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生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了。
原本来出云县的目的就是找一份工作来赚钱还债。
虽然过程有点波折和荒诞,但最终还是得到了一份日薪一两白银的工作,而且管吃管住,这样的结果让陈若生很满意。
风信楼的天字号客房布置得很是豪华,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四周有着精致的雕花装饰的红木床很大,很柔软,这让连续睡了好几天大通铺和土炕的陈若生很是满意。
在房间内溜达了两圈,感觉在房间里待着实在是有些憋屈,平日里送外卖风里来雨里去,天天在外面疯跑,这猛不丁的把自己关在封闭而又幽静的环境里还真有点待不住。
有心想去县城里转一转,但此刻自己身无分文,穷光蛋一个,瞎转悠也没什么意思。
索性练琴吧。
陈若生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古琴放在了挨着床边的琴台上,盘膝坐了下去,一个插着檀香的香炉就放在琴台的旁边,檀香冒出的丝丝烟气缭绕在床边,在阳光的照射下缓缓飘舞着。
嘿,还别说,挺有意境的。
陈若生微微一笑,双手拨动琴弦。
五十二首古琴曲弹奏了一遍,陈若生有些遗憾地从蒲团上站起身,弹奏一遍用时大概在两个小时左右,但在这两个小时里吸收的灵气却非常少,只有六颗萤光。
这让他有些怀念昨晚在村口遇到了那位叫做周渊的神秘老者,琴萧合鸣可以大大增加灵气的活跃度,让吸收入体的速度变得更快,也许以后要去青楼走一走,看看能不能遇到会吹箫的姑娘。
陈若生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
这时客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敲响:“陈先生,掌柜已在酒楼经备好酒席,想邀您入宴。”
陈若生望着窗外天色已经有些发黑,这不知不觉已经到来吃饭的时间了。
他从蒲团上站起身,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口的还是今天中午接待他和于劼的那个小厮,那小厮看到陈若生打开房门,连忙弯腰笑道:“我们家掌柜已经设好接风宴,就等您了。”..
“好,烦请带路。”陈若生微笑着说道。
宴席开在出云居的三楼包厢内,只有他和崔掌柜两人,桌子上却摆了十几道菜肴,看菜肴的精美程度,陈若生暗暗咂舌,这一桌怕不是要十几两银子,这老板真舍得下血本啊。
所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在美酒佳肴的气氛烘托下,陈若生做出了在出云居演奏一个月的承诺,让崔掌柜更是喜笑颜开。
陈若生也没觉得自己吃了亏,一个月能赚30两白银,那简直就是高薪工作了好不好。
普通农民家庭,一年两季的田地收入也不过四五两的银子,按照穿越前陈若生老家种地的收入换算,四五两银子大概就是四五千块人民币的样子,自己一个月轻轻松松赚到了他们七八年才能赚到的钱,妥妥的高薪。
回到客栈之后,陈若生继续开始修炼,在修炼前又将《沧海一声笑》的完整度往前赶了一段,待脑袋发晕之后才开始吸纳灵气,这样的话,和恢复精神力两不耽误。
但还没弹奏几首琴曲,就被外面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大晚上的弹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门外有人大声喊着。
陈若生连忙打开房门,望着门外一名穿着软布短裤的中年人,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是抱歉,打搅你休息了。”
那男子看到陈若生态度比较好,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缓缓地说道:“白天怎么弹都无所谓,晚上就不要弹了,虽然我听着弹奏的还挺不错,但也不能影响别人休息。”
陈若生送走男子之后,叹了口气,缓缓躺在床上。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在晚上9点左右,对于穿越前的年轻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而这个世界大部分人却已经要休息了。
这具身躯可是只有十五岁的少年,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又加上修炼了仙音大法,精力更是比普通人要强大许多。
不弹琴,这漫漫长夜该如何渡过?
穿越前就已经虚度年华近三十载,曾经不止一次在午夜梦回中不停地悔恨,如果当时自己在上学的时候认真一些,努力一些,也不至于连个大学都考不上。
如今上天给了自己再活一次的机会,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呢?
他从床上坐起,拿起古琴就出了客栈,打算去城外找个没人的地方修炼去。
好在客栈离东城门很近,也就几百米远的样子。
夹着古琴下了客栈,发现大街上静悄悄的,今天似乎有些阴天,天气倒是挺凉爽,两旁有的房子内亮着烛光,勉强能让陈若生看到街道。
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处,但陈若生失落地发现城门已经关闭了。
也许是这里治安还不错,没有发现有人在守护城门,只隐约听到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哨所里传来阵阵喧哗之声,还有开怀大笑的声音。
但陈若生也不会傻到自己去把城门的门闩给卸下来,自己出城去,为了弹个琴,没必要惹上牢狱之灾。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晚就这样吧,明天在县城里寻一处开阔之地,一样能修炼。
这一夜就在无聊中渡过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陈若生每日都会准时出现在出云居的大厅中,五十二首琴曲演奏时间正好是一个时辰。
他出现在出云居里演奏,对于出云居来说带来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几乎天天爆满,无数客人甚至因没有地方坐,就这么站着全程听完。
陈若生不太理解,古琴曲软绵绵的,弹不出那种激情澎湃的节奏感,就这样还有这么多人在围观,这个世界的娱乐项目匮乏到什么程度啊。
在现代社会生活的人当然无法理解以前人们的娱乐心态。
比如在八十年代,能在村子里搭个戏台子唱大戏,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搬着小板凳守着戏台子看一宿,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说,听戏就是最时髦的事。
九十年代的晚上,谁家有红白事的话,都会在最繁华的街道上架起一块巨大的幕布,播放来自港台的电影,依旧是无数人搬着小板凳收在荧幕前,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看电影就是最时髦的事。
那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听曲儿就是最时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