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母是上海人, 在上海认识了梁父,与之相爱, 婚后就跟了过来, 高一开学的时候母亲送她去寝室,惊艳了一整个寝室的人, 她穿着一身黑,手上挂着包不怎么说话,同学的母亲都觉得她不好相与, 没人敢主动搭讪。
赵女士不止一次说过,因为梁瓷爸爸的原因,导致梁瓷长相上不太像她,说这种话的时候,带点批评的口吻。
梁瓷从一开始坦言自己不会做饭并不是谦虚, 她确实不怎么会, 也就处于吃不死那个水平。从小梁母的教育方式就是——
我女儿的手注定十指不沾阳春水, 是用来拿笔杆子不是用来做家务的。
梁瓷小时候不懂事,尽被这句话耽误了。
厨房里一阵噼里啪啦鸡飞狗跳,张燕微刚回来还以为谁在厨房拆家, 探出一个头,梁瓷听到声响也回身, 脸上挂着惊魂未定:“油太热, 刚才菜锅着火了。”
张燕微看向菜板上,“你在做饭吗?”
“刚跟王鸣盛逛菜市场回来,想自己做饭呢。打算是这样,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张燕微点点头,放下帘子进来,今天多云转阴,冬天昼短夜长,夜幕比以前更快降临,她把其余的灯也都打开。
“要帮忙吗?”
“好啊,待会儿叫上小斌一起吃晚饭。”
张燕微捏起梁瓷切好的黄瓜看了看,下刀这么厚,待会儿能炒熟?幸好黄瓜生吃也没问题,否则就尴尬了。
刚想到这,王鸣盛也进来,手里提着保温壶,瞅见张燕微点头问好。
他放下水壶贴近梁瓷要笑不笑瞧了眼,梁瓷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关了火说:“火太大了,所以花椒跟葱花都糊了,看起来黑漆漆的,西红柿不晓得怎么炒,都变成汤了。”
梁瓷就像在陈述事实,脸上也没见多少愧疚,她在做饭上没天赋,早就意识到了这点。
张燕微拿起铲子拨拉两下,噗嗤笑了,这一笑有些夸张,本来不尴尬的梁瓷瞬间被笑的有些窘迫。
“我倒了吧,”梁瓷轻声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脚尖,“幸好我多买了西红柿,待会儿再试一下,我去楼上拿手机,搜一下教程……很长时间没做了,手生的很。”
王鸣盛扬起眉梢,嗓音响起,慵懒中透着一股子性感,“汤多了好啊,正好今天吃米饭,不会太干。”
张燕微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多余,无辜吃了狗粮,梁瓷扭身去拿手机,王鸣盛就把锅里不堪目睹的西红柿鸡蛋……汤,给盛进盘子里。
张燕微听到外面梁瓷的声音,通知肖斌他们下来吃饭,打开塑料袋看了看,有肉有菜,还有一小袋儿真空封起来的大米,东北的稻花香。
张燕微最爱吃的牌子,当即还客气什么,挽起袖子择菜。
肖斌进来帮忙时梁瓷拿手机还没下楼,刚踏进一只脚,迎头瞧见梁瓷那盘杰作顿时笑了,指着盘子说:“谁做的黑暗料理?”
张燕微心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挤了挤眼,示意他别问了,待会儿激起梁瓷的好胜心,肯定还要炒一盘。
这么想着,王鸣盛已然搭腔:“家里做饭重在怡情,现在生活节奏快到连挑剔这样的时光都很奢侈。”
说到这看向张燕微,“是吧?”
张燕微讨好地冲他笑笑,王鸣盛提起一双筷子,在她目瞪口呆注视下吃了一口。
“也还行,就是卖相难看,吃起来味道都差不多。”
梁瓷进来瞧见这一幕,抿了抿嘴同时拧了拧眉,问王鸣盛:“味道怎么样?”
王鸣盛给了个还算中肯的评价:“微酸。”
梁瓷接过去筷子,看着盘子有些下不去筷,侧头询问:“能吃吗?你确定?”
“你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王鸣盛理所当然说,“肯定能吃啊,我感觉还好。”
话音还没落地,梁瓷就直接拿盘子倒进垃圾桶,眼疾手快王鸣盛没拦住,他可惜道:“好端端的怎么倒了?”
