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浣临界点不高, 至少没有他预期的高,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 他已经按住葛飞灵的后脑勺。
“呜……”
怀里的女生被他亲得手脚发软,咽呜着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声音。
他第一次冲动比理智先出闸。
不过……换来的结果他很满意,景浣动情地尝着她的滋味,将她一句又一句的控诉吞下去,享受她无力又似欲擒故纵的挣扎,像小猫的抓绕,越是急切越是越是勾人去逗弄。
葛飞灵有些站不稳了, 脑袋仿佛因他而缺氧, 思考和冷静抛诸脑后,让她现在跟景浣求饶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空间, 葛飞灵艰难断续地求他:“别弄……”
然而她的求情没激起同情, 反而引来他更魔怔的深吻。
她太美, 又太易碎。
景浣汲取着她的呼吸, 有股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
最好一辈子都只能呆在他身边哪儿都不许去。
什么时候能真正得到她……
葛飞灵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几次能说话的机会她把各种求饶的话都说过了,嗓音还带着颤音的哭腔,结果景浣非但没停下, 还愈演愈烈,勾着她的舌头激缠,吻到她舌根发麻,下巴有点脱臼。
“不要亲了,景浣你、你放开......”她努力压制身体的颤抖, 快被他逼疯了。
可是依旧没用,强行抱着她拥吻的男生仿佛变了个人,不再是过去清冷克制的好学生。
景浣原本只是想亲一会儿,但是托着她下巴深吻的滋味太美好,她的指尖抵在他的肩膀想推开,但又颤着身子掉下眼泪,然后掉线的泪珠马上又被他吻干净,景浣痴迷地眷恋她身上的一切,喜欢到心坎里去。
“我、我不兼职了,我答应跟、跟你看电影...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趁对方舔咬她的唇角时,葛飞灵抓紧时间求饶,在痛苦的折磨面前,什么面子什么尊严都没了,她只想和他保持距离。
景浣马上又堵住她,觉得她确实有点惨,小脸苍白,脸色白里透红,嘴唇被亲肿了。
他想了想,低声说:“报考A大,永远呆在我身边好不好?”
葛飞灵微微摇了摇头,其实她压根没听清,下意识摇头让他别亲了。
景浣眼底闪过一丝受伤,明明已经离她很近,却总是患得患失。
他可以猜到,她当初拒绝保送,就是为了躲开他吧。
“我们能不能好好地相处一段时间,到时候如果你还是抱着分手的念头,我就同意分。”
景浣慢慢松开她,从疯狂索取的渴望中清醒过来,提出了条件。
腰还被他扶着,葛飞灵总算摆脱近乎窒息的折磨,她想也不想地点头。
尽管她并未细听清楚。
她答应了。
景浣却感到自己更悲凉了,她宁愿接受模棱两可的要求,也不肯答应对未来发展更好的要求。
葛飞灵闭着眼呼吸新鲜的空气,由着他扶稳自己,只要他不凑近,她就还能忍受。
他盯着她的唇,眼眸黝黑。
茗晓薇围观他们的亲热戏够久了。
连店外撑伞的女生她也没错过,挂上一丝玩味的笑。
这对小情侣啊,她早就知道两人有内情,从那男生第一次来店里她就有所察觉。
茗晓薇也是不懂葛飞灵的想法,放着一个明显条件不错外形又好、还对她痴心的男朋友不用,想干嘛呢。
不过她从不掺和别人的感情,但偶尔会帮一下求爱不得的可怜人。
*
葛飞灵缓过来之后,只兼职了半天,下午和景浣去电影院了。
她天生适合枯燥自律的事物,不适合娱乐或者其他,所以很多娱乐方式她没什么共情,基本是能省就省。
但她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景浣,那就只能奉陪到底。
进了影院,葛飞灵拿出看科普片的集中力,很认真地盯着大屏幕看。
直至怀中的爆米花被他拿走,她才发现对方一直在盯着她。
她看电影,他看她。
“......怎么不看?”葛飞灵有些不自然地偏过脑袋,漆黑中有点不敢直视他。
经过上午的吻,她已经心有余悸,生怕触发第二遍。
景浣一瞬不瞬,回:“这部电影我看过的。”
“......”葛飞灵不知该回什么,他随处可见的细节很多,但她都下意识忽略了。
她慢慢转过头,陡留一个侧脸。
一场电影结束,他又带她去吃饭。
明亮的餐厅,拉着一曲小提琴乐曲,葛飞灵食之无味地切着牛排。
“是菜不喜欢吗?”景浣很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稍有不顺心就体贴地问。
葛飞灵沉默地摇头。
她确实状态不太对,但问题归根到底,在景浣身上。
他身上那股压抑的绝望从电影开始,就悄无声息地蔓延着。
葛飞灵有点不太适应。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定下一个月的时间,不该先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吗?
