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家里有客人,高宏堂马上打起了退堂鼓,笑称自己路过,送只烧鸡给许长善尝尝。
许长善把高宏堂介绍给乔老认识。
乔老招呼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饭嘛。”
高宏堂赶紧摆手道:“不了不了,家里等我吃饭呢。”
乔老道:“在哪儿吃还不是一样,我也是路过,吃过饭就去南江了。”
许长善也让高宏堂别走,反正都不是外人。
高宏堂搞清了乔老的身份,马上就明白了,人家这算是见家长了,他见过梅如雪,平心而论这女孩子真是漂亮,而且还是干部家庭,论出身论条件都十分优秀,和许纯良也很般配。
高宏堂知道儿子早就看中了许纯良,刚开始他也觉得两个孩子差距有点大,但是随着和许纯良的接触,他也越来越喜欢这小子,私下里也想把两个孩子往一块撮合。
不过现在看来俩孩子是没希望了,高宏堂虽然有些遗憾,不过他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两家人虽然不能亲上加亲,可看到许纯良找了一位这么好的姑娘,也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高宏堂今天过来其实是因为昨天的事情,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他也从新闻上看到了,听说许纯良是为了高晓白出头,心中难免有些歉意,买只烧鸡过来陪老友聊聊天,顺便表达一下歉意,但是没想到许家来了客人。
年纪大了,酒量都不比年轻的时候,高宏堂喝了几杯酒,借着点酒意向许纯良道:“纯良啊,晓白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许长善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这老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纯良笑道:“高爷爷,您跟我还说客气话啊,我敬您一杯。”借着敬酒岔开话题,以防高老爷子接着再往下说。
梅如雪有些忐忑地望着爷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爷爷平时很少看手机,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他不知道这事儿。
乔老微笑道:“原来小许就是为了您孙女打架啊。”
他这句话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
许纯良从中捕捉到两个信息,一是乔老早就知道自己打架的事情了,二是乔老认为他为别的女孩子打架,好像有点不妙。
高宏堂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尴尬地望着许长善,许长善心中暗叹,这个老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正琢磨着应该怎么帮孙子圆过去。
许纯良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乔爷爷,小雪都劝我多少回了,可我就是改不了这个暴脾气。”
梅如雪赶紧帮衬:“是啊,我整天说他,可他还是喜欢跟人家动手,这次被有心人给设计了。”
乔老微笑道:“年轻人打架不算毛病,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跟人家动手,不过我不如小许这么能打,一个居然打十个,快赶上那个什么叶问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看乔老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把打架的事情放在心上。
高宏堂说错了话,也帮着找补:“这事儿不怪纯良,是我孙女跟人家发生了点摩擦,纯良跟我孙女又是青梅竹马……”
许长善又踢了他一脚,这个老高,你不会说话别瞎说,什么青梅竹马,这让梅如雪听到也不好啊。
高宏堂道:“我的意思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梅如雪笑道:“高晓白挺优秀一个女孩子,我听说她在水木读书吧?”
高宏堂点了点头:“嗯,学习挺好。”
梅如雪向许纯良道:“你多跟人家高晓白学学别动不动就冲动。”
乔老道:“各人有个人的活法,年轻人要是没点血性,那么咱们这个社会也无法进步了。打架不是什么坏事,一个男人如果一辈子没打过一场架,他就无法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许长善和高宏堂对望了一眼,两人虽然对这句话都有些认同,但是总觉得这句话不应该从乔老嘴里说出来。
梅如雪道:“他可不止打一场架。”
乔老笑道:“真正的男人,拳头要过硬,脑子要清醒,伟人都说过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能讲道理的时候当然要讲道理,讲不通道理的时候,该出手还得出手,不过啊,我得批评伱,做事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出手的时候就得想好善后,不能杀敌一千自损五百。”
许长善暗暗佩服,梅如雪的爷爷不简单啊,护短都护得这么理直气壮,反正自己是找不出那么多理论依据的,听乔老说完,许长善都觉得孙子应该出手,要说有错的地方,就是没把善后工作做好。
许纯良道:“乔爷爷,我一定好好总结经验。”
梅如雪道:“这种经验你还是别总结了。”
郑培安端着一道酸汤桂鱼送了上来,梅如雪赶紧起身去接,郑培安道:“我来,我来,别烫着。”
乔老道:“小郑啊,你也辛苦半天了,坐下来喝两杯。”
郑培安笑道:“乔老,您尝尝这鱼怎么样。”
许长善道:“对,请您剪个彩!”
