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放心,暂无大异动。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楚行道:“这些时日逐渐加大了海上巡逻范围,女郎迅速令各处整合水师,每日皆于海上演战操练,又有大将军坐镇营中——那些倭军鼻子灵得很,一时半刻必然不敢冒进,想来总是要观望迂回一阵子的。”
常岁宁点头,老常曾也是打过倭寇的,他的名号在倭军间便多多少少会形成威慑,加之军士操练频繁,气势先摆出去了,总能让生性狡诈多疑的倭军多些观望。
而倭军多观望一日,于她而言便更多一日练兵及协调各处整肃防御的时间。
“纵然如此,也决不可大意待之,倭军至多有一时观望,却不可能当真被轻易吓退,他们觊觎大盛之心不死,十数年才等到今次可乘之机,不可能甘心就此无功而返,因此,一场大战总归不可避免。”常岁宁与楚行说道:“倭军的观望或许也只是假象,海上异动瞬息万变,往往更难捕捉防控,绝不能掉以轻心。”
楚行正色应“是”,心中却有着一瞬的恍惚之感。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如今的女郎同先太子殿下的神似之处越来越多……而曾经那些已被淡忘的有关先太子殿下的记忆,随着这段时日同“这样的女郎”的相处,竟又变得逐渐清晰了些。
楚行短暂的恍惚间,只听那道清亮的声音又问道:“如此情形下,倭军必会派出更多细作前来刺探虚实,近日可有捕获到倭军探子的新动向?”
楚行点头:“确如女郎所言,昨日才在江都与润州交界处抓到了几名细作,如今大将军正令人严加审问,试试能否问出些有用的。”
常岁宁点头,道:“军中务必严加防范,令军士们提高警惕,多留意身边同伴,人人皆可自行纠察,如有嫌疑人等,一经上报,查实的确为细作探子之后,上报者皆记大功。反之,窝藏隐匿者与细作同罪论处。”
那些细作若混入军中,除了刺探军机之外,还会行收买挑拨离间之举,许多时候,在足够的利益诱惑之下,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紧守家国大义。
又一番答问后,常岁宁才问楚行:“既非是战况有异,楚叔此时因何亲自回来?”
就要离开这世外桃源……不,这禁锢他们的牢笼了吗?
怎如此突然?
是有人要来此处剿匪了?
他能做的,或许便只是尽可能地辅佐常岁宁……毕竟现如今,她的确是在为江都做实事。
<divclass="contentadv">心态又有了一些无声变化的骆观临,此刻看着那令他嗤之以鼻的吕秀才,及身份不明、人称一声冉女史的女郎,想着常岁宁手下人才的紧缺程度,一时陷入了思索。
主人在江都?
那这“主人”和徐正业是什么关系?徐正业的同党?兵匪一家?
这些时日被他们刻意忽略逃避的立场问题,好像此刻突然摆在了面前,逼着他们必须做出选择。
那就跑吧!
常刺史的字,起先都是那些商贾在“买”,骆泽便也未多想,但如今有常侯爷打破了这道壁垒,少年便忽然生出一种恍然的心动。
而每当众人说起女郎的事迹时,总有三人蹲在一旁听着,神情钦佩,言辞恭维,态度卑微。
他们大多数人都欢喜欣慰,一路上就自家女郎之事说个不停,试问谁家女郎能做成一州刺史啊?——嘿,他们家女郎就能!
