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还有什么力气喝水, 扭身回房休息,有些脆弱彷徨, 心想这还没出国呢就这样, 国外两年怎么承受得住,人生地不熟得把自己当女汉子使唤。
舔了舔干裂的嘴皮子, 拿出手机刚拨出来他的号码还没打出去,他的电话就进来了。
梁瓷有些虚弱:“正想找你电话就进来了。”
“你每回都这么说。”
“是真的。”
“你嘴里还有什么真话。”
她默了默,斟酌问:“消气了?”
“消什么气, 都过去一天一夜了也没见你发条短信打个电话……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挺没劲的?”
“……你为什么这么想,喝酒了吗?这么矫情。”
“喝了。”
“我一猜就是。”
“今儿见高司南了,往我心口插了两把软刀子,”他喘着粗气说,“我喝了酒, 微醺, 不能开车, 你过来我住的地方找我咱们就还有的谈。”
“……我身体不舒服,怎么过去找你?况且是你挂了我的电话……话都不让我讲完。我过去也没办法伺候你,记得多喝水。”
“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没兴致, 这样的借口你都用多少次了?下次能不能换点新鲜花样?”
“……”
王鸣盛讲完她不回答,沉默着, 不言不语的态度让他更加生气, 压低语气嚷嚷:“问你话沉默什么,难不成我还冤枉你了?”
“……”她在电话里听着,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闭上眼皮子深吸了口气。
“你没回这个敷衍态度都让我觉得你心里指不定在想这人怎么这么无聊,你说,你有没有这么想?”
她忍不住说:“喝了酒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还是怎么回事,我本来就不舒服,我来那个了!我连口水都喝不上你还有酒喝,知足吧!”
“……”
那边安静了许久,大概得有两分钟,“来事了?我现在过去……晚饭吃了吗?有想吃的什么没有?”
梁瓷刚要说话房门就被推开,李容曼脚步轻快进来,转身把门推上换鞋。
梁瓷便说:“我还好,你既然喝了酒大晚上就不要四处跑……我这有容曼在。”
“我接你来我这。”
“不用……不方便……”
“哪不方便?”
“身体不方便。”
他笑了一声,“你想多了。”
两人搞拉锯战,她说了好几遍他才答应不过来,又把李容曼损了一遍,说你如果不好意思赶她,我开这个口。
李容曼就在床前,梁瓷被这句话搞得很尴尬,嘟哝了一句瞎说什么,我们两个很好赶紧挂了电话。
她放下手机往下躺了躺,看着李容曼撒娇:“你如果今晚不回来我怕是要死在这了。”
李容曼很惊讶:“哪来的这一说?”
梁瓷只说:“我好渴啊。”
她挽起袖子坐下,笑问:“口渴还是体渴啊,口渴我可以帮你,体渴我就无能为力了。”
梁瓷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嗓子眼冒火,“别贫了,帮我烧壶水。”
李容曼答应着下楼去,没多久提着水壶上来,用水杯的凉水兑到温度适中才递过来,梁瓷一口气喝完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长叹了一口气躺下。
对李容曼说:“晚上没吃饭,例假又来了,刚才可能低血糖,头晕。”
李容曼看她唇色泛白,蹙眉说:“你最近瘦那么多体力肯定不行,我看你得增肥。我本科一个舍友,好几次来例假早晨不吃饭都低血糖,不过后来一个寒假吃成了胖子,好嘛,如今体格比谁都好。”
末了夸张补充:“力能扛鼎。”
梁瓷哭笑不得,“吃成胖子这个还是需要勇气的。”
李容曼出去洗漱,跟周省之视频,外面闹哄哄的,张燕微大概也回来了,李容曼在这住了一段日子跟左邻右舍渐渐熟悉,尤其是跟张燕微简直是臭味相投。
梁瓷喝了水昏昏欲睡,半靠在床上闭着眼休息,忽然觉得周遭变安静,脑子立马清醒,忽地睁开眼。
先看到的是一双男士鞋尖儿,不能说一尘不染,那样太夸张,不过确实挺干净的。
王鸣盛站在床边,扬起嘴角冲她笑着,梁瓷探头看了看外面,心想这人不会真开口把李容曼撵走了吧?
李容曼此时正在张燕微房间里,刚才廊下正嘻嘻哈哈说话王鸣盛就推门进来,上楼问了一句“梁瓷是不是在房间”,李容曼点头说是啊,这人就直接进去了。
李容曼考虑自己要不要跟周省之打电话让他来接她,就在这时梁瓷屋里就传来动静,听到梁瓷尴尬强调自己能走,下一秒门吱呦推开就被抱了出来。
身上披着黑色外套,只露出纤细的脚丫子跟头部,头发披散着一副已经睡下的打扮,王鸣盛看了她们一眼没说话,梁瓷埋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也没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王鸣盛指尖勾着一双鞋,往上送了送抱着的人,扭身下楼。
李容曼忍不住露出姨妈笑,目送他们出了门,心想这王鸣盛也忒霸道了点。
梁瓷任他抱出去,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脸起先贴着他的下巴,胡茬有些撩人,挪了挪位置枕他的胸膛。
清了清嗓子犹豫着开口:“我脚冷。”
“你就不能坚持一会儿?”