犹豫再三,葛飞灵还是开口:“我感觉你倦态很重,要不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我陪你去。”
她好像因为愧疚开始关心他了。
景浣珍惜这罕见的温暖,抿唇笑。
“没事,你不用这样的,其实只要你不拒绝我就好了。”
葛飞灵没话说。身体是他的,他自己不担忧,旁人再着急也没用。
晚饭过后,景浣坚持送她回去,还问她现在住哪儿。
葛飞灵一时没了声。
她险些忘了今天徐柔打电话来的意外。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找地方住吧。”景浣说话拘谨客气了很多。
葛飞灵依旧沉默。
“你不用担心,我还是会收你房租的。”
他像是明白她在顾虑什么,笑着保证。
如果可以,他想让她用谈恋爱的年限来抵房租。
葛飞灵:“大概多少钱?”
夜色黑沉,树下挂的小灯闪烁。
夏季的风微暖,穿过栖息的鸟窝和枝叶,景浣呼吸着,按照市场价最便宜的给。
这在葛飞灵的预算以内。
“…嗯,那你带我去看地方。”她暂时先住着,等到时候找着下家再搬。
景浣点头说好,嘴角翘着,轻轻地去牵她的手。
葛飞灵没躲,她心里其实克服得差不多了,也仅对他有点效果。
她回过头思考过的,他上午的话讲得有理,她不应该一昧地躲他,过犹不及,还不如坦然接受他试试看。
一个月的恋爱游戏,她可以浅尝于此。
只要他不过多耽搁她的时间。
*
景浣带她去的是市中心的房子,这里离她兼职的地方近,蛮方便的。
她细声跟他道谢,
把身上带的现金都给了他。
他要走的时候,她踌躇不决。
“怎么了,好像很舍不得我?”景浣小小地开玩笑,实际上他知道自己在奢望。
她终归只能陪自己一个月。
“...你多高?”她却问了个极其不相关的问题。
景浣顿一顿,答:“一米八多一点。”
贪婪的目光不知不觉中攀缠于她。
葛飞灵一边低声念怪不得这么高,一边尝试性地按住他脖子,垫脚轻吻他的脸颊。
景浣僵愣,被柔软的唇碰的地方仿佛产生了幻觉,一直重现她吻落一瞬间的触感。
心跳“砰砰”不受控制、猛烈地加快。
他反应敏捷地抓住她的细腕,非要问个清楚:“你怎么......”
