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送老妇人回家

陈煜城看着她，便想到了家里的聋老太太，他心疼的握着老妇人的手，将耳钉攥在她的手心里。

「奶奶，这个你收好，别让人看到了。」

老妇人以为，眼前的男孩是没有粮食了，或者是不愿意卖给她。

苍老的身躯好似在那一瞬间，再次的衰老了几分，眼中的失落、绝望，在这寒冬中，似要化成冰。

而陈煜城并未注意到老妇人的神情，而是双手插兜，用意识从空间中取出了两个鸡蛋。

在老妇人失落垂眸的时候，蓦然发现，两只小手，一只抓着一颗椭圆的鸡蛋，放在了她的手中。

稚嫩的童声还在催促着她，「奶奶，您快拿着啊！装兜里，别让人看到了。」

「诶诶！」老妇人连连点头应着，因为激动，双手抖动的更加厉害。

让陈煜城一度以为，鸡蛋要蛋命不保啊！

幸而，最终安然无恙的进了老妇人的衣服兜里，不过她却没有将手帕包着的东西收回去。

她伸手想将手中的东西给眼前的男孩，她不能白拿孩子的东西。

却不想，手中再次的被男孩塞入了一把莹白的大米。

老妇人愕然的抬头，她和老伴因为成份问题，四处被人打压、欺辱。

甚至连自家的孩子，都因为怨恨遭了他们的连累，与他们夫妻两人断绝了往来。

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令他们老两口，不敢再相信人性。

这突如其来的善意，令她手足无措，这世上总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陈煜城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奶奶，您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老妇人摇了摇头，将大米也小心翼翼的放入自己的口袋里后，强硬的将包着金耳钉的手帕，塞入了他的包里。

「孩子，奶奶不能占你的便宜，这个你一定要收下。」

陈煜城看无法推辞，忍痛将刚到手的红薯递了过去。

「奶奶，那您把这个也拿回去吧！毕竟我给您的东西，就算全加一起，也抵不上您的这个耳钉。」

对于老妇人来说，这是救命稻草，自然是没有推辞的，对他再三道谢后，手中拄着拐杖，步伐蹒跚的走了。

白色的手帕，不染一尘，里面的那一抹金黄色好似带刺般，让他觉得如芒在刺，直入心底。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陈煜城虽然并不知道在这个年代黄金的价值，却也是明白绝不是自己那两个鸡蛋、一把大米、几斤红薯可以比拟的。

这小小的耳钉，似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口。

最终，他做下了决定，小跑过去，搀扶着老妇人的胳膊，接过那袋红薯。

「奶奶，我送您回去吧？！我们两个人一起，会安全点。」

老妇人眼中有着犹豫，眼前这个和自家孙儿差不多大小的男孩，给了她从未从自家孙儿身上得到过亲昵。

她心中升起了贪念，抬头看了看天色尚早，心存侥幸的觉得，这么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便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原本陈煜城以为，老妇人应该是住在城外。

不曾想......老妇人却带着他在胡同里东拐西抹，虽不知目的地是哪里，却也是知道，他们一直在向着内城前进。

在搀扶着老妇人的时候，陈煜城明显的感到了，她的腿脚不太利索。

和聋老太太的那种因为年龄大了，导致的身体机能下降不同。反而更像是受伤而导致的跛脚，便是摔了其实也并不稀奇。

北方的冬天，总会有特别多的雨雪，而老人家毕竟行动上不太灵活。

就好像聋老太太，在前段时间也是一个不小心便给自己摔了，差点把陈煜城的魂儿给吓掉。

只是两位老太太的反应确是截然不同，聋老太太这不......见天的借着自己腿疼，让何雨柱背着。

而这位老妇人，却好似在强忍着不适，努力的让自己像正常人一般的行走。

终究再怎么隐藏，陈煜城在搀扶她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她腿脚上那一高一低的差别。

陈煜城的心中虽然疑惑，却并未问出口，只除了眉头那微微的蹙起，让人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

............

在两人走了大约一里地后，两人停在了朱红的大门口，老妇人从怀中拿出钥匙，将门上的锁打开。

这个院子并不算小，甚至可以在里面摆上几桌，只是此时院里的景象，萧条破败、脏乱不堪。

拦腰砍断的树木，残破的桌椅，厚重的落叶堆积在地面上，橘黄的树叶上还有那未来的及消融的皑皑白雪。

若没有那堆积如山的垃圾，这幅景象虽然萧条，却也还算赏心悦目。

院内的屋舍，只除了角落里那间还算完整，别的都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陈煜城越是跟着那老妇人向里走去，心下越是心惊，这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会造成如今这幅景象。

他甚至看到，在没有落叶掩盖的地方，地面上还留有明显的被掘地三尺过的痕迹。

老妇人从进了院后，便一直低垂着头。

她此时有些后悔带这孩子来到家里，让他看到自家这落魄的样子。

一直到走到最角落那间小房子前，老妇人抬起头开锁，陈煜城才看到，她的眼中波光粼粼，止不住的闪烁。

当老妇人打开门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令人止不住的作呕。

若是二十一世纪的陈煜城，他肯定会受不了的当场吐出来。

在经历了胡同里的公共厕所的熏陶，虽然他此时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却还是可以强忍下去的。

老妇人在打开门后，没有邀请他进门，无措的双手相握，搓了搓。

她一直生活在这种环境中，早已习惯了，一时也忘记了这屋内的情形。

呼吸了外面的新鲜空气，又突然闻到自家屋内的味道，才惊觉，自家这幅景象，怕是没人乐意进去吧！？

她低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不敢看向陈煜城，声音中透露着小心翼翼。

「孩子，谢谢你了。奶奶家里这种情况，就不留你歇脚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