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的手垫在季风的后脑勺处,稍稍动了动手掌,抚慰着他柔顺的黑发,既温柔又随意,没有半点不自在的样子。
季风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冒着热气的水蜜桃,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被一一蒸熟,只要穆宁再咬他一口,就能立马露出更加鲜红的果肉来,藏都藏不住。
他还在目光闪躲地絮絮叨叨:“哪有你这样的啊,怎么能随便亲别人呢?不能这样......”
他这会儿唇上还泛着水光,唇色比平时更深一些,像吃了杨梅似的,经由一截粉红的舌尖舔过,那颜色不减反增,而他还在借着说话来缓解自己的紧张,穆宁伸手两根手指合住他的嘴巴,总算止住了他的喋喋不休。
季风不满地‘唔唔’着,用眼神控诉他,穆宁看得笑意更深,松开手道:“说够了吧?嗯?”
最后这一声调子往上走,轻轻撩过季风的耳朵尖,他似被烫了一下,乖乖点头。
“那听我说。”
“第一件事,关于你一直很介意的,我交女朋友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当时你突然给我告白,结果过后一个多星期看不着人影儿,我就寻思着有这么给人表白的吗?说喜欢我说得倒是迅速,事后躲我的也是你。”穆宁惩罚似的咬了一口他脸上的**,满意地看着那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他用手背替季风把口水擦干净,听见他小声地咕哝:“我能不记得吗?明明是你说我年纪小,都是些不成熟的想法,还说我的喜欢只是出于惯性的依赖,哼,我都记着的。”
穆宁失笑:“所以你之后躲着我的行为,更让我觉得你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罢了。那段时间我也很心烦,既怕耽误你学习,又觉得这事儿怎么都不理不清,有一次和黄毛他们喝酒的时候,一个姑娘给我表白了,他们在旁边起哄,我就想着也借这件事情来断了你的念头。”穆宁知道这事儿自己做得不地道,不管是对谁,都挺混蛋的:“你先别瞪眼,我和那姑娘真没什么,连手都没牵过,而且没多久就分了。”
季风翻了个白眼,仍然还是气鼓鼓的。
“不信你回去可以问问黄毛他们。”
穆宁和那姑娘分手的时候,还被索要了一笔分手费来着,他干脆给了,被黄毛他们大骂冤大头,说老大你他妈手都没牵过就给人这么多钱,你把钱给我们多好,我们还可以陪你喝酒打牌。
他啄了啄季风的唇角,接着说道:“第二件事。”
季风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直觉这件事是关于自己的。
“我们来说说你的事情。”穆宁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观察他的表情,也不允许他眼神上的后缩,直直地盯着他:“那些文件你看到了对不对?是我让人查的,所以你才很伤心,又不知道怎么办,就跑了是不是?”
季风的眼里一下子起了雾,他努力眨眼不让那些脆弱的东西聚集在一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只是没有勇气.....不敢给你说,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总是给别人添麻烦.....”
穆宁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该查你的,不该把你吓跑。”他说着,去吻那些滚落的泪珠,把咸和苦一起吃进去,季风哭得更凶了,不似之前隐忍着的小心翼翼,喉咙里撞出破碎哽咽,穆宁只好任他发泄着:“但那些东西,我一点都没看。我去找了你妈妈,是她告诉我的。”
季风的哭泣一下子收住了,变成一声茫然滑稽的:“呃?”
“说了你的身世,还有高中时那场事故,以及你的......”
“我的病?”季风抽泣着问道。
穆宁最不想用这个词,但他却坦然地说出来了,这让他一瞬间有种心疼又怜惜的情绪,“季小风,你觉得你现在还会那样吗?”
季风迷茫地想,会哪样?会受了刺激之后变成另一个人吗,会由那个短暂出现过的次人格来主导身体吗?
他慢慢开口,透过一片水光看着穆宁,“会的吧?医生只说我痊愈了,没有说不会复发呀?何况大脑是多么复杂的东西啊,谁又能确定我哪天会不会突然——”
“你不会。”穆宁打断他,眼神坚定,英挺的眉毛蹙在一起,似乎并不满意季风的回答:“只要你还是季小风,你还喜欢我,你就不会变成其他人。”
季风被他说得呆了,胸腔里一颗心不安地跳动着,那些长久以来的胆怯和不确定,在他的一言一句里具都化作烟云消散了。
穆宁重重地咬住他的下唇,用了些力道,直到偿出铁锈的味道来:“你永远都是季小风,你只能是季小风。”
他这句话说得这么狠,一点都不容反驳的样子,季风用力回抱住他宽阔的背脊,觉得稳,觉得重,更多的是觉得安心:“嗯!我是季小风,才不会变成别人!”