说到一半他又明白过来。
哦,为了哄他吧,她之前也不是没有主动过,皆有目的。
景浣又松开了手,心尖颤着仍为那个清浅的吻而澎湃,但脸上则平静,面无波澜地改口:“没事了,我先走了。”
葛飞灵微低着头“嗯”了声,还好他没继续问下去,这回她编不下去了。
难道能真说理由么,说她忽然记起女朋友的义务。
他主动吻过她许多遍,也该到她主动一次。
葛飞灵望着他走远,男生肩宽腰窄,背影挺拔,走得不急不缓。
他挺好的,可惜她配不上,他适合找的女生不允许有一地鸡毛的生活。
他的另一半应该是和他同阶层生活无忧的人。
葛飞灵始终很清醒,假如她像毛巧贞、徐柔这样,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短暂地跟他交往一段时间没关系,她也能把控住,但时间一长,能把握的东西会像指缝漏下的沙,终究一粒不剩。
她相信时间,相信利益,相信付出有收获,但就是不信爱情。
家庭已经给了她足够的例子。
小时候还没长大以为她这样的家庭是少数,幸福和美好的是大多数;长大之后发现,像景浣那样和睦幸福的家庭才是凤毛麟角。
茗晓薇上午还暗示她说,好好把握住这只优质股。
葛飞灵回瞪对方,觉得阅历远高于她的人反而不知深浅。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根本把握不住。
以后他可能会遇到比她更不要脸的人,或许他就移情别恋了。
葛飞灵搬了很多理由,一边自我说服,一边压下心底微小的情愫。
她习惯性地躺到沙发上,柔软许多的质感才让她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以前压榨她的家。
其实她可以去床上睡的...
葛飞灵直起脊梁,闭眼重播今晚和他相处的细节。
他好像着重去了卧室,将一些东西收起来了。
......如果不打算给她看,直接拿走不是更好?
葛飞灵忽然明白,他也许就是做给她看的。
他的心眼一点儿也不比她少。
葛飞灵环着沙发上的抱枕,还是决定明天起来再跳坑。
她怕当晚揭晓,晚上睡不着。
*
景浣忍了两天没去找她,为了抑制这个欲望,他将手机锁到抽屉里,约人出去打球,备用手机临时补缺。
“你没事吧景浣?心不在焉的。”休息的间隙,同班拧开矿泉水,上下打量着他,“嗯,脸色也不太行。”
这点爸妈也说过......连一向最大大
咧咧的朋友都发现了,她会发现么。
景浣忽然扬唇笑了笑。
不可能,她都逃避那么多回了,不缺这一回,就算关心,也是敷衍的关心。
“怎么又笑了?哎不是我说,你最近真的很不对劲儿。”
景浣垂眸,任由额头的汗水滴落,不辩解。
“你好像心里装了什么东西,但是那样东西你得不到,所以你只能来找哥们泄愤了。”
同伴讲得头头是道。
毕竟球场上景浣心不在焉归心不在焉,秒他们的时候可是一分没手下留情。
景浣依旧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一处。
欲望强行抑制,吃药也很难缓解。
他只知道,他越是为她着想不去见她,思念越是强烈。
“干嘛装自闭儿童,讲出来嘛,兄弟给你出出招儿!”
景浣顿了几秒,终于开口:“我威胁了一个女孩和我一起,但她不喜欢我。”
对方:“......?”
同伴长相不错,从来不缺女朋友,望着他郁郁寡欢的模样,眉头皱着。
“你?不至于吧,你条件比我好这么多,用得着卑微这个么。”
景浣支起手肘,掩盖自己的情绪。
“哎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哥你知不知道,女孩子这种生物,完全可以日久生情的,只要你追得够久,别说你和她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她能答应你,肯定是对你有感觉的啊,除非......”
“除非什么?”景浣抬眸望他一眼。
同伴不假思索:“除非她是人妖,泰国变性的,不然你绝对能搞定芳心。”
“...她的心很硬,很难融化。”景浣连提到她都克制不住地想念。
“那你还不快去捂热,与其在这里虐杀兄弟,还不如去约她找她出来玩啊!”
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景浣脸上有所松动。
没一会儿,他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努力过了,但是她宁愿去兼职也不想见我。”
“......你平时的自信哪儿去了??”同伴匪夷所思,“景浣你现在的样子,跟那些天天嚷着努力过的普通生没什么两样,他们说努力了,成绩却还是看不出来效果,你说你努力了,但人家姑娘就是没喜欢你,在你还是帅哥二代学霸的光芒的加持下,这话说出去没人信吧。”
景浣阖眼,太阳穴突突地疼。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怎么每天都跟她一起,可又怕吓到她。
“你可快去约人家姑娘吧,散发一下你人格魅力行不行?”同伴二话不说开始赶他。
“真的可以吗,我......”
