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旭一愣。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季总, 就是没经历过被人反撩。
谁敢撩他?谁撩的动他?
而且季旭要是没那个心思,也察觉不到别人在撩他。
自作聪明的季总连忙僵硬的转移话题, “不、不是……我也请了傅瀚海,只是他还没到,我有事和他说。”
陈帜礼落寞道:“哦。”
怂比。
陈帜礼还以为季旭为了他的生日单独请他吃饭, 雀跃一秒钟, 而且刚才不是都说了只请了自己?
这个男人会不会太善变。
陈帜礼在公司里也听说了,员工过生日都是财务部那边往工资卡里打1000块钱,所以他昨天很知足,哪怕没有同事说生日快乐,反正钱收到了, 大家都是这样过的。
可今天早上季旭通知人事部给自己送礼物, 那这……明明就是区别宠爱啊。
这家伙为什么还能睁眼咬死不承认?
陈帜礼想, 我不是他秘书就好了。
如果我站在傅瀚海的位置, 是他的朋友, 我肯定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而且,季旭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 他会不说吗?
男人都是攻击型的动物,一旦瞅准猎物,别管到底是吃到嘴里还是吃到心里,有几个会不行动的呢。
季旭也确实行动了, 就是嘴上不说。
好在也不是很急。
陈帜礼挺享受季旭笨拙追人的方式。
这日式榻榻米是单纯的双人间, 卡座都只有两个人, 傅瀚海如果来了, 首先他没地方坐,其次他会调侃季旭是不是在和自己约会。
季旭只是让他自己更下不来台而已。
想到江苑博送的那个恋爱串珠,大概是真的起作用了。
简直就是魔法。
因为更令陈帜礼惊讶的,除了季总拙劣的演技,就是……季旭竟然递来一串钥匙。
季总淡定解释:“这个公寓和公司里昨天抽奖的那个不一样,昨天抽的都是稍微户型大一点儿的,这个是我们的合作商开发的,品牌做的不错,都是精品的单人公寓,一室一厅一卫,太小了,还不到50平米,你如果喜欢的话……”
陈帜礼:演讲不错,季总哪天失业了去卖房子也成。
季旭都做好陈帜礼会接受的准备了,没想到钥匙又被陈帜礼推回来。
陈帜礼说,“昨天抽奖抽不到,是我运气不好,您现在给我这个是干嘛啊?过生日?那我今天早上已经收到礼物了,您还请我吃这顿饭,单凭我自己的消费水平可能一年两年都不会来一次,所以这也算礼物,那这房子算什么呢?”
季旭也不知道算什么,反正就是想给陈帜礼,只能改口说,“这个离公司近,便宜……租给你,不用在朋友圈找合租了,我是老板,给你提供便利也是应该的。”
钥匙又推回来,陈帜礼接下。
想听季旭说一句喜欢,实在是太难。
他的嘴可能被缝上了。
陈帜礼如果遇到的是十八岁的季旭,甚至是二十二岁的季旭,可能对方都不会如此吝啬把爱说出口。
可季旭已经三十岁了。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不能怎么做。
开不了的口。
陈帜礼有耐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说不定季旭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没办法跨出这一步,更可能的是,季旭没办法和自己走到最后。
所以他只能尽力对自己好。
而陈帜礼能做的,不过是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清醒。
季旭确实迷惑。
但只要他一天没办法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那就是一段会无疾而终的感情。
一个理智的成年人十分残忍,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
唐俊语给自己带来的伤害,陈帜礼几乎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他难受,他放纵,他甚至堕落一整夜。
但他还相信感情,只不相信任何人。
就像现在这样。
季旭的好……在陈帜礼看来,都是会消失或者可以收回的。
陈帜礼被伤后也没有像别人那样变得玩世不恭,反而感情成了心里的痛,要真想碰的话,都要几经斟酌。
尤其是季旭这样的男人,短暂拥有而又失去之后,怕才是终身的遗憾。
陈帜礼拥有季旭的身体,却从未曾获得对方的感情。
感情永远是更奢侈的东西。
当然,陈帜礼这个人吧,感性不了两秒钟。
季旭不知道说什么,就一个劲儿的给他灌酒,陈帜礼就一个劲的喝。
喝着喝着就大舌头了。
陈帜礼记忆里的今晚,季旭也是一直在喝酒的。
但他没看到季旭和自己喝的东西不一样。
季旭喝的是米酒,度数特别低,而且只尝了一口,后来在喝茶。
这米酒和平时在酒吧里喝的那种又不是一样的,季旭喝了一口,就好像酒缸陈帜礼尝了一口菠萝啤,没什么感觉。
陈帜礼自己喝的却是烈酒,因为季旭觉得他喜欢。
看到季旭也在不停的喝,陈秘书还以为季旭现在已经醉了,越发的口无遮拦。
他问季旭,“你喝了吗?”
