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夕闲自动举手说:“回师尊的话,是我!”
“嗯,”佟连溪点点头,又问,“谁先动的手?”
“还是我!”佟夕闲已经放弃挣扎了。
“赢了吗?”佟连溪再问。
“没有!”佟夕闲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
佟连溪站起来,拍拍佟岁引的头问:“你是不是怕师兄受伤才跟过去的?见他快输了才出手。有伤到夏公子吗?”
佟岁引点头赞同佟连溪前面的话,后面又摇头说:“没有,他没有受伤。”
“两个人去还能输了回来!”佟连溪走过去,敲了佟夕闲的头说,“没有岁引你要怎么办?自己的身体不重要吗?还想去报仇?”
佟连溪的声音严厉了几分。
佟夕闲摸着被敲痛的头说:“他先有的杀机,我没有想杀人!”
他最多只是放了句狠话而已,都控制了力度,也注意着不伤到夏木叶的重要部位。
佟连溪长出了口气,对着佟岁引说:“岁引,你今天别吃饭了,回去反省。”
“至于夕闲你,”佟连溪拍了拍佟夕闲的肩说,“先把伤养好,再去挨二十板子,就当是我提前罚了你,等那个夏公子再来,你就不用担心了。”
佟夕闲瞪大了眼睛,他颤抖着说:“……师尊!”
“没得商量!”佟连溪说,“再多说一句,或者再干这样的事,你就饿着直到伤痊愈吧!”
饿着还怎么痊愈?佟夕闲默默地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等佟连溪离开,佟岁引跟佟夕闲道歉说:“对不起,师兄!”
“算了!”佟夕闲自暴自弃地把人拉起来说,“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说出来也好,这样他再来找我我也不怕了,师尊不是说了吗?就当是我提前挨了打,反正我也出了这口气,他还不一定知道是我呢!”
佟岁引还有点沮丧,佟夕闲拍拍他的背说:“没事的,师兄不怪你,最多罚你在我吃饭的时候光看着,我也不是多么恶毒的人。”
“啊!”佟岁引震惊地抬头看他。
佟夕闲看着被自己逗弄的师弟,心情好了很多,他推着佟岁引往前走说:“走啦走啦!不要想太多,都过去了!没事的!”
夏木叶再次拜访佟门,却没有受到欢迎。佟门之人认出了这是当众阻拦门主的人,客气的将他拦在了门外。
夏木叶也意识到了自己昨天的行为有几分不妥,但他也是没料想到会再度来到佟门,算是他自作自受。
冬雷看着自家少爷今早起来就一直在沉思,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这几天没有守着夏木叶的房间,所以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的少爷在看到那封信后表情就变得很奇怪。
夏木叶打听了一下关于佟岁引的事,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佟岁引竟然只有十九岁,是佟连溪最小的徒弟,属于天赋尚可的那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剑术特别厉害——这让夏木叶感到费解。
如果昨晚那个人真的是佟岁引,那么以他这个年纪,那种身手,应该算得上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天才,怎么会是无名之辈?夏木叶觉得这当中或许有什么玄妙,他也起了打探的心思。
夏木叶上前一步说:“两位,夏某无意冒犯,只是确实有事寻找贵门之人,烦请为我通报。”
其中一人道:“夏公子,你欲找谁?”
夏木叶道:“佟岁引,佟公子。”
那两个守门的人四目相对,心中都有了拒意。
昨天佟夕闲被打之事传遍了整个佟门,大家对这个夏公子的印象都不太好,今天他又来找佟岁引,没有听说过佟岁引还会惹什么事啊!
两人眼神交会,左边的人道:“夏公子请稍等,我这便去为公子通报。”
让夏木叶一直堵着门也不好,万一他又拦了佟连溪出去就麻烦了。
门人寻了佟微生说了此事。
佟微生虽然不是佟连溪的亲传弟子,但也是佟门培养的高级弟子。
他听了门人的话,问道:“确定是昨日那位夏公子来找佟岁引?”
“是,”门人应道,“他还等在门外,我们也婉拒过,但他不肯走。”
能把人追上一年足以看出他不是好摆脱的,佟微生当机立断去找佟豆。
佟豆听完后一挑眉说:“告诉他,岁引在苦练剑术,这段时间不会与人见面,请他回去吧!”
佟豆自十八岁后便协助佟连溪处理门内之事,至今已有十年,他说的话很大程度上等同于佟连溪的命令,佟微生自然是照办。
夏木叶得了否定的回答,虽然知道是佟门有意为难,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打道回府。
佟岁引确实在院中练剑,却没想到佟豆会亲自前来。
佟岁引收了剑,唤了一声:“大师兄!”
