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一边，佟开晓恨的要死，佟夕闲却是不理他。

凌湘绮点点头，又问：“那你们知道关于你们师伯的事吗？”

佟夕闲“哈”了一声。

佟连溪将茶放在手边问道：“紫公子此次来佟门，不知有何要事？”

“只是闲着无聊来走走而已，”紫清世说，“佟门这么大，总不会招待不起紫某一介平民。”

“紫公子这话说笑了，”佟连溪道，“招待谁也不敢不招待你啊！”

“如此便够了，”紫清世说，“虽说是有事，但留到最后说也不是不可以。”

佟连溪直觉紫清世没有说出来的事才是大事。

当年他不动声色解决高步寻的事想起来都让人胆寒，也正因为他的手段太过狠毒，以至于到现在他卸下了紫门门主之位，江湖中人仍是十分恐惧他。虽然他武功尽失，但有佟连溪的二师兄佟言争的保护，也几乎无人可以伤到他。

佟连溪说：“紫公子以为的小事或许与我们思考的不同，不妨先说一说？”

以紫清世的性格，天塌下来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只手可撑，实在撑不了就算了的，佟连溪可不敢跟着他胡闹。

“先把那件事放下，”紫清世说，“在来之前，我遇到了一位佟门的故人，佟门主可要猜猜是谁？”

佟连溪脸色一变，看向佟言争，又道：“是我大师兄？”

“他离开也有十八年了，或许有了不少收获，距离真相揭开的日子也不远了。”

紫清世虽然不在江湖中，但该知道的他也都知道了。

佟连溪挥手让佟微生退下，然后说：“当年之事，师兄始终认为是有人毒害了师妹。我拦他不住，让他离开了佟门，二师兄又跟在了你的身边。你若有心，要留下他应是不难。”

他的语气中有埋怨之意，只是不知是对谁。

紫清世道：“我没有这个义务，从你们手中我得到的只是一个废人，于佟门无益，至于你的师兄，你若是有心想找，以佟门的势力会找不到吗？”

佟连溪苦笑，他就是能找到，又怎么把人劝回来！如果能成功，当年他还会离开吗？

佟连溪道：“先前一直没有问你，而今倒是想问一问，紫公子以为佟门当年的事情真相是如何？”

“在那种情况下，很难分得清是不是敌人的计划，但你的师兄那样做就必然有他的理由。”紫清世说，“你不正是因为相信他才让他出去的吗？”

他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佟连溪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即将成功的呢？是他与你说了什么吗？”

“这与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有关，”紫清世说，“我准备把“惊鸿”交给凤霓了。”

佟连溪震惊。

紫门善琴，所传宝物便是“惊鸿琴”。紫凤霓是现今的紫门之主。

当年紫清世退下门主之位后，一并带走了“惊鸿琴”，那原本是由继任门主持有的。

也正因为这样，世人都猜测紫凤霓与紫清世不和，谣传紫凤霓是争权夺位。

但佟连溪不这么想，如果不是紫清世应允，想从他手里夺得门主之位，估计就是高步寻那一门的下场。所以他认定紫清世是自愿退位，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带走了惊鸿琴，致使紫凤霓这门主之位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佟连溪问：“你是什么时候决定这么做的？”

“在我来这里之前。”紫清世说。

“有什么理由让你改变了想法？是师兄？”佟连溪一方面觉得他的大师兄没有这个能耐，二师兄也不太可能。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只是时间到了而已，”紫清世说，“也够久的了。”

佟连溪心说，你会有这么好心？

紫清世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说：“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我不在意。”

我信了你的鬼，佟连溪想，能从这个魔鬼手中活着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他怎么可能去找死。

“你想多了，”佟连溪说，“我只是有些疑惑罢了，事情来的如此突然，你有告诉过其他几门吗？”

“我写了信，他们会在同一时间收到，来这里也不过是做客而已。”紫清世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沉稳。

佟连溪呢喃说：“那还真是……”他想起了什么，又收敛了态度问：“回到刚才的问题，我师兄他没有说什么吗？”

他现在需要知道他师兄的消息，他是带着什么目的去找紫清世的。

“他只说了他该说的事，”紫清世说，“因为我对你们的故事是没有兴趣的。”

