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豆面带微笑,其他三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佟连溪也很困惑,但没有表现出来。
五人去到堂屋,佟连溪先坐下,然后问:“佟豆,你想说什么?”
佟豆问:“师尊可还记得夏公子?”
“我还没老呢,这才几天的事,怎么记不得?”他当时还因为这件事生气了呢,佟夕闲好像还找了他的麻烦,人居然没来?
佟连溪这几天忙的有些糊涂了,这才反应过来说:“等等,他这几天有来过佟门吗?”
暗中解决了这件事的佟岁引和知情的佟夕闲都有些心虚。
“他几天前来过一次,”佟豆说,“他还和凌小姐是朋友。”
“这个我知道,开晓和我说了,但这和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吗?”佟连溪隐约察觉到夏木叶这件事还有后续。
佟豆笑看着佟岁引问:“岁引,之前师尊让你禁食的那一天,你是不是出去了?”
佟岁引回想起了佟豆和他说过的话,有些小声地说:“是。”
佟连溪也想起了那天的事,他简直是印象深刻,佟岁引居然主动来找他问佟剑年的事,他本来以为是佟开晓刺激到他了,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佟连溪眼神凌厉,问:“佟豆,你查到了什么?”
“回师尊的话,”佟豆说,“实际上,夏公子在那一天也来佟门找过岁引,我当时便觉得好奇,为何他能准确说出岁引的名字。我嘱咐了岁引让他不要出去,我来处理这件事,但因为我本身有事,所以是打算等夏公子再来时我再想办法拦住他。谁知道夏公子竟没有再查探,师尊想必也认为夏公子是个不会轻易放弃的人吧!”
“嗯,”佟连溪有了些眉目,他说,“你继续说。”
“我是后来才知道岁引被一家客栈的掌柜给带走过,”佟豆看了佟开晓一眼说,“开晓,你知道这件事吗?”
佟开晓疑惑地抬头说:“啊?我不知道啊!师兄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发生了什么?我都听不懂。”
佟夕闲狐疑地看向了佟开晓,佟豆在这个时候选择问佟开晓,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佟豆说:“那这个权且按下不提,岁引,你与凌小姐出去那天,也见到了夏公子,如果他之前找不到你,那天他总有机会了,他有与你说话吗?”
佟豆的话中有数个疑点,佟连溪也只是冷静地听着,在脑子里分析了一遍。
佟岁引跪下说:“师尊,对不起,岁引瞒了您,还有师兄。”
佟连溪手握着扶手,明显看出他的不悦,他站起身来说:“岁引,师尊可以先不计较,但你要说清楚发生了什么。”
佟岁引把先前发生过的事说了一遍,只是挑重点讲,省去了很多无谓的。他原本是想自己解决这件事,不拖累佟门和佟连溪,但还是被佟豆发现了。
佟岁引说完后,佟夕闲也跪了下来说:“师尊,这件事的起因在我,岁引是我拉着去帮忙的,我也都知情,一切都是我任性,才惹下了这些祸事。请师尊责罚,我愿意将岁引的那份责罚也一并领了。”
他拜了一拜,佟岁引也跟着叩首。
佟连溪沉默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问佟开晓:“开晓,他们两个人都坦白了,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许是佟连溪的语气太过吓人,佟开晓也慌忙跪下说:“师尊,我不知道,我……”
“你方才没听你师兄说吗?”佟连溪问,“他们两个人一起出去的,夏木叶认出了夕闲还情有可原,他是怎么认出岁引的?就这一晚上的事,他是通天了才能查到岁引的事!”
佟连溪是真的震怒了。
佟开晓知道事情瞒不过了,只得承认说:“是我把岁引的名字告诉他的。”
佟夕闲和佟岁引都看着佟开晓。
佟夕闲大喊说:“你疯了吗?我们都是你的师弟,你平时欺负岁引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你怎么能这么害岁引?”
“不是你先把人招惹回来的吗?”佟开晓也大喊说,“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去你的鬼迷心窍!”佟夕闲抓着佟开晓的衣领说,“你根本就是看岁引不顺眼,想方设法要弄他。”
“我没有!”佟开晓也抓住了佟夕闲的手说,“我不是有意的!”
“住口!”佟连溪喊了一声说,“都给我放开!你们成何体统?”