就在三人已经开始习惯了这种生活之际,老康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此刻,常岁宁手中拿着常阔的信,估算着想,前去寿州取回家产的老康一行人也该回来了。
他们三人奉命入寿州城采买物资,入城当晚去吃花酒,之后却被人打晕装进麻袋,再醒来时,已身处陌生之处,等着他们的是三把铁锹。
楚行斟酌了一下,印证着问:“女郎口中的‘如有嫌疑人等’,是指……”
因而,常阔愿意捐出的绝不止是这二十万两,二十万两只是特意拿出来,在明面上走流程用的。
三人拼死足足追了半日,才追上歇脚的队伍。
此前这三人算是李逸军中比较常规的酒囊饭袋,但四肢健全,调教一下便还能用。
常岁宁:“全部。”
老康等人此时正在赶回江都的路上。
而今作战有序精锐强悍的玄策军,也非军中人人生来便是成为精锐的好苗子,她最初组建他们时,凭借的便是奖罚分明的森严军法,而后带着他们在一场场残酷的战役中不停地修正打磨,方才一步步足以配得上精锐之师四字。
因此军纪军法,在她这里永远是高于一切的存在,决不可受到半点质疑和触犯。
常岁宁:“来都来了,总要让他们听一听我的威名再走。”
人的底线不该是拿来挑战的,大部分人的底线也经不起所谓挑战。并非每个人只要穿上了一身盔甲,便会毫不迟疑地将家国利益放在首位。人的觉悟和所处的位置不同,心态便也不同。盔甲之下,大多数也只是形形色色的普通人而已。
阿稚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有人拿“姐姐还记得我们不,去年,寿州城中,您将我们仨打晕过”这种开场白来套近乎。
面对这另一种意义上的热情好客,楚行笑了一下:“是,保管让女郎的威名传遍倭军。”
“这强买强卖的生意,竟还做到自家阿爹头上来了。”常岁宁也乐得道:“这回也算一视同仁了。”
她的字,他可买不起!
他又不是没看过那单子,起步都是七八万两,如今就是将他卖了,他也不值这么多银子!
满头大汗的三人扑到赶骡车的老兵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老哥,您这车赶得真快啊,把我们仨都甩下去了……”
三人上了一辆装着箱笼的骡车,途经一处街市时,内心很是挣扎了一番。
各处整合调动之下,除了倭军细作之外,也难免会混入一些居心不明的苍蝇,如今抗倭大军既为她全权执掌,她便要先肃清内部。
楚行未有第一时间与她说明,而是与她对答许久,可见不是什么急事。
“对,对对……好在总算是追上来了!”
且自从他们不再试图逃跑之后,其他人对他们也和气了很多,闲来无事时,大家还一起唠家常。
当晚就是对方打晕了他,这双眼睛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
这场资助的结果自然是血本无归,钱财,精神,躯体各种意义上的血本无归。
抛开没有自由之外,这日子竟称得上安逸……倒比在外头拼死打仗要安稳。
要跑吗?
机会摆在眼前,不跑的话,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楚行笑着道:“大将军说了,这是做好事博美名,机会不能全让外人抢了去。”
囊中羞涩的骆先生只能拿告诫的眼神看向儿子——年轻人不要追逐一些负担不起的虚荣之物!
起初他们以为是落入了挖黑矿的人手里,后来才知,这些人要挖的是密道,要建的是仓储,用以藏放钱财物资……结合这些人的警戒作风,于是三人便又开始怀疑,莫不是哪路大匪头子,派人在此窝藏赃物?
对方答——【去江都!】
书房中,因常岁宁方才与楚行交待军务,而安静郑重的气氛,此刻才松缓下来。
还是徐正业打过来了?!
几人心一横,拿定了主意后,趁着街市喧闹,从骡车上果断跳下,混入人群中藏身而去,寻到一名百姓,赶忙打听道:“敢问李逸将军如今在何处扎营?”
被问到的汉子呆了呆,而后称得上谨慎地看向脚下:“那得是在十八层地狱里头扎营呢吧。”
相较之下,常阔被封为忠勇侯之事,反倒显得逊色平淡许多。
这三人的来历,要从去年常岁宁混入李逸军中开始说起……
常岁宁便想到之前离京时,她借捐军资之便,变卖了常阔在京中的大半家产,都带来了淮南道,让人藏在了寿州城外的一处庄子上——
得了明言,楚行应下。
他们的队伍不算小,被常岁宁安置在寿州外庄子上的,除了常阔的家财之外,还有那些跟随常家多年的老兵家仆。
又听常岁宁补了一句:“若在市井间发现倭军细作,不必急于捕杀,尽量掌控他们的动向即可。”
而若问他做官这些年的家资何在?一来,他为官正直,足够清廉,二来……便是拿来资助徐正业了。
什么将他们打晕了关起来,谁成事之初还没点难处了?对方当时分明可以将他们杀了干净,却还煞费苦心地养着他们……这分明是一种出于善心的保护!
楚行这才露出一丝笑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大将军听闻女郎近来的字画生意做得甚是红火,便叫属下也回来向女郎买一幅字。”
所以,李逸将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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