佟连溪想到他那该死的“三不规定”，忍住了想骂人的心，继续问：“那他与你说的都是重要的事，方不方便……”

“不方便。”紫清世一扬手，阻断了佟连溪接下来的话。

佟连溪想拍桌子。

既然那是佟剑年与紫清世的秘密，想从紫清世这里撬出什么是不可能的。佟连溪定了定心神，说：“那什么时候去参加这场仪式？”

惊鸿琴的交接必然是要几位门主一同见证的，六门的至宝都有其特殊的含义与威力。一者传给另一者，都是要通知其余五门的。

紫清世留下惊鸿琴的做法虽然让人费解，但他从一开始就是惊鸿琴认定的主人，所以佟连溪他们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佟门的忘尘，云门的流萤，凌门的“百代繁华”，尤其是孟门的“山水入画”，都必须要得到它们的认可才能使用它们。

这些宝物有它们自己的特性，若是它们不愿意，其他人便发挥不出它们的实力。

孟门的现任门主之所以一直被人诟病，其原因之一便是孟门至宝——山水入画不愿意认他为主。

佟连溪他们到场也是要亲眼见到惊鸿琴认可紫凤霓，否则便没有意义。

紫清世说：“我已经让人通知了凤霓，七天后便举行仪式。”

“七天，太短了吧！”佟连溪说，“不是要一个月吗？”

他那时是已经被忘尘认可了，所以才可以拿起来就用。但以紫门的派头，大办一个月他都不意外。是因为紫清世想要弃繁从简吗？但佟连溪见他的样子也不像啊！

“事情宜早不宜迟，拖久了会有麻烦，”紫清世说，“你们明天出发，差不多就赶上了。”

“可我还要处理门内的事，”佟连溪说，“我是佟门之主，哪能随便离开？”

“那就御剑去，压缩时间，缩成两天，你还有五天的时间。”紫清世盖好茶杯说，“五天的时间够你处理了。”

佟连溪在心里吐槽：你也太霸道了！

紫清世说：“事情说完了，我累了，要去休息，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便说吧。”

他还坐在原地，佟言争和佟连溪大眼瞪小眼。

“怎么，不好说吗？”紫清世起身说，“那我出去好了，你们尽早说完。”

他一动，佟言争便跟着他站了起来，紫清世扭头说：“在佟门里，难道还会担心我被人谋害吗？你只有半天时间，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聊吧！”

佟连溪欲言又止。

佟言争的视线随着紫清世而动，看着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佟连溪不得不拉回他的注意力说：“师兄，别看了，我们也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聊一聊吧。”

佟言争看着他说：“不用喊。”

这是之前他和佟开晓他们说过的。佟连溪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他已经离开佟门了，和他们没有关系了，所以也不用按佟门的辈分称呼他。

佟连溪叹了口气说：“坐下来喝杯茶好吗？我让人去找了我的大弟子回来，他知道该怎么做，其他人也会保护他的。别怪我多嘴，他的名声可是比你还凶啊！”

佟言争不语，但还是坐了下来。

佟连溪说：“师兄，大师兄他有对你说什么吗？”

“没有。”佟言争只会给出和紫清世一样的回答。

佟连溪有了心理准备，只是继续问：“大师兄他的情况怎么样？”

“可以，”佟言争说，“能打。”

佟连溪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形容。但他也知道，这就证明了佟剑年至少是安全的，身体应该也没有受伤。

佟连溪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开始问：“你与紫公子一起来，要不要去见见你的师侄？”

毕竟是同一门的，佟连溪也希望几个徒弟能从佟言争这里学到点东西。

佟言争似是想了一会儿才说：“吃饭时。”

“你想先观察他们？”佟连溪理解了他的意思。

佟言争点头，他很是沉默。

以前在佟门时，他便可以憋着一两天不说话，佟连溪那时与他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只能说是有把他当成师兄尊敬，但绝对不是能当兄弟那种。

这么多年，物是人非，佟连溪现在做事是面面俱到，佟言争似乎也多了点人情味，愿意和他交谈了。

佟连溪知道这是紫清世的功劳，但佟门失了佟言争这个助力还是让他忍不住扼腕，只能说人生无常，谁能想到一个贫民之子会与紫门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走到了一起呢！

佟连溪道：“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叫“岁引”的孩子便是大师兄的儿子，你觉得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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