“Just do it!我就不信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大活人天天杵她那儿没反应,心动不如行动!快滚去温柔乡!”
讲到最后,同伴面容狰狞,做出恐吓他的表情。
景浣忍不住笑,眉梢被对方传染了一些乐观。
同伴跟着一起咧嘴,拍他的肩说这才是嘛,多笑几下,用你的帅脸去勾引人家。
“好。”景浣被对方鼓舞了不少。
心底的情感又悄悄爬藤,仿佛再给点她的温柔,能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
“Sweet”蛋糕店内。
最近生意好了不少,茗晓薇又招了两个女孩帮忙。
葛飞灵穿着整齐的制服,端着盘子放下精致的甜点,露出标准的微笑:“请慢用。”
对
面陪女友的男生一时看愣了神,直到女友不爽地踢他。
葛飞灵没注意,继续去送下一桌的蛋糕。
等到休息时,前台的女生偷笑着过来找她,说:“诶又有人找我要你的微信号了,今天第五个了吧,简直了。”
旁边的女生也感同身受,忙不迭发言:“何止啊,我本来看见一个客人挺帅的,红着脸特意叫我,我心扑通扑通跳,结果去了他问我粉色服务员名字叫啥……”
“废话,飞灵直男斩!”
粉色上衣的葛飞灵:“……”
她们倒是挺津津乐道她外貌带来的谈资。
随即其中一个问道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葛飞灵落下眼睑,记起景浣难得沉寂了两天。
“我有男朋友的。”她说,回应那些来问联系方式的,她也是这么回答。
虽然有时她弄不清男朋友的脑子。
卧室里的东西,她看了。
没什么,只是数不清的笔力透纸的白纸,写满她的名字和观察细节。
还有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无缘无故地丢课表和笔了。
他真的有够无聊啊,高三大家都忙成一条狗,他还有心情偷她的东西?
葛飞灵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道不清说不明,甚至有点“难道他觉得这是表现爱意的方式么”的感觉。
“对了飞灵,你过来一下。”
远处老板忽然喊她的名字,打断葛飞灵的思绪。
女孩们早已从数多少个男生想追她的话题聊到早上熊孩子任性又忍俊不禁的画面。
葛飞灵起身,她对那小孩也有点印象。
家长手忙脚乱地劝着小男孩慢点吃,但七八岁的男孩吃得又急又凶,仿佛饿了好几个世纪。
当时几个同事都看不下去,担忧地问茗晓薇,会不会吃出毛病啊?
“不会,这小孩吃到一定程度就会腻的了,如果不算时间的话,他吃的量跟正常人一样。”
茗晓薇见多识广,淡定地回。
后来果然如她所说,小孩吃完两个芒果千层,终于停止了饥荒的摄食行为。
葛飞灵当时被触动的点就在老板的回答。
如果运用到现实生活……
“你从下午开始就不用上班了,我批准你的长假。”女人的声线有点沙哑。
葛飞灵回过神,蹙眉:“我没说过我要请长假。”
“你男朋友打电话要求请的。”
“……然后你就答应了?”葛飞灵微恼。
茗晓薇好笑地看她:“不然呢,你还是太年轻,到手的肥羊不好好珍惜,非得要等后悔才懂得珍贵吗?”
葛飞灵闭了闭眼。
“老板,你不觉得你现在所作所为很像一个拉皮条的么?”
“像就像呗,被人羞辱会少块肉吗?眼前的利益才是真实有用的。”
涉世未深的女孩哪讲得过她,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却总是一意孤行,以后会摔得很痛。
茗晓薇感慨又羡慕,不过对方还小,还有很多时间容忍她犯错。
葛飞灵很快发现只有自己生气纯属无用功,她尽量收拢情绪,改将敌方当成导师。
她问:“两个人在一起,会像那小孩对食物一样过度透支前期的喜欢,加快厌倦腻味的过程吗?”
茗晓薇靠着椅背,动作优雅妩媚,摸到桌上的烟盒,笑:“你说呢?”
“您见过的人、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