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舞厅里面, 灯红酒绿, 衣香鬓影, 舞台上舞女穿着短旗袍扭着腰, 歌声靡靡。
程轩坐在最中间的沙发里面,手上端着一杯酒,看着舞池里的人群。
旁边坐着的女子娇美一笑, “怎么?程爷想下场了不是?这两年您都没怎么来,还以为您是嫌弃咱们家换了别家去了呢?”
程轩轻笑一声,将酒杯凑过去和她碰了一下, “婉娘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 整个泠城的人都知道,论歌舞玩乐, 哪家都比不上您的长歌。”
婉娘看着程轩将红酒一饮而尽,自己却没喝多少,酒杯上映出一个清晰的唇印。迷离灯光下,婉娘将酒杯放在桌上,款款起身,“程爷可否陪我跳一支?”
程轩自然笑着应诺。
暗处的灯光下, 李书颜看着两个人执手下了舞池,看向对面的儒雅男人, “你让我过来, 就是想让我看这个?”
少女面色平静, 没有沈青石预想的悲伤难受一丝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脸上, 仿佛此刻在舞池中和别的女人翩翩起舞的不是疼她纵她两年的程轩。
沈青石推了推眼镜, 男人温声问道:“你倒是个豁达的。”
李书颜唇角一勾,少女微微垂眸,长发微遮,露出一个似嘲讽又似感伤的表情来。
她的声音轻若叹息:“不豁达又能怎么样,在程轩心中,我算什么?他和其他的女人尚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别人眼中,可我呢,我算什么?”
沈青石愣住了,想着那天花园中少女灿烂的笑容,心脏猛然颤抖了一下。
是啊,在程轩心中这就是一场游戏,她不对他动心才是最好的,可是看她这个样子,却又是不像是一丝心思未动。
李书颜很快就离开了,程轩和婉娘跳了两支舞就下场了,他走到李书颜刚刚坐过的位置坐下,将之前李书颜动过的杯子拿在手中把玩着。
“怎么?她刚刚说什么了?”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表情不甚分明,可声音沉沉,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快意。
沈青石低头笑笑,想到少女刚刚伤感的模样,他状似为难道:“李小姐她……刚刚很平静。”
程轩把玩着杯子的手一僵,眉头一拧。
沈青石感觉到他身上的压迫重了些。
程轩冷嘲一声站起身,“青石,今夜好好玩,不用回去了。”
男人点头温润笑笑,可镜片挡住的眼睛却有隐秘的光芒迅速划过。
很晚程轩还没有回来,李书颜穿着吊带丝绸睡裙躺在床上,目光不甚分明。
程轩不是什么好人,可沈青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男人如毒蛇一般在暗处窥伺。
原世界轨迹中,原主知道所有真相后依然被困在程公馆,那些虚无荒诞的日子让她有轻微的抑郁倾向,然后沈青石出现了。
他故意制造机会和原主偶遇,然后给原书送一些书籍,仿佛是她人生路上的挚友,启航的明灯。
原主心中的理想对象本来就是这般,君子如玉,如嗟如磨。
她将沈青石当做朋友知己,可最后这个男人却打碎了她逃离程公馆的幻想,李随臻联系上原主后,原主就准备和他离开,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沈青石,可这个男人转身就向程轩告密了。
程轩虽然对原主无爱,但男人的占有欲怎么可能允许她逃离,于是原主又一次遭遇了一场惨烈的□□。
在这之后,原主一场大病生下来,没多久就去了。
这在原著中只是几句话的描写,可李书颜拥有她的记忆,自然知道她是熬不过那些绝望。
李书颜嘲讽勾唇,既然选择沈青石提前向她下手了,她怎么也得抓住这个机会。
半夜时分,一辆黑色汽车开进程公馆,停在小楼前面的喷泉旁。
程轩坐在车里,看着已经灭了的那扇窗户,默默点了一根雪茄,烟雾朦胧之间,一根雪茄全部抽完了。
曾经他嫌弃这玩意味道不好,可抽着抽着,也就喜欢上了。
开门下车,进屋上楼。
程轩自然有房间钥匙,静谧的黑暗中,房门吱呀一声轻响。
李书颜浅眠,程轩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察觉到床铺陡然下陷,她蹙眉之间,程轩身上的气息已经将他包围。
雪茄混着香水酒味还有程轩身上独有的味道,李书颜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漆黑的房间里,忽然,男人一声轻笑,他俯身将李书颜困在他的臂膀之中,低头去亲吻她的眼睛她的鼻子,直到唇瓣相贴,李书颜才忍无可忍将他推开。
“怎么?不装睡了。”男人眸子一片幽深,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心情不错,可李书颜回应他的,是更加用力将他推开。
房间灯被打开,李书颜顾不上刺眼的光线,扶着床猛地咳嗽起来。
她甚至是咳出了泪水,整个眼眶一片通红,灯光下面,小脸白的厉害。