“今天最低气温2℃……女孩子来例假格外怕冷。”
王鸣盛帮她扯衣服盖住,低头询问:“吃晚饭了吗?”
“……没吃。”
“想吃?”
“有点饿。”
刚还没落地就见他斜着眼哼笑了声:“我没来之前你也没那么多事,我一来就又冷又饿了,你还挺能屈能伸。”
拉开车门把人放副驾,给吴大伟打电话让他去买有名的水煎包,两面煎的那种。
梁瓷晚上没多吃,倒是喝了两小碗海鲜疙瘩汤,王鸣盛坐在对面把余下的三个水煎包吃了,擦了擦手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半晌说:“来例假是不是不能吃海鲜,海鲜属于寒性食物?”
梁瓷吃了一口,“统共也没多少海鲜。”
他嗯了一声,忽而笑开:“你不会认为我不舍得让你吃吧?”
梁瓷“啊?”了一声看过来,王鸣盛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儿,说:“我远房小侄女说她春节回农村老家过年,吃年夜饭的时候奶奶不让她吃鸡爪子也不让她吃鸡胗、鸡血,说鸡爪子挠字儿,吃了字儿就写的不漂亮,吃了鸡胗嘴唇厚,吃了鸡血长雀斑,女孩子长得就不漂亮了。”
“那这些东西都扔掉吗?”
“她奶奶说男孩子吃没事。”
梁瓷沉默了会儿,“什么年代了还这样。”
讲到这里嗫嚅了半天:“上次你妈来找我,我生气时讲了一些冒犯的话,现在咱们俩又这样……老太太没事吧?”
王鸣盛就着她的勺子喝了一口粥,尝了尝味道还真不错,怪不得她这么喜欢,又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梁瓷已经吃饱了,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低头喝了。
他放下勺子擦了擦手指,“婆媳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但我这个人没那么多规矩,以后呢,处的来就多过去两趟,处不来就少过去两趟,有话多说两句,没话少说两句。总之又不在一处住,我家里也一直有保姆照顾。”
“王琪呢?”
“她没什么可提的,工薪阶层。上回难为你了?”
“没有。”
“再吃两口?”
“吃饱了。”
王鸣盛随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扔进垃圾桶,洗干净手回来她已经去卧室休息,他拿着浴巾洗澡,出来时头发没吹,随便擦了擦带着水汽上床。
两人面对面侧躺,梁瓷挪动了一下枕头,不经意对上他的视线,空气弥漫着暧昧气息,他也不讲话,就这么看她,目光渐渐变得灼热,酝酿出什么龌龊心思。
她挪开视线平躺,看了他一眼有些生怯,又悄悄背过去身,枕着自己的胳膊沉默,刚松了口气忽然被板住肩膀,他勾着她的腰把人拉回来。
她呜咽了一声,头发完全凌乱打结,王鸣盛顺着她的脖子轻嗅,“洗澡了?”
“嗯,下午洗的。”
“我说怎么这么香。”
“是沐浴露的香味。”
王鸣盛没说话,深深看她两眼直接把脸迈入她脖颈深处磨蹭,梁瓷很怕痒,缩着脖子推搡他:“例假。”
“我知道。”他嗓子低沉温柔,透着若有若无的沙哑,“你太小看我了。”
“嗯?”她转过来脸询问,“小看你什么?”
他但笑不语。
大掌握着她的脖子把人带入怀中,仔细地描绘唇线,她强调着什么,话语尽数被他吞进腹中。
隔了会儿床铺变了样,被子往下退,慢慢地滑落,最后完全掉地上,梁瓷偏过去头不看他,低声提醒自己这样冷,他有些不耐,埋头了一会儿才提腰把床尾的被子拉上来。
一盏茶功夫后被褥下面扔出女士睡裙,搭在床边要掉不掉。
窸窸窣窣布料摩擦了半个多小时,这人发出压抑克制地闷哼,拇指强势地搪塞她红唇中。
梁瓷闭着眼敷衍地抿了下。
他缓和几秒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低低笑起来,一边抱歉一边得意,手臂探到床头那纸巾,擦干净她身前的东西。
他起身时被子滑下来,梁瓷发丝凌乱铺了一床,不知道是觉得灯光有些刺眼还是被他搞得有些尴尬,小臂遮挡着眼睛不看他。
上身赤着,肩膀没以前圆润耐看。发丝也沾染上什么,她有些无奈,直接背过去不搭理人,抱着两手背对他。
王鸣盛收拾好自个儿,问她要不要洗时她摇了摇头,他起身去了浴室,回来时又把床头垃圾桶的袋子收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非:没三更,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