“喝了。”
“好喝吗?”
季旭:“不好喝。”
他一直都觉得酒不好喝,所以不嗜酒。
陈帜礼想,瞧瞧,季旭又开始诚实了,肯定醉了。
陈帜礼:“那你给我说实话,傅瀚海怎么还没来?”
季旭:“……车坏了。”
“你撒谎,你根本就没喊他。”陈帜礼指着季总的鼻子反驳他。
如果清醒的话,陈帜礼可能会先把自己的手指头剁下来赔罪。
季旭把他的手按回去:“你喝醉了。”
陈帜礼摇头,“我没醉……是你醉了,你每次喝醉都这样。”
季旭纳闷,“我喝醉都哪样?”
“季旭你别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他妈……你他妈喝醉了就知道想干我……现在是不是很想做?”
季旭:“……”
淡定。
脸不要红。
人不要怂。
陈帜礼喝醉了。
看来那天摄像头里的自己,还是给陈帜礼造成了阴影。
虽然两个人都没再提,但陈帜礼显然已经有了心病。
季旭不能否认他在身体上对陈帜礼有渴望。
从看到他的那张脸开始。
最后陈帜礼指着季旭问,“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你不守规矩……你违约!”
这应该不算犯规,季旭只说不让秘书喜欢他,又没说他不能喜欢秘书。
而且也没讲出来。
季旭的态度依旧很淡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米酒,浅尝辄止了一小口,“对你好就是喜欢你?陈帜礼,你这样很容易被骗。”
怕是真的吓到这个直男秘书了。
“那你说对了,我可容易被骗,真的我特别容易被骗……不要轻易骗我,你们这些上了年纪的男人,都是老混蛋,有话不直说,就会瞎几把撩撩撩,一点儿都不坦诚。”
陈帜礼第一次喝这种酒,特么的……也不知道是啥,辣嗓子,后劲儿大,结巴精。
服务员大概以为他俩是情侣,送了红酒,陈帜礼又喝的那叫一个没出息,两种酒一混,简直让人原形毕露。
季旭皱眉,“你醉太狠了,别喝了。”
“你不……也醉了。”
季旭点头,“嗯,醉了。”
陈帜礼坐在季旭对面伸出手,手心里是那把单人公寓的钥匙,“季旭,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你刚才是不是想把房子送我?”
“你喝醉了。”说着,又言行不一的给他倒酒。
“你丫的……别扯,别扯……你就说,是不是想送我的!”
季旭宠溺的笑,“陈秘书,你喝醉了都这么泼辣吗?”
陈帜礼:“我、我喝醉了,我还搞基呢……你说你是不是有病,你招个直男秘书,你还整天撩人家,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有没有?”
“……”戳到季旭心里的痛了。
他这事儿做的确实没有职业道德。
打脸了。
如果当初招的不是直男秘书,现在想对人好的话也不会犹豫太多吧。
陈帜礼又喝,喝完还要打着酒嗝,“撩我,就会撩我还不敢承认,三天一小撩五天一大撩,你他妈醉了就对着我几把硬,醒了就嘴硬,是吧?”
