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省之直接从企业过来的, 企业要留他吃饭,周省之婉拒了, 暗示对方风声紧, 饭留到以后再吃。回来时给李容曼打电话问她在哪,李容曼说跟梁瓷在办公室闲聊, 待会儿就走了,关于梁瓷跟高永房以及王鸣盛之间的爱恨纠葛他没多少兴趣,不过很明显国人思维也越来越开放了。
刚开的西式餐厅, 前台招待的服务员热情款待,他早来了几分钟,刚解开西装扣子坐下就看见餐厅门被打开,全透玻璃门,推上去沉重, 王鸣盛神情自若, 上前两步推开外层的门, 请梁瓷跟李容曼先进,一米外还有一层玻璃门,李容曼抬起手要推的时候, 王鸣盛上前搭了一把。
一边跟梁瓷说话一边往里走,眉眼之间都是风流。
梁瓷听见李容曼催促, 往前看去, 人群中一下子看到周省之,跟那天见面略微不同,穿得正式。
两个男人见面握手, 相互寒暄。
“周教授怎么没去我那边?景致好还安静。”说到这带着试探与轻描淡写,“不好意思,时不时就想拉生意。”
周省之没有介意,弯腰坐下,他跟李容曼同坐,梁瓷跟王鸣盛坐对面。
“怕王总不给请客的机会,所以就没过去。”
王鸣盛不卑不亢:“教授请客吃饭是折煞我,从小我就怕老师,来之前一颗心砰砰乱跳,怕表现不好罚我抄书。”
李容曼笑着,挥手招来服务员点东西,翻开饮料果汁一栏,询问大家吃什么喝什么,把菜单递给梁瓷,托着脸,言辞间都是挑逗:“那跟梁瓷在一起更有趣了,梁瓷也是老师啊,有没有罚你抄书?面壁思过?”
王鸣盛往后一靠,背低着沙发摊手,表情闲适懒散,眼眸往梁瓷脸上肆意流转:“她心疼我,那倒不会。”
梁瓷从冒热气的水杯口挪开眼,轻轻扫了他一下,被讲得有些心虚,主动帮他倒了杯热茶,茉莉花喂飘散开,王鸣盛垂眼看着,心里叹了口气,可算体贴一回。
她把茶杯端起来塞进王鸣盛手里,“喝茶。”
王鸣盛看了眼飘散的茉莉花,一时间产生错觉,总觉得她想表达的应该是闭嘴而不是喝茶。
桌子下面探过去,捉住她的手捏在指尖把玩,梁瓷挣脱不开,单手托着杯子喝水,侧过来头瞪他一眼。
王鸣盛微微用力,脸挂上无害般的笑,“怎么?茶不好喝?想喝什么?”
梁瓷垂眼没说话,拇指攀上他的手背,握住他,而后轻轻用指甲掐他,两人你来我往较量,李容曼却丝毫不知情,服务员在外边介绍套餐,降调套餐有多实惠有多好。
王鸣盛这时已经松手,手背上被猫爪留下了一道月牙,皮肉微陷,痛倒是不同,半天凹陷没起来。
周省之被服务员讲得没什么耐性,低头看了一眼,对李容曼说:“请王总吃饭,得有诚意。”
李容曼淡淡看了他一眼,“以后都是自己人,要什么诚意。”
她说着随手指了指几个套餐,菜单交给服务员,对梁瓷说:“咱们四个以后得经常出来吃饭,让他们俩也熟悉认识一番。省得跟陌生人一样。”
王鸣盛眉角微动,不过没打击李容曼的积极性。
李容曼初衷是好的,她跟梁瓷关系好,以后如果不出意外,王鸣盛跟周省之也不是外人。
不过两个男人显然对这事没多少兴致,一个觉得自己门槛高,自带几分清高,另一个知道对方清高,不是一路子的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过王鸣盛还算圆滑,尽管不太喜欢跟周省之深交,言辞之间尽在捧他,真心不多,假意不少。
梁瓷中途去卫生间,王鸣盛借口陪她跟过去,两人走到外面,梁瓷抱着手有些不开心。
王鸣盛自认没招惹她,默了会儿低头问:“怎么了?”
梁瓷垂眸问:“吃个饭也装腔作势,累不累?”
没想到他回答的很直接:“不累,习惯了。”
她深吸了口气,“你不喜欢跟周省之吃饭完全可以推了……当然也有我的原因,我突然告诉你的,你想推也没办法推。”
王鸣盛点了一支烟,站到抽烟区下风口,半合着眼眨了眨,“没有,他请我们吃饭,又不是我们请他,不吃白不吃。”
“你骗人,”梁瓷揭穿他,“我感觉到你不太开心,以前你在我住的地方跟张燕微和肖斌一起吃饭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端架子。”
王鸣盛喉头发出一声闷笑,叼着烟看她:“我看见周省之就像看见了权贵,你就当我仇富。”
梁瓷说服他:“容曼想让你跟周省之走近是好意,她觉得我很她关系这么好,以后有了家庭也不要生份,好好维护关系。”
他点着头:“我知道,不过你跟李容曼关系好是你们俩的事,我很周省之合不来不能做朋友,不是谁牛不喝水强按头就可以的。”
梁瓷有些挫败感,脚上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没动,垂下手说:“你这样我好尴尬,早知道就不吃饭了。”
“我只是没按照你们俩小姑娘摆布就没心情吃饭了?”