程轩的目光有些冷,他倒不认为是自己身上的味道呛死人,只当是李书颜抗拒他。
等到李书颜呼吸渐渐平复的时候,男人忽然冷笑一声,手指捏住李书颜的下巴,让她抬头直视着他。
程轩的目光从她脸上一寸一寸划过,最后停在泛红的那双眼睛上。
程轩很喜欢她的眼睛,这是她清高冰冷的脸上唯一不冰冷的地方,尤其是这般要哭的模样。
泛红的眼眶,漆黑的瞳孔,看着可怜极了。
越可怜,越想让人欺负。
看着程轩这般模样,李书颜心中早有了计较。
她察觉出了男人眸光中暗藏的危险,身子轻轻颤抖着向后退去,程轩眯了眯眼,一把揽住她的腰,男人手掌很大,按在纤细的腰肢上面,她便再退不得。
程轩问:“你在害怕?”未等李书颜回答,他又道:“你在害怕上面?这两年还不够么,就算是养了一只猫儿,也该有些感情了吧。”
他低头额头与她的相碰,二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缠绕亲密无间。
少女眼中的恐惧越来越大,却还是强撑着与他对视,仿佛视线一转,面前的男人就会将她生吞活剥了。
程轩勾了勾唇:“颜颜,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模样么,就是现在这样,伶仃荏弱,却又勉强撑着的模样。”男人低低笑了声:“你已经大了,有的和你一般大的姑娘都已经当了娘亲了,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该懂了,嗯?”
他宽厚的手掌隔着一层布料在少女纤细的腰间摩挲,再往下时,少女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她声音带着哭腔,像是一只奶猫的呜咽。
她哽咽着,听在程轩耳里却像是在撒娇。
她说:“程轩,你别这样,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呜……。”
程轩停住手掌,转而搂住他的肩膀,她哭出来的这一瞬间,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将他包围,这比当年他从死人堆里逃出来,比他开枪杀了自己第一个仇人的时候还要令他兴奋。
沉寂许久的血液再次翻滚,有一个声音告诉程轩:她是你的,是你这辈子的珍宝,谁都不可以将她夺走,即使是她自己。
程轩将李书颜抱在怀里,手掌抚摸着她的脊背,就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温柔道:“没事了,没事了。”
“程轩,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少女再也忍不住将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出声,滚烫的泪水嵌入程轩的心房。
他拍着她的肩膀,低声诱哄着,“没事了,没事了,不会再有下次的。”
少女低低哭了很久,好像要将这两年的害怕惊惧全部哭出来,等少女在他怀中哭累了睡过去后,程轩弄来水和帕子,将她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他坐在她床边看着她,手掌在她脸颊上抚摸。
男人眼神沉黑,低低道了一声:“真好”。
程轩走后,屋子里面有沉陷于一片黑暗。
黑暗中,传来一声女人的嗤笑。
……
入夏第一周的周末,是李书颜的生日。
程公馆的人早早就准备起来了,宴请了泠城的上流社会,名流千金,还有李书颜的同班同学,要为她好好庆祝。
衣帽间里面,毕业前和李书颜稍微熟悉一点的同学围绕在她身边,看着她身上那件大红的西洋礼服,脸上满是艳羡。
“书颜,你这件礼物是法兰西过来的吧,这颜色款式,和我在一本设计书上看见的一模一样。”其中一个姑娘道。
其他人应和着,其中一个却忍不住飞了个白眼。
白簌簌心里气啊。
在李家破产之前,她的家室是班上最好的,是半只脚踏入泠城上流社会的家族了,即使是这样,她家也只有两辆轿车,只能让大哥和父亲用着。
她偶尔能被他们送来已经很是骄傲了。
直到李家破产,李书颜日日上下学都是由汽车接送。
沉浸在嫉妒当中,她忍不住小声嘟囔一句:“有什么好摆阔的啊,不就是个被人包的么,和我爹包的戏子也没什么两样。”
话音落下,白簌簌复抬起眉眼。
却对上了门口沉黑眼下有着伤疤的男人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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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簌簌:别理我,我就是个炮灰
程轩张口,李书颜斜斜看他一眼:别说话,你也是个炮灰
哈哈哈哈或或
我今晚感觉贼好,再写一些和明天的放一起再搞一天万,不忽悠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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