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知道了，多谢师兄提醒。”佟岁引点头应道。

佟豆满意于佟岁引的伶俐，与他分开后便去处理自己的事。

佟夕闲被打了一顿，夏木叶是消气了，他却是火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从他去找夏木叶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做法不对，这确实是骗人，但他就是看不惯夏木叶那自命清高又把其他人踩到泥土里的性子。这一次是他大意了，下一次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佟连溪说的没错，做事还是要做的干净点，省得日后添麻烦。

佟连溪是以为佟夕闲被打的那么重，至少这段时间应该是安静的，所以才没让人看着他，谁知道他已经在计划要出去了。

佟岁引回了房间，安慰了一下佟夕闲，得知了发生的事后，对佟夕闲说：“他或许做的不够好，但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师尊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就让这件事这样过去吧！”

佟岁引动之以情，但佟夕闲只是将枕头丢开说：“我不怨师尊，但他害得我被师尊打了二十大板，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不会放过他的。”

佟岁引皱眉说：“师兄，你现在身上有伤，应该好好养伤才是。”

他并不赞成佟夕闲再去找夏木叶的麻烦。

佟夕闲听了佟岁引的话，想从床上爬起来说：“你不懂，就是现在这样才好办事。”

佟岁引上前把他扶了起来，让他抱着被子勉强趴着。

佟岁引问：“师兄，你想做什么？”

佟夕闲朝他挤眉弄眼说：“先说好，你要不要一起去？”

佟岁引摇头，他不想给佟连溪添麻烦。

佟夕闲叹了一声，然后说：“那你先保证，不去和师尊打小报告。”

佟连溪虽然是比较疼爱他们，但对于打架伤人这种事，佟连溪还是不希望他们去做的，若是让他提前得到了消息，也是会去阻止的。

佟夕闲知道佟岁引很听佟连溪的话，他得先确定佟岁引不会出卖他，然后才能说他的计划。

佟岁引犹豫着说：“师兄，打架本来就不好，你如果出什么事了，师尊会很担心的。”

“怕我出事你就和我一起去，我们两个人动手，还能早点收工呢！”佟夕闲鼓动佟岁引和他一起干。

佟岁引坚定的拒绝了：“我们不要让师尊担心比较好。”

“唉！和你说不通，”佟夕闲放弃地说，“反正你不要阻止我就好，我会自己处理这件事的。”

佟夕闲说完又趴了下去，佟岁引一时纠结，他答应了佟连溪要照顾佟夕闲，又答应了佟豆不会和佟夕闲出去，但他放心不下佟夕闲。

“师兄。”

佟岁引唤了一声。

“嗯？”佟夕闲抬头，问，“怎么了？”

佟岁引道：“师兄你真的不能等伤好了，或者直接不去管那个夏公子？”

“不能！”佟夕闲回答得斩钉截铁。

佟岁引说：“他还在这边，如果你对他动手，他很容易就猜得到是你。他不是普通人，应当也是有习武的，或许还知道佟门的剑式，你又不可能杀人灭口，若是让他认出来了……”

佟岁引开始分析佟夕闲被发现的可能性，他是亲眼看着夏木叶离开的，从他的脚步声就能判断出他是个练家子，佟夕闲身上还有伤，对方又不知底细，这样不行。

佟夕闲说：“我也知道这些事，不过我自有办法。眼下，趁着他们都以为我重伤不能行动，我先去把他打一顿，如果他再找上门来，我就装病，这回他总抓不到我了。”

佟岁引语带讶异问：“师兄你有什么办法？”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佟夕闲说，“我是相信你才和你说那么多，你可不要告诉师尊，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这件事只要夏木叶没有证据，就奈何不了我，师尊也不会帮他，你别自投罗网，到时候师尊不让我出去就麻烦了。”

佟夕闲也是很清楚佟连溪的脾气。

佟岁引内心挣扎要不要让佟连溪知道，他不想让佟夕闲生气，但也不想让佟连溪失望。

佟连溪忙活了一整天，晚上才有时间休息，随手展开符纸，空中出现了一张冷漠俊俏的脸。

来人开口就是：“你很闲？”

“就是不闲才想找你聊天啊！”佟连溪说，“你是不知道，我那个三徒弟今天被人找上了门，我还打了他一顿，唉！明天还得去看看他有没有事，我都快忙死了！”

“不知所云！”云九华说，“我没有兴趣听你抱怨你徒弟的事，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来烦我！”

“哇！这么凶！”佟连溪说，“你师兄的毒又发作了，所以你才这么暴躁？”

他倒是猜的很准，云九华冷哼一声说：“到底有什么事？”