佟豆笑道:“午饭都未食用,还这么努力练剑,不怕体力不足?”
佟岁引低头道:“师尊说今日禁我一天,不可以吃饭。”
“师尊与我说了,”佟豆说,“你与夕闲出去,还是引来了夏木叶的关注。”
佟岁引听出了他话中之意,抬头问:“是夏公子过来了吗?”
“他点名要找你,”佟豆说,“你有暴露自己的真名吗?”
佟岁引摇头,这么低级的错误他还是不会犯的。
“那就是有心人了,”佟豆说,“昨晚只有你和夕闲出去了吗?”
佟岁引回想起昨晚的情况,他一直在担心佟夕闲,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也说不清到底他们有没有被人跟踪。
思至此,佟岁引回答说:“我不确定。”
佟豆知他不会说谎,便道:“你这几日小心,不要随意离开佟门,若是他来找你,也无须回应,交给我即可。”
“是!”佟岁引乖巧应下了。
夏木叶找不到佟岁引,便打听他何时会离开佟门出现在外面。但佟岁引是个不爱出门的孩子,他上一次出去是在半个月前,去帮佟夕闲买酒,其他时间他几乎足不出户。
夏木叶没空等人自己出来,便使了个计,让客栈的掌柜去佟门送酒,说是佟岁引要的。
守门的人确实见过佟岁引提酒回来,也知道佟夕闲会让佟岁引代他把酒提进去,但现在佟夕闲就在门里,他是什么时候要的酒?
门人不知,只好去找佟岁引。
佟岁引也是一脸困惑:“我要的酒?是师兄吗?可他现在不能喝酒。”
佟岁引走了出去,掌柜的将信交给他说:“公子,请过目。”
以为是账单的佟岁引打开信,却见到夏木叶手写的内容,顿时神情严肃。
他语调柔和地问:“掌柜的,这是谁给你的信?”
“是一位蓝衣的公子,带着把刀。”夏木叶让掌柜把冬雷的信息报了出去。
佟岁引一时疑惑道:“他还说了什么吗?”
“他在客栈里等公子你过去,”掌柜说道,“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见公子你一面。”
佟岁引想着对方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便收了信道:“我随掌柜你一起过去,这几坛酒?”
“那位公子说了,若是岁引公子要,便送给公子;若是公子不要,便带回去。”掌柜的收够了钱,办事也很牢靠。
“便收回去吧!”佟岁引道。
他不喝酒,佟夕闲现在不能喝,带回去也是浪费。
掌柜应了,又请佟岁引过去。
守门的人暗自纳闷,怎么还把佟岁引给带走了?但他们也没有去问,佟岁引是内门弟子,按理来说,地位比他们更高,他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他们也管不了。
佟岁引去到客栈才知道他被欺骗了,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夏木叶,至于掌柜所形容的,明显就是夏木叶那个侍卫,只是佟岁引误以为是别人了。
掌柜把人带到,十分自觉地说:“夏公子,佟公子,我这就离开,你们慢慢聊。”
他把小二都带出去了,还关上了门,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佟岁引,夏木叶和冬雷这三个人了。
夏木叶也在打量着佟岁引,看身材和身高确实很像昨天那个拦住他的人,但昨天的那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不可靠近的气势,今天这个……嗯,人畜无害?
夏木叶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想,但佟岁引长了张少年的脸,白白净净的,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昨天那种令他胆寒的锐利眼神。倒不如说,那双眼睛看着就很纯净,像是涉世未深的少年。
以佟岁引的年纪和经历来看,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佟门,确实不够老练,以至于夏木叶很轻松地看出了他的拘谨。但他总感觉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佟岁引?
“佟公子,请坐吧!”
夏木叶指着一旁的桌子,上面摆了水果点心,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茶。
佟岁引见状,摇了摇头说:“我今日不能吃东西,夏公子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夏木叶以为他是练功才要禁食,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说:“佟公子也知道夏某?”
佟岁引点头说:“昨日有见到。”
夏木叶说:“是我疏忽了,没有注意到佟公子。只是,我们是不是还见过面?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佟公子。”
佟岁引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是发现了,故作镇定地解释道:“应该……没有,我很少离开佟门,也不够年纪外出修行,应当没有见过夏公子。”
“话是如此,”夏木叶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印象,他对冬雷道,“冬雷,去取我在凌门那边做的记录,要“卧龙”那几本。”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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