梁瓷说:“我不倒你肯定会硬着头发吃完,然后还对我说好吃。”
“……”她说话太直接,上来就把王鸣盛说愣了,男人被戳穿淡淡解释,“我吃什么都可以,嘴巴没那么叼,吴大伟经常取笑我是牲口。”
梁瓷听得喉头微动,抬眸看着王鸣盛,想说些什么动听的话,又觉得当着人不好肉麻,垂头去洗盘子。
肖斌跟张燕微厨艺都可以,尤其是张燕微,她简直就是当代小厨师,不过张燕微爱吃辣,无辣不欢,辣椒这东西越吃越能吃,越不吃越不能吃。
她说自己已经很克制了,平常都放一把辣椒,这次只放了半把,不过梁瓷嘴唇还是辣红了,就像被男人吻过许久似的。
晚饭后梁瓷静静刷盘子,觉得自己没怎么出力,有些内疚,主动跑到厨房善后。
王鸣盛在上面闲聊片刻,抽完烟回来不见梁瓷身影,一问张燕微才晓得她在厨房。
跟过来不远不近抱着膀子靠墙站着,隔了会儿从木架子上拿了副塑胶手套,并排洗碗。
梁瓷回头看着他,刚做过饭的厨房温度适中,她只穿了一件卫衣,能闻到自己长发一股油烟味。
问他:“是不是一比较觉得我不像个女人?”
王鸣盛安静地看着她,闻言眨了眨眼,无声笑了。
“你在笑话我吗?”梁瓷垂头把盘子放下,“早知道把那盘西红柿炒鸡蛋留给你了,让你吃完。”
王鸣盛调侃她,“没事,下次你可以再来一盘。”
“……”她都不想再做饭了。
王鸣盛这个时候才说:“现在会做饭的小姑娘不多,可以理解,厨房里油烟味太重,不会做饭也好,没事,我妈挺年轻的。”
梁瓷没想到他忽然扯上父母,话题进入的有点深远,把她搞得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很想说一句,你妈年轻关我什么事,我跟你八字没一撇,还关心不到家庭问题。
不过她跟王鸣盛发生了那事,这个年纪的男女,只要不过分都会很快水到渠成。
王鸣盛在床事上,并不会对她一时新鲜夜夜纠缠,到目前为止两人也就两夜,相比较之下,他似乎更倾向于,一次吃饱,饱一顿三天不吃饭那种。
张燕微提着垃圾下楼,抬头就看见王鸣盛跟梁瓷拉扯,男人手扶着梁瓷的腰往大门外带,她似乎有些不情愿,眉角微微泛红,眼中水波流转。
张燕微转身默不作声上楼已经来不及,闯入梁瓷的视线,王鸣盛知趣地收了手,只说:“门外等你。”
梁瓷不情不愿拢了拢头发,被张燕微看得不好意思,解释说:“王鸣盛要走,我送送他。”
张燕微说:“哦,我扔个垃圾就上去。”
她小跑到门外,抬头就见王鸣盛靠着墙,听见动静以为是梁瓷,看清是她脸就有些冷。
张燕微只好干笑着缓和气氛,把垃圾袋丢进绿色大桶,低头往回走,梁瓷刚走到楼上要进房,张燕微以为两人又一言不合闹了别扭,好心说:“梁瓷,我刚才看见王总在门外还没走。”
梁瓷点点头就进屋了,张燕微心想可真不体贴,没想到刚进屋梁瓷就出来了,这次拿着外套提着包,看样子是出门。
临走把灯全部关上,房门紧锁。晚上很可能不回来了的意思。
梁瓷放轻脚步走到大院门口,王鸣盛等了那么久基本不抱什么希望,看见她眨眼笑了。
做饭折腾了很长时间的功夫,天彻底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巷子漆黑不见人性,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虫鸣。
他两手一搂就控制住她,反身把她推墙上,一条腿挤进去,往上抵。梁瓷被控制住,机会动弹不得,低声说:“我都答应跟你回去了,还要怎么样……唔……”
后面半句话被堵住,王鸣盛低头啃咬她,唇齿之间带着狠厉,雷同某种变相惩罚,摩挲到她耳边才哑声说:“这么半天才出来?故意吊着我是不是?”
梁瓷闷声解释:“总要拿包锁门吧。”
“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那我为什么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