“真的就只是想找你聊聊天，好歹你是我交过命的朋友，吐吐苦水总可以吧！”佟连溪很无奈。

“你交过命的朋友就是用来吐苦水的？”云九华打击道，“把你那几个徒弟的性子纠正过来，你就可以清闲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是恶魔的，”佟连溪说，“性格这种事是天生的。我能把他们教成这样就很不错了，看看你，每天压榨那些孩子，我看着都心疼。”

佟连溪捂住了胸口。

“虚伪！”云九华说，“有事快说，趁着我还有时间，要说什么都随便你！”

“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心狠，”佟连溪说，“你师兄怎么样了？”

“在休息，没有什么大碍。”提到那个人，云九华的语气便放软了几分。

佟连溪说：“他的身体全靠内力撑着，也不是办法，你与展梅音，真的不考虑再和解吗？”

那边的人闭眼，半晌才答：“她不愿意，我会救师兄。”

佟连溪叹了口气。

当年云九华上展门求药不成，已过三次，便与展梅音起了争执，后来更是当场动手。从那以后展梅音便言明不会再帮云阳生治病。

后来虽然有紫清世出面劝解，但云门与展门还是切断了所有联系。

偏偏展门拥有的全是顶级的医师，云九华算是把她们都得罪了，再想救云阳生也难了。

知道这是云九华的心病，佟连溪换了个话题说：“天心的剑练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心得？”

“心得？”云九华冷笑一声说，“你以为他有多大？能把剑招记住就不错了，还心得！”

佟连溪说：“那可不一定，天心可是天才！”

“你也是啊！看看你现在！”云九华说。

“我怎么了？”佟连溪说，“我现在有什么不好的吗？”

“连你都能被叫作天才，可见天才的门槛之低。”云九华低声道。

“喂！”佟连溪说，“你是在嫉妒我吗？对于我被叫作“天才”，你有什么不满吗？”

“你“那个师兄”和我师兄，他们才是天才，”云九华说，“天心还需要磨练。”

“……这倒是事实，”佟连溪说，“如果说你师兄和他生来就是要握剑的，那天心生来就该是“剑”，他的天分已经是双门内百年来最罕见的了，也亏得你师兄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我都在犹豫要不要快点传位给徒弟，我也去找一个天赋那么高的孩子，就只让他学剑也好啊！”

佟连溪的话语中是羡慕之意，像云天心这种拥有纯粹剑心和剑意的孩子，简直是世所罕见，云门真的是捡到宝了。

“佟豆有手段但是没能力；佟开晓心胸狭隘没有统御之能；佟夕闲缺乏责任心；佟岁引剑法有成但心智不够成熟。你的四个徒弟没有一个可用。你还想提早离任，不如想想百年后你要怎么交接吧！”云九华不留余地地说。

“你这样说我就不认可了，”佟连溪说，“好歹是我徒弟，四个你都贬低了，他们哪有那么不堪？”

“有与无，你自己心里清楚。”云九华看了一眼外面说，“我还有事，你如果没有其他话要说，就这样了。”

他作势要撤去法术，佟连溪猜是他师兄的事，便也没有阻拦他。

凉煌有六门：佟门，云门，展门，紫门，凌门与孟门。六门又有双剑四绝，四绝为：琴绝，书绝，画绝与医绝；双剑一曰忘尘，一曰流萤。忘尘在佟门，流萤则在云门。

原本六门互有合作，但从不过多干涉，只因佟连溪与云九华是在修行途中认识，后来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直接促成了双门和睦。然而当年佟门和云门都发生了重大的变故。

佟门只剩下佟连溪这一个长辈，云门门主云阳生身中剧毒，至今仍要以内力压制，身体情况堪忧。双方的实力都不如从前了。

佟岁引小心的照顾佟夕闲，为他上了药，又看着他睡下，白天的时候，佟夕闲还跟他要酒喝，但被佟岁引拒绝了。

亥时已过，佟岁引估摸着佟夕闲应该不会再想着要出去，他自己也准备休息。

没想到佟夕闲悄悄地坐起，想着不要惊动其他人。

佟岁引听到声音后也连忙起身，用极低的声音问：“师兄？”

“嘘！”佟夕闲将食指放在唇边说，“我去趟茅房，吵到你了吗？你继续睡，不用管我。”

“师兄，我陪你去。”佟岁引主动提议，“你现在行动不方便。”

“不用，”佟夕闲道，“我的腿又没断，只是去方便一下，你听话，自己先睡吧！”

佟夕闲的动作很轻，但今晚月光很亮，佟岁引还是看清了他拿着衣服，取了腰带和发簪，明显是想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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