乔老笑道:“那我尝尝。”梅如雪帮他盛了碗鱼汤,乔老喝了一口,香辣可口,入口生津,赞道:“好啊,这鱼汤醒酒开胃小郑这水准赶得上国宾馆的大厨了。”
郑培安道:“我就是个野厨子。”
许纯良招呼他坐下。
郑培安敬了乔老一杯酒。
乔老道:“小许这件事在你们医院影响不小吧?”
郑培安看了一眼许纯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许纯良道:“给医院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所以我正琢磨着离开长兴,刚才还跟我爷爷商量回来把回春堂发扬光大呢,可我爷爷不愿意。”
许长善道:“好好的铁饭碗总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许纯良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谁还在意铁饭碗。”
乔老道:“遇到困难就选择逃避好像不是你的性格,照我看,你们这个单位有问题啊,自己的职工在外面见义勇为,单位应该支持,不要受到社会舆论的影响,屈从于舆论,那就是放弃了坚持正义,遇到事情就把员工往外推,这样的领导是不合格的,也是不负责任的。”
许长善赞道:“您说到我心里去了,纯良,这样的医院不呆也罢,爷爷决定了,尊重你自己的选择。”
乔老道:“尊重归尊重,咱们也得帮年轻人把把关,不能因一时冲动就离开,那跟逃兵有什么分别啊。”
梅如雪道:“爷爷,纯良才没想当逃兵,他准备换个地方。”
乔老道:“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你不是在巍山岛工作嘛,还去微山岛呗。”
梅如雪道:“您不知道具体情况。”她发现今天爷爷对许纯良的事情特别关心,这有些反常。
许纯良道:“咱们别聊我的事情了,放心,我不辞职,乔爷爷说得对,哪里跌倒我还从哪里爬起来。”
午饭后乔老让许纯良给他写一幅字带走,许纯良和梅如雪陪着乔老来到书房,梅如雪帮忙研墨。
许纯良按照乔老的要求写了七个大字——双耳不闻窗外事。
乔老道:“这几个字我打算送给你大伯。”
梅如雪笑了起来,爷爷应该是要通过这七个字提醒一下大伯,此前大伯前往巍山岛,在铁道英雄纪念碑遭遇维权群众,这件事搞得沸沸扬扬,爷爷也因为这件事非常不悦。
让乔老生气的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乔远江前往巍山岛的本意是去给华年集团站台,以乔远江的身份做这样的事情并不合适。
因为这件事,梅如雪和乔远江的关系也广为人知,而梅如雪恰巧在此时离开,有心人将巍山岛新近出现的一些问题和她联系在了一起。
乔老道:“纯良,你打算从哪里爬起来?”
许纯良愣了一下,这还是乔老第一次这样称呼他,过去一直都是叫他小许的,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得到了乔老的认可?
许纯良其实刚才已经决定听从高新华的建议,前往传染病院,可乔老这么一问,他反而有些不好回答了。
梅如雪看出他的犹豫微笑道:“爷爷,他还没想好呢,您就别操心了。”
乔老道:“怎么会没想好?自己哪儿跌倒的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级别啊?”
梅如雪道:“副科!”她是尽量往高了说,许纯良充其量就是个医院内聘副科。
许纯良实事求是:“医院内聘的,享受副科级待遇。”
乔老道:“可以换个角度看问题嘛,年轻干部可以去湖山镇挂职嘛。”
梅如雪愣住了,她怎么都想不到爷爷会直接过问许纯良的事情,不过她也感到开心,这就证明爷爷已经接受了他。
许纯良道:“乔老,我自己能解决……”
梅如雪的手伸到后面,偷偷拧了他胳膊一下。
乔老道:“我不是帮你,你对那边的情况非常熟悉,现在那边出现了一些问题,有些人刻意将矛头指向小雪,你都能为青梅竹马打架,她的事情你不出头?”
许纯良道:“我责无旁贷啊!”
乔老望着那幅字道:“这幅字写得好,回头我让乔远江挂他书房里,五十多岁人了,连这么点道理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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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