季旭:“……”
陈帜礼这张嘴厉害,他是知道的,能颠倒黑白能油腔滑调,能言善辩。
可季旭现在看到的陈帜礼,嘴巴也很厉害,红红的,娇艳欲滴的诱人色调,喝一口酒,抿一下唇,鲜红的舌尖舔过上颚仿佛能带起一阵身体上的颤栗。
忽然想到舞台上的陈帜礼,明明打扮也不中性,可扭起来又妖媚的不像个男人,身子软的出乎意料,说是女人也不合适,就是一个魅精。
腰精也成,陈帜礼除了屁股,腰也是一绝。
陈帜礼对着季旭打个响指,“诶,说你呢!别走神!我没说完呢……你说你,啊,我过个生日又是求我又是哄我的,那钢铁直男也经不住啊,你这要是让我爸知道……就得打死我再打死你。”
“你爸不同意?”
陈帜礼喝醉了都觉得季旭的问题难以置信:“你他妈是不是傻,谁爸会同意自家儿子搞基?你爸同意吗?”
“不同意。”
“这不就得了。”
季旭今天请他吃饭,主要为了就是送这栋房子,房子没送出去反而租出去了,搞得好像在占人便宜似的。
可季旭没想到话题能发展到这一步。
陈帜礼比昨天醉的还厉害。
他不让陈帜礼喝了,喊来服务员买单。
季旭喊了代驾,驾着陈帜礼坐到车子后排。
没想到陈帜礼一上车就伸手揽住季旭的肩膀。
季旭整个人都僵硬了。
陈帜礼像个醉鬼似的,笑呵呵的拍了拍季旭的脸,“怎么样?离你这么近,很讨厌吗?”
季旭不喜欢和人离得太近,包括平时开会,甚至是上电梯的时候。
陈帜礼也知道他有这个习惯,总是习惯拒人至少一米的距离,可陈帜礼这家伙喝醉了之后,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陈帜礼看季旭没反应,又捏他的脸,捏住他的嘴角往上提,让季旭露出一个半笑不笑的表情,“你说啊,你讨厌我亲近你吗?是不是不讨厌?”
季旭点了点头,“是不讨厌。”
陈帜礼是真醉了,缠在季旭脖子上,就像是被主人抛弃了两天的猫似的,敢把他扒下去他就咬你一口。
季旭有点享受这种感觉,伸手摸了摸陈帜礼的头。
陈帜礼也挺受用的,这就是季旭喝醉了之后和他的相处方式。
酒精麻痹人的大脑以后,这个人的接受程度以及奔放尺度就会增大,陈帜礼已经忘了前面有代驾司机,身子往下一歪,一头扎进季旭的怀里捶他胸口,“你说……你说直男是不是都这么会玩儿啊?”
季旭说,“不太清楚。”
但我看你也挺会玩儿的。
紧接着,没有喝醉的季总就有些把持不住了,陈帜礼呢喃着也不知道到底在讲什么,竟然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
季总在包间吃饭的时候一反常态的解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也许是私密空间实在太过暧昧气氛,一直升温,把喝醉了的陈帜礼从包间里架出来的时候,季旭也没来得及整理仪表。
所以说人和人之间都是会互相传染的,陈帜礼穿衣服基本上没什么讲究,就算穿个带扣的牛仔褂,都能系错最开始的一个扣子导致全都错位。
季旭就经常在心里吐槽,心说这家伙一点都不讲究,可时间长了,没想到还被陈帜礼带偏了。
扣子没系就算了,竟然给陈帜礼机会被他一口咬在脖子上。
处男季总,蠢蠢欲动,本应该推开陈帜礼,却没忍住抬起头任凭陈帜礼为所欲为。
陈帜礼伸出舌尖舔了舔季旭的喉结,“你这里是不是特别敏感?”
“……”
陈帜礼喝醉了,但司机没喝醉,陈帜礼不要脸,司机要脸。
季旭也是清醒的,更要脸。
只能把人直接按在自己怀里,让他不要再讲话。
没想到陈帜礼伸手直接摸到了季总的裆|下。
季旭一下就绷直了背,忘记呼吸。
陈帜礼挣扎着抬起头,喘着粗气在季旭耳边道,“你说吧,今天晚上想去哪开房?昨天我生日,也没嗑上一炮,太可惜了……也让你爽爽,你个嘴硬的死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