季风破涕为笑,一点儿也不嫌自己脏的将那些鼻涕眼泪全都擦在穆宁的衣服上,他心里恶狠狠地想,凭什么要一直害怕那个只在高中时期出现过的次人格,难道他要出来就出来,难道还要让他把穆宁给抢走吗?
他变成一只露出尖牙的小兽,紧紧抱着自己的肉骨头,吧唧亲了一口,说:“我不会让他抢走你的!”
穆宁就笑,半撑着身体看他:“抢不走,因为我只喜欢你。”
他用指腹擦干那些泪痕,重复道:“别的谁也不喜欢,只喜欢你。”
季风觉得自己又想哭,他实在不该在这种时候还这么没出息,可如果不哭,那这种满溢出来无可安放的东西不是眼泪又是什么呢?
他干脆鸵鸟似的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人家的衣服里,小声说:“我也是,最喜欢穆宁了。”
这么一个下午,又哭又笑,又是表白心迹又是互诉衷肠的,恍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等回到学校的时候,下午的课已经上完了,教室里的学生走得干干净净。
“怎么就没人了,你们下课这么早?”穆宁有些奇怪。
季风总疑心自己唇上的伤口会被人看出来,因此说话时此地无银地遮掩着嘴巴,瓮声瓮气地说:“学校没有住宿条件,他们又住得很远,只能早点下课,不然他们还没走回家天就黑了。”
“张姨也是不住校的,她家在村子里,只平时来给学生们煮饭做菜。”
季风说着,四处看了看,没在院子里看见刘媛的身影,喊了几声她的名字也没应,“咦,刘媛怎么也不见人影啊?”
厨房的灶台上有给他们两人留了饭菜,穆宁简单热了一下,听见季风站在外面打电话。
“啊?你去刘芳芳家了?她还好吗?”信号时断时续,季风这通电话打得艰难:“哦哦,那有什么情况你再通知我。”
挂了电话,季风给他解释:“刘芳芳是三年级的学生,她家只剩一个外婆了,爹妈出去打工至今不见人影,刘媛说她今天看着不太对劲,就去陪陪她。”
季风叹了口气,蔫巴巴地戳着碗里的饭:“这里学生都怪可怜的,你知道吗,我们班有个小男生,他爸爸和爷爷在村里修路的时候,出了事故,上面为了息事宁人,只给他家赔了两万块。”
“两条人命,就值两万块......后来他妈妈就改嫁离开了,家里还有个爷爷,和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妹妹。”
季风说着就停不下来,越说自己心情越低落,最后把饭推开,托着下巴说:“吃不下了。”
穆宁本来一直安静听他讲话的,但听到这句,挑了挑眉,微微眯眼。
自从下午那几遭亲吻过后,季风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耍赖撒娇:“我真的不饿,而且嘴巴疼,吃不下。”
他唇上的确还有个小口子,穆宁只看了一眼便垂下头,一张老脸上也有些泛热。他三两下吃完了饭把碗收走,假装没听见季风得逞的笑声。
季风昨天没洗成澡,今天闻着自己都有点酸臭了,天将将擦黑,他就拿着衣服钻进了浴室里,水压仍然不稳,但并不妨碍他拿着香皂把自己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净,洗到手指都发皱,脑袋也被蒸得晕乎乎的。
穆宁站在他那间小房子里,靠着窗打电话,指尖夹着一根烟,但没点燃,最多只是凑到鼻尖下闻闻味儿。
季风垫着脚走到他旁边,想吓他一吓,“喂!你没带打火机吗?”
穆宁挂了电话,揉着他湿乎乎的头发:“戒了,过个干瘾而已。”
“好吧。”季风仰着脖子给他揉,状态是完全被驯服且温顺的,他不自主地渴求更多,用尖尖的下巴去蹭穆宁的锁骨,挂在人家的脖子上索求些软绵的亲吻,穆宁也就随着他,拥住他瘦了好多的肩背,双臂支撑着好让他站得更稳。
唇舌交缠,搅动出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季风被亲得完全没骨头,自主地含住穆宁的下唇吮吸,他的吻不成章法又没有技巧,更加不懂得藏起尖利的虎牙,只一味的按照的心意去舔,去含。
穆宁干脆接过主导权,按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吻,没了支撑的季风站得吃力,穆宁于是托住他的腰,单臂将人抱起来,季风的腿顺势缠上去,有了个支点,就能心无旁骛地接吻了。
然后他们一起倒在那张小床上,床结实得很,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进行到了这一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了。
“你确定吗?”穆宁将他水淋淋的头发全部往上撩,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来。季风在他身下点了点头,眼里亮晶晶的,只恨不得长出条尾巴来晃啊晃:“你不想吗?”
穆宁的眼色就深了很多,浓得像化不开的墨,盯着他,“不害怕?”
“不怕。”季风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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