“不要叫我小姑娘,我不是什么小姑娘,我是老姑娘。”
“可不是,嫩汪汪的老姑娘。”
他说着抬手过来,曲起食指中指用骨节夹住梁瓷白皙的脸捏了把,这样比直接上指肚要痛,她蹙着眉尖儿吸了口气,啪一声拍开他。
王鸣盛兴致不减,把嘴上的香烟拿下,回身摁灭,大手一伸上去拉住她,带到一边偏僻人少,灯光也比较灰暗之处,就像啄木鸟一样啄梁瓷的唇,不是吻她的架势,就是逗弄。她头偏到左边他就从左边啄一口,她偏到右边,他就追到右边咬她的唇瓣。
梁瓷的眼睛昏暗中神采奕奕,主动抱住他的腰埋入胸膛,气息有些不稳:“你有完没完?”
“没完,跟你没完。”他说话时唇齿间有烟味,刚才抽了几口,一根没抽完,气味并没有很浓郁,带着隐隐的橙汁味。
吃过饭周省之提议去打台球,结了账出来,询问王鸣盛会不会,王鸣盛谦虚道:“都会一点儿。”
周省之刚回国大概还不清楚商人之间的暗语,真会一点不精通的人直接摆手说不会,敢说会一点的技艺十有八九不是等闲之辈。
王鸣盛以前毕竟是从小弟一步一步上来的,跟人做小弟的时候陪玩,不光要输球还要输得不显山不露水,把人哄开心。所以首先得什么都会,然后再装技艺不精。像麻将、骨牌、台球、高尔夫等等,只要是陪人娱乐的东西,出于工作需要玩得都不错。
只是不登大雅之堂,所以平常不怎么显摆。
接触最早的就是麻将,小时候成长环境乱,他十来岁就开始出没那些场子,每次被王父从场子拉出来都得挨揍。
其实认真想想,天生我材必有用这话还真有道理,他天生就在这块感兴趣有天赋,如今这也成了他的饭碗。
王鸣盛围着台球桌连发几杆,杆杆入洞,他不紧不慢地寻找角度位置,也不紧不慢地观察周省之的神色。
周省之收起一开始的倨傲,跟着他换了个位置,王鸣盛面色沉稳,手起杆落,只见两球短暂碰撞又分开,清脆之声从碰撞点传来。
而后他的球咕噜噜往前滚动,准确入洞。
周省之为了表示大度放下球杆拍手叫好,帮他从洞中拿起白球随便一丢,王鸣盛趴在台球桌转杆,梁瓷抿唇看他,冲他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暗示他别这么玩,这么玩没朋友。
王鸣盛一瞬不瞬地跟她对视,三秒后忽然收杆,捏了捏嗓子,找了个位置不佳的球送杆,失去准头,球啪一声被弹到球台外面。
梁瓷这时瞧瞧松了口气,王鸣盛低沉玩味之声响起:“不好意思,得意忘形了。”
接下来气氛融洽很多,梁瓷不会打球但看得懂,这才放心离开,李容曼对台球没兴趣,落地窗休息区点了两杯红酒,见她过来招手。
“打的怎么样?”
“……势均力敌。”
后面两局王鸣盛收敛许多,不再霸着台球桌打到底不给周省之机会。
周省之磨了磨球杆,笑看王鸣盛:“王总是不是有意让着我啊?”
王鸣盛摇头,“这种东西也得看手气,你这么两杆下来,我不太好打,都聚一起了。”
“那怎么按照不成文规定,谁赢了谁买单?”
王鸣盛一听就更不怎么尽力了,连连摇头说:“不好打,看样还得周教授掏腰包……”
周省之回身盯着他瞧了半天,“王总不会为了省几百块钱故意输给我吧?”
王鸣盛闻言乐开,否认说:“怎么会,尤其是当着女人的面,这是个崭露头角的好机会。”
不过嘴上这么说,最后还是故意输给了周省之,一个原因是觉得周教授人中龙凤,不缺钱,另一个原因是怕梁瓷不高兴,刚才那个摇头的眼神,他不知道是让一让周省之好,还是输给他好。
王鸣盛挽着袖子出来,手上拎着外套没穿,梁瓷脸色微红,笑问他:“赢了吗?”
王鸣盛勾唇道:“输了。”
她坐着没起身,放下高脚杯,“那是因为你让他们。”
王鸣盛垂眼无所谓笑笑,视线盯着她的红唇,“他们人呢?”
“都走了。”
王鸣盛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胳膊肘撑在椅子上,凑近她看了半天:“宝贝儿,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醉了?”
梁瓷冲他有气无力一笑,“容曼说女人晚上喝红酒对身体好,抗衰老,软化血管。”
他兀自舔了舔嘴唇,视线洗礼她:“嗯,好喝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意思更新晚了,今天一更哦,我待会儿有事外出,明天尽量补偿大家,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