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颜在外面呆了好久, 等到少年的哭声渐渐歇了,她才转身离开。
打了半盆井水, 又兑了适当的温水,李书颜端着盆再次进到李随臻的房间里面。
少年躺下来缩在被子里面,刚刚哭过的声音沙哑:“荣姨,我姐是不是走了。”
回应他的, 是李书颜将水盆放在地上,唤他:“起来。”
少年懵逼一瞬, 反应过来后又往被子里面缩了一点, 恶声恶气道:“你怎么还没走?你烦不烦啊?”
李书颜去掀他的被子,声音带着笑意:“对, 我就烦,烦死你。”
李随臻拉着被子不松手,李书颜扯了几把扯不动,便也懒得理他,转身去拉窗帘开窗户。
腿受伤的这些时日,李随臻心情不好,他宁愿把自己憋在幽暗的房间里面,也不愿意让自己见到太阳。
窗户被打开,李书颜又撤了屏风开门,阳光和新鲜的空气一下子就灌进了屋里,驱散了屋子里面的药味。
她在干这些的时候, 李随臻就偷偷掀开一点被子去看她, 说不上来为什么, 只是觉得她心情有点好,而且和以前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李随臻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可是一想到今天自己被她臭骂成那样,心里顿时不得劲起来。
啊呸,不就是教训了你一顿心情才好的么!李随臻你就是自己犯贱!
想到被锁在抽屉里面的玉簪和自己这一条断腿,李随臻臭骂自己一顿。
李书颜开始收拾地上的瓷片,差不多收拾干净拿帕子包起来了,她看了床上那个鼓包一眼,故意惊呼了一声。
下一秒少年就从被子李钻了出来,有些着急伸出身子去看她:“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又……”
然后就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漆黑的眼睛。
李随臻顿了顿,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可这个时候,李书颜已经起身将他的被子卷成一团抱走了。
李随臻:“艹!”
他怎么不知道他这个清高迂腐的姐姐有这鬼灵精的一面,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他没有好好了解过她。
李随臻感觉到了迷茫。
被子收走了,后面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好办了。
因为李书颜的态度坚决,李随臻也不想和她产生争执,所以李随臻坐上轮椅,被李书颜推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泠城的四月春光真好,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李书颜在外面帮李随臻洗了头。
李随臻躺在凉床上,悬空出来的头部特地被李书颜用东西撑高了,感觉到温热的水流被葫芦瓢舀起倾倒在头上,然后就是李书颜有些冰凉的手指。
李随臻绷着脸,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傍晚的时候,程公馆的人派人来接了。
来的人是沈青石,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带着一双金丝眼镜,这和当下穿西装当绅士的潮流不符,可是青年长身玉立,倒有几分君子风范。
是原主最初的理想对象的模样,但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书颜收了眼中的笑意,她坐在摇椅上,脚尖在地上轻轻点着,看着沈青石一步一步走上前,却没有起身。
沈青石的身子一顿,唇边春风般的笑容僵了一下。
李书颜不起身,他只好走近俯身与李书颜说话。脊背弯曲的时候,沈青石下意识想起了程轩,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哪里比得上程轩这个黑心肝呢。
李随臻自然认得他,就是这个男人昨天晚上用那些肮脏粗鄙的话来说李书颜的。
李随臻面色瞬间就黑了下来,他警惕地看着沈青石走上前与李书颜说话,凶狠的眼神就像一只想咬断敌人动脉的豹子,沈青石自然注意到了,和李书颜说完话,故意看着李随臻的方向冲他笑了。
露出白牙,寒意森森。
对视不过一秒,视线却被一抹水红色给挡住了,李书颜起身隔绝了他们的视线,沈青石的冷笑还未来得及收回,就听见她软着声音道:“沈先生牙口可真好,看这牙齿白的,真想让人拔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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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现在还是一只奶狗,奶变狼,总是需要过程的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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