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岁引咽了口口水,警惕地问:“师兄是什么意思?”
佟豆直视着佟岁引的眼睛说:“岁引,你喜欢师尊吗?”
佟岁引的心脏都要跳停了,他移开视线,半张着嘴说:“我是喜欢……师尊,但是……”
“我问的不是师徒之间的那种喜欢,”佟豆接了他的话说,“岁引,你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不把话说清楚也是留下三分余地,佟豆知道佟岁引可以理解。
佟岁引也确实听懂了,只是不想在佟豆面前承认他对佟连溪有异样的感情,但他也明白佟豆问了就是要给他答案。
他无法躲藏,只得回答说:“我喜欢师尊,对不起,师兄。”
佟豆放下杯子说:“没有必要和我道歉,岁引,你没有做错什么。”
佟岁引茫然地看着他。
佟豆说:“我不知道是谁启发了你,但这不重要,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他还是那个处事不惊的大师兄,因为事情还没有脱出他的掌控。
佟岁引点了点头,他现在知道了。
“那你还要继续下去吗?”这一句才是重点。
已经独自思考了很久的佟岁引回答:“我不能这么做,对师尊,对佟门都不好。”
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来的结果。
佟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岁引,这样做是最好的。但如果有一天,你承受不住了,就去告诉师尊。”
“告诉师尊?”佟岁引有些惊慌。
“是,”佟豆手掌按着他的肩说,“告诉师尊你的心意。你太小了,一味的忍耐只会对你伤害更大,如果你真的觉得痛苦,将事情告诉师尊,让他来做决定。但是,你能放弃是最好的。”
听完后半句的佟岁引眼神黯淡下来,说:“我知道了。”
“好好照顾自己,”佟豆说,“你的人生不止有师尊,或许有一天你会找到更适合你的人。”
佟岁引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接受了。
夏木叶一路询问追踪而去,总算在天黑前在郊外拦住了佟言争。
黑发的剑者右手按在剑柄上,剑气随心而动,仿佛一张网要将夏木叶包裹绞杀,窒息感使得夏木叶不敢轻易开口,马儿受到惊吓甚至想要逃离。
夏木叶只能攥紧缰绳,对马车里的人喊道:“紫先生,在下夏木叶,无意与您作对,请让佟先生先收回剑意。”
紫帘被掀开,从里面探出头来的人打量了一下夏木叶,沉声问:“夏家公子,当年紫苏一带有名的人。”
“是在下,”夏木叶急忙道,“木叶仰慕紫先生已久,今有缘得见,实属……”
“谁告诉你的?”紫清世打断说,“知我来这里的人不多,能认出我的更少,你骑马急追而来是因为刚刚才得知我的消息。你属紫门那边的人,游历至此,你与佟门的谁有交情?或是凌家千金?”
紫清世一猜即中,夏木叶也是惊到无言以对。
还未等他出声,紫清世先道:“算了,我无意知晓,你的事我不感兴趣,我也不会给人讲故事,你可以走了。”
他坐回马车里,佟言争抽出了剑,眼神凌厉,如果夏木叶不让开,他就要动手了。
夏木叶深吸一口气,大声道:“紫先生,在下有当年高步寻一事的后续。”
佟言争剑气瞬发,夏木叶翻身而起,惊见剑气斩断了身后的竹子,急忙打开折扇防御。
虽然他心知自己不是佟言争的对手,但还是要看紫清世。
紫清世只是
缓缓说了一句:“先住手。”
佟言争顿时收了剑意,夏木叶仿佛死里逃生般喘了口气。
紫清世没出来,只是隔着紫帘问:“你知道什么?”
夏木叶看了一眼左右,然后才说:“高步寻死亡后,他暗中训练的影卫并未完全被杀光,当年有一封密信曾传给了不少江湖人士。”
当年联手紫清世对付高步寻的人不少,而后高步寻死亡,所有的一切都被推给了紫清世。这件事本该到此完结了,却有一群江湖人士在之后收到了高步寻的影卫发来的消息。
高步寻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曾招收过各种奇人,当中便有一老者提到过。
六门祖师皆已成仙,但是他们还留了一颗长生不老药在人间,只是灵丹只有一颗,无法分给六位徒弟,所以干脆将之封印,或许六门的后人有需要时,可以集合六门至宝,就能打开封印,得到药丹。
但是六门处在不同的位置,平时除非宝物交接,否则鲜少有六位门主一同出现的情况,更别提六件宝物同出了。
高步寻对长生不老没什么兴趣,认为人就要活在当下,开心在当下,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没有什么行动,直到他死后这消息才被他的手下散布给了其他人。
紫清世听完后问:“你怎么知道?”
夏木叶道:“我年少时有几位师傅一同教我习武,当中便有一位精通暗器的高手,高步寻的人寻找的都是与六门有仇或是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单独势力。我的师傅虽然没有参与过这件事,但后来我拜访他的时候还是从他口中探听到了此事。”
他这十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寻找这些离开的老师,也从他们那里得知了不少事。
紫清世沉思一番,而后掀开紫帘问:“你的师傅知道有哪些人收到了消息吗?”
夏木叶摇了摇头说:“师傅也不知道,但是,木叶斗胆认为,当年上佟门和云门挑衅之人或许都知道。”
意料之中却又隔了太久才得到的真相。
紫清世叹了口气说:“你跟我来吧!这一段时间,或许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当然,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从头至尾紫清世都没问过任何关于他的目的,但却如此笃定。
夏木叶被他的气势所折服,只应了一声:“是。”
佟夕闲等佟岁引回来直接等到日落西山了,他去找凌湘绮的时候被告知凌湘绮改变心意不想出去了。饶是如此,佟夕闲还是想问佟岁引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佟岁引回来的时候神色平静,看不出他先前经历过怎样的挣扎,只是说:“师兄,对不起,我有事回来的晚了。”
佟夕闲郁闷地说:“你去哪里了?说好的会回来呢?虽然凌湘绮今天下午是没出去,但你也不要乱跑啊!”他要找人也很麻烦的。
“对不起。”佟岁引只是低头认错。
佟夕闲无奈道:“算了,下次别这样了。”
“嗯,师兄,我想休息了,待会儿我不去吃晚饭,你可以帮我和师尊说一下吗?”他现在不想见到佟连溪。
“啊?为什么?你不舒服吗?”佟夕闲问,“要不要给你找大夫?”
“不用了,”佟岁引说,“我睡一下就好了。”
晚上,佟连溪听说佟岁引不来吃饭,也有些担心,但佟夕闲什么都不知道,只说是佟岁引不舒服,另外两个知道的人反而不说话了。
佟连溪打算去看佟岁引,但他走到佟岁引的房间外却发现里面一片漆黑。
佟连溪敲了敲门问:“岁引,我听你师兄说你不舒服,你还好吗?”
佟岁引侧躺在床上,抓紧了被子说:“我很好,请师尊不用担心。”
声音意外的疏离,佟连溪问:“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师尊找人来看看?”
“不用了,”佟岁引说,“我真的没事,明天就好了。”
看不到人也判断不出里面的情况,佟连溪只能说:“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可以再跟夕闲说。”
佟岁引在里面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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