佟夕闲和佟开晓对视一眼,不甘心的放了手。
佟连溪道:“佟豆,说说你查到的。”
他转身回去坐着。
佟豆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说:“岁引和夕闲离开的那天晚上,开晓也跟了过去。我后来去问了,开晓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曾让门人传了一封信给夏公子。掌柜的骗岁引出去时用的也是一封信,守门的人说岁引看完信后表情就不太对。岁引,信中的内容是什么?”
佟岁引背了出来,佟夕闲又瞪了佟开晓一眼,后者低着头,眼神躲闪。
佟豆说:“我觉得奇怪是因为夏公子明明都见到了岁引,还没有什么动作。结合之前那些古怪的事,我干脆自己去查,果然让我查到了。师尊,您看看怎么处理吧!”
佟开晓悔恨的不行,不知是不该向佟连溪报备夏木叶的事,引来了佟豆的怀疑,还是根本不该带凌湘绮出去,在那个时候遇到夏木叶……
佟连溪思忖了一会儿,然后说:“岁引,这件事你没有什么很大的过错,之前去找夏木叶的事我也罚过你了,能自己解决了是你长大了,但没有必要瞒着我与你师兄,有什么事可以与我们说,毕竟我们是你的长辈。”
“是。”佟岁引应了一声。
佟连溪对他总是很温柔,从不苛责他,也没有重罚过他。虽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佟岁引很乖巧的原因,但只有他自己觉得佟连溪是轻放了他的。“长辈”二字还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里。
佟连溪说:“夕闲你也没什么错,之前的处罚照旧,你和岁引先起来吧。”
佟夕闲和佟岁引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了,只剩下佟开晓还跪在原地。
佟连溪说:“私通外人,泄露自己师弟的事,故意让人找上门来,开晓,说你是无心的未免太假了。”
佟连溪一句话就堵死了佟开晓所有的辩解。
“你如果没有追着去,怎么能知道打断战局的是岁引呢?我可以理解你不放心师弟所以才跟过去,也可以理解你不想惹事所以才没有出手,但唯独不能理解你为何要出卖自己的师弟。”
佟开晓心知狡辩无用,只是磕头说:“开晓知错,请师尊责罚!”
“等今晚紫先生走后,你就去藏书阁里关禁闭,将里面的书全部抄一遍,抄到你静心为止,没我的允准,不得离开藏书阁半步。”
佟开晓如坠冰窟,佟夕闲犹觉得不够,但也只能吞下这口怨气。
“都退下吧!佟豆你留下。”佟连溪一挥手,三人都只能告退。
佟豆走过来说:“师尊。”
“为什么之前不说?”佟连溪问。
“因为刚刚才查清楚。”佟豆很淡定。
“为什么现在才说?”佟连溪又问。
佟豆说:“师尊单独让岁引上去表演,开晓肯定会嫉妒,若是师尊再宣布要带岁引去参加仪式,两者相加,开晓恐怕会闹起来,到时只会让师尊更苦恼,现在这样,开晓也不敢再发脾气了。”
佟连溪伸手,佟豆会意地低下头。
佟连溪摸了摸他的头说:“也不知道是谁把你教成这样的,我都没有那个本事。”
明明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抱他在怀里四处去转的感觉他都还记得,一转眼连岁引那个孩子都会骗他了,佟连溪忍不住叹了口气。
佟豆退了一步,直起身子,看着佟连溪说:“佟豆永远是师尊的小佟豆。”
“还是你最贴心,”佟连溪说,“也是我不够好,你那么小就跟着我学门里的事,大部分的事都是你亲自去干。”
说到这里,佟连溪便有些愧疚。
佟豆摇头说:“师尊为佟门付出了很多,还要教导师弟,佟门能有现在的发展都是师尊的功劳,佟豆只是听师尊的话而已。”
佟连溪闻言苦笑一声说:“也是,毕竟谁也没想到最后会由我来继承这一切,我自己都想不到。”
所以当时佟剑年离开后他才会手忙脚乱,日夜不休地学着处理门内的事,连小佟豆都因为太过聪明而被他拉来了一起学记账,一晃就是十八年了。
佟连溪回过神来说:“也快到晚饭时间了,你去看一看他们有没有准备好吧,紫清世可是很挑剔的。”
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佟连溪便直呼紫清世的名字。
佟豆也很理解的说:“是,师尊。还有岁引,他的情绪不太稳定,可能待会儿没办法在师伯面前好好表现。”
他们虽然解决了佟开晓的事,但佟岁引这边又出问题了。
“我待会儿再去看看他们,你先过去吧!”佟连溪也很心累,想休息一下。
佟豆无声地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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