个座谈会,你说我要不要跟着去啊?”
“什么座谈?你有入场券么?”
“具体不清楚,不过我听说那座谈会是免费听的。”
“你怎么得来这个消息的?”葛飞灵对上镜子中的毛巧贞,冷静地问清细节。
“班长说漏嘴了,而且是他约景浣的。”毛巧贞乖乖地供出。
葛飞灵点了头,陷入沉思。
“飞灵啊,你觉得我应该去么,顺便来个偶遇?”
葛飞灵摇摇头。
毛巧贞立刻紧张,说:“为什么不行啊,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
“嗯,你能提前知道这消息,班上的其他人也可以,你还是不要去了。”
葛飞灵在打消石头的妄想。
“好吧……”毛巧贞怅然若失,仍是听从了她的建议。
六点整的时候,葛飞灵又去阳台瞧了一眼。
牛皮癣总算走了。
结果等到她走出宿舍大门,姚永躲在监控盲区里守株待兔。
“飞灵!”对方厚颜无耻地小跑过来。
葛飞灵:“……”
她都差点忘了姚永是坚持到最后的追求者,给点阳光就灿烂。
好烦。
葛飞灵不得不正经面对他,尽快找到弱点攻破。
“你要道歉是吧,拿出点诚意来。”
姚永:“飞灵你要什么直接说,我去给你买。”
“不用,我本来欠你一顿饭,这算抵了,你最近这段时间别来找我就行。”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我呢。”
她提出的要求,姚永不太愿意,摆出一张苦瓜脸。
葛飞灵为了更好地摆脱他,耐着性子说:“不是我不接受,我觉得你对感情很儿戏。”
“哪有啊!”姚永反应极大,“飞灵,这辈子我只追你一个人。”
“可你……”葛飞灵憋出哭腔,垂下脑袋装出咽呜的样子。
姚永见状心脏缩成一团。
葛飞灵在对方又想上手之前,用哭腔控诉:“你就是儿戏,我还没答应你就敢在食堂公然抱我,那要是我答应了,你岂不是做更过分的事…”
对方是个不懂弯道的粗神经,一见她哭就慌了手脚,忙不迭给她保证:
“真的对不起,我一时没忍住就……飞灵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做出格的事了,你就,就原谅我一次。”
她低着头,不着痕迹地接话:“我不信,除非……”
姚永被逼急了开口:“除非什么,只要飞灵你说的我都能做到。”
终于等来对方的承诺。
葛飞灵抬起头掩面,哽咽着:“那你先能三个月不来找我么?”
“这……”
一察觉到他的犹豫,葛飞灵继续无声地啜泣。
“好好,我答应你就是!”姚永咬牙答应下来。
葛飞灵的哭声终于停了,遮着双眼,羞羞答答地讲:“那我就信你一回,不许反悔。”
“那肯定……”姚永笑得比哭还难看。
六点十八分。
葛飞灵解决姚永耽误了些时间,比往常晚了点。
景浣没在座位上。
有点稀奇。葛飞灵环视一周,得出他可能去办公室或者迟到的猜测。
她坐下,开始整理桌面杂乱的卷子。
翻到一张字迹不像自己的草稿纸,葛飞灵把正反两面都看了一遍,发现是景浣没写完的解题草稿。
可能桌上太乱,他的东西不知不觉中混进来了。
葛飞灵掀起纸张,径直放回隔壁的桌子,物归原主。
一滴滚烫的水滴忽地刺到她的脊背。
……谈不上很痛,就是被吓了一跳。
她正要伸手去摸背后的校服,景浣的声音落入她耳内:“对不起,我装的水很烫,你没伤到吧?”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比她更快碰到她的背。
还压住了她的尾指。
比姚永更越界的接触,她的大脑一时死机。
葛飞灵轻颤,还没来得及拒绝同桌突如其来的关心,背部的布料一热,似乎更湿了……
他的手也是湿的??
“你别
……”她不由自主往里靠,躲着对方的触摸,话音未落,景浣又将水杯放到她的桌面,一手支撑着她的背,一手在她眼前伸过,去抽他桌上的纸盒。
稍厚的校服袖子擦过她的鼻唇,他恰好将她困在双手之间,形成一个封闭的圈。
顿时,满鼻腔都围绕了他身上沐浴过的味道,和校服料子上的肥皂香。
葛飞灵没有提前准备过,像对姚永那样全身抑制不住地抖,而不知怎地,她的颤抖似乎还满足了景浣。
“我帮你擦干净,别急。”景浣会错意地愈发顺着她的背摸,轻轻按摩帮她放松。
对方突然的软化来得奇怪又诡异。
葛飞灵正要说话,他又伸手去抽纸巾,偏偏不把纸盒拿近些,每次抽纸巾都不轻不重地磨过她的脸颊,唇瓣和鼻尖是重灾区,已经被他磨红了。
“谢,谢了,我自己来就行。”她好不容易压下了生理厌恶,缩回自己的手指,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个过程她一直看不见景浣的神色,等到景浣松开她的背,她好了些许,呼吸浅淡,微凉的指尖又握住她的下巴。
葛飞灵的呼吸一窒,吃惊地抬眸,景话半弯腰,对上她的目光,丝毫没觉得不妥,将新的纸巾放到她唇边。
“你是不是有点过敏,嘴唇怎么这么红。”
他像个照顾小孩的家长,无奈地笑,又来擦她的脸。
葛飞灵恍然想开口,纸巾野蛮又温柔地沿着她的唇柔软地碾压。
她蹙眉,指尖撑着椅子泛白,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对方不是姚永,要是贸然推开了估计又会丧失辛苦建立起的好感。
推不是,不推也不是。
葛飞灵踌躇不决,这个时间景浣已经坐回座位,轻轻扭过她的一半红彤彤的脸,仔细地根据她红得鲜艳的唇瓣擦。
她似乎并没发现她已经不抗拒他的擦拭了。
想东西想得太投入,任由他主宰。
景浣扬着嘴角,拆了一包湿纸巾,替她清理蹭到他校服上花粉的脸。
纸巾包裹着指尖抚到她花瓣般的上唇。
当意识到对方似乎有意无意地玩弄自己的唇时,葛飞灵忽然回过神,推掉他的手。
力道很轻,惊慌多于厌恶。
湿哒哒的纸巾掉到地上,发出同样轻的声响。
“怎么了?”景浣问她,神态自若。
他看着面前被擦得唇鼻微肿的女生,不知是过敏还是皮肤太脆弱,她微怔着,精致的五官哪儿都好,偏偏嘴唇红肿,原本淡粉的颜色现在像滴了血,又像被什么狠狠蹂/躏过。
“你…你不生气了?”她迟疑地出声问,语气轻软又小心翼翼。
景浣顿了顿,这一顿,女生以为刚才惹他不高兴了,俯下身想捡起那块纸巾。
“已经脏了,不用捡。”他很快看出她的意图,伸手拦住她的动作。
指尖却不小心碰到她紧闭的红唇。
柔软至极的触感难以忘。
景浣一瞬如走马观花闪过很多,最后,画面定格在她呆在那男生怀里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