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彭长老说的真切,顿时顿足捶胸,或叫骂黄药师,或叫骂林平之,或痛哭流涕。
“帮主,你老人家被贼人所害,死的冤枉啊!”
鲁有脚最是敬重洪七公,趴在地上嚎啕痛哭,又搓土捏人,当作洪七公,梆梆磕响头。
他身后跟着一群叫花子,亦是如此。
待群丐好不容易止住悲伤,“杨康”才又叫道:“诸位,我等当时迟到一步,只见了七公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小子不才,受七公嘱托,承接打狗棒,继承第十九代帮主之位。”
此言一出,群丐又是鸦雀无声。
“不对,你是金国小王爷,帮主他老人家豪气干云,义薄云天,绝不能将打狗棒交托于你!”
虽然见打狗棒如帮助亲临,承接打狗棒,确实等于承接帮主之位,但杨康的身份过于特殊,群丐中自然有人提出异议。
“诸位且听我一言!”
杨康高举打狗棒,群丐顿时噤声。
“诸位,我虽是金朝小王爷,却也是汉人骨血,我仍是小王爷,是要报养父十余年养育之恩,更是想要让金人一力抗蒙,为大宋抵挡蒙元铁骑,诸位只知数十年前金人之仇,却不见当今蒙元铁骑残暴,所过之处,十室九空,所破之城,必血屠三日!……”
杨康滔滔不绝,一番演说……也没什么效果。
群丐没文化,不懂大道理,就知道汉人和金人有仇,这仇还不共戴天,若不是杨康手里有打狗棒,一群乞丐早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了。
“众位,本人杨康,在此郑重起誓,从今往后,杨康若害一个汉人,天下人共诛之,叫杨康三刀六洞,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古人最重誓言,这是说给老天爷听的,杨康这样一说,群丐顿时安静了。
“好!”鲁有脚一跺脚,大声叫道,“杨相公,希望你谨记誓言!鲁有脚没别的话说,简长老,梁长老,你们怎么说?”
另外两位污衣派德高望重的长老也点点头。
“既如此,杨相公,你且上前来。”
杨康站在正中,便见鲁有脚带头,咳的一声,一口浓痰,直奔他前胸。
杨康不躲不闪,任由他吐,跟着是其他九袋、八袋长老,再到其他叫花子。
一人一口,近千叫花子,吐的杨康都没眼看了。
“我等拜见帮主!”
群丐纷纷对着杨康行礼,杨康忍着恶心,强笑道,“众位,本人才疏学浅,眼高手低,不敢指挥诸位前辈做事,不过还是有几件要紧事情,咱们需要办一办。”
此话一说,污衣派诸位长老心里稍微舒服了点。
“帮主请说。”
“第一件事,自然就是为七公他老人家报仇。”
“正是如此,我等与黄药师、林平之一群狗贼誓不共戴天!”
“第二件事,便是我等当与王府合作,众志成城,在这青徐之地,共抗蒙元铁骑!”
“这!”
此言一出,群丐一下炸锅,让他们不去想杨康的身份,已经很为难他们了,现在还让他们投靠金狗!?
“帮主,我们信你,也只是信你个人,但我们都是汉人,决计不能与金朝人共事,姓鲁的宁肯三刀六洞,也决计不从!”
鲁有脚说的斩钉截铁,群丐纷纷响应。
“诸位此言差矣!”
彭长老高声反驳道:“此乃帮主命令!并且此言甚是有理,蒙元残暴,更胜金朝,唯有齐心合力,才能求生求存,我净衣派全体一致支持帮主的决议!”
“我们污衣派遵守七公他老人家的教诲,绝不投金!”
谷/span这一下就成了污衣净衣两派的争端,一边叫花子,一边富贵人,双方气氛逐渐剑拔弩张。
“鲁长老,尔等这是要违抗帮主之命吗!”
“有道理的自然听,违背天地祖宗的,便不听!”
“好!既如此,你等可不要怪我们净衣派清理门户了!”
污衣派群丐这边一阵哄笑,污衣派六七百人,净衣派一百多人,污衣派三大九袋长老,净衣派一个彭胖子,你们要给我们清理门户?
却见彭长老伸手入怀,套出一个粗大的层层牛皮纸卷成的粗筒,一拉阴线,呲呲声响,跟着砰的一声,一个紫红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夜空中甚是绚丽。
“彭长老,你这是何意!?”
“何意?姓鲁的,实话跟你说吧,王爷的亲卫已经联合铁掌帮众,将这里层层包围,你等今日从了便罢,若不从,变成阶下囚,不从也得从!”
“姓彭的,你卑鄙无耻,猪狗不如!”
“成王败寇,老夫如何,你没资格评说……有请裘帮主大驾光临!”
彭长老见远处三条人影,不由得意洋洋。
然而人影靠近,他却愣了。
不但愣了,而且惊了,惊得冷汗都下来了。
“这!这怎么回事!?”
他见来人却不是他等的裘千仞,而是……
“帮主,您老人家没死!”
群丐见来人,为首者须发灰白,一身洗得干净的破烂衣衫,背后大酒葫芦,不是洪七公又是谁?
而他身后,跟着一个逍遥若仙的俊美公子,一个俏丽无双的小姑娘,正是林平之和黄蓉。
“小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彭长老大惊失色,猛然看向杨康。
杨康笑嘻嘻的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家小王爷。”
“啊!?”
彭长老怎还不知上当了,但他不明白,究竟错在哪里了!?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杨康就是他从王府,从完颜洪烈身边领来的啊!
却见那杨康伸手一揭,从脸上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来,俊美的白脸,变成被薄薄的皮条勒住的黑脸,双手一揉,就变成了小圆脸,正是古灵精怪的黄山。
“可难受死我了,还有这一身,呕,受不了受不了。”
黄山一个哆嗦,趁彭长老愣神,刺溜一下就跑了,三两步冲到过来的洪七公等人面前,一把递过打狗棒。
“七公,物归原主……老板,我这一身,就不跟这碍眼了吧?”
林平之挥挥手,“这次记你一大功,赶紧的消失。”
“得令啊,呕!”
黄山打个哆嗦,飞快地跑了,边跑边给衣服扒了个干净。
“七、七、七……”
彭长老看着威风凛凛的洪七公,比完颜康见到欧阳锋还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