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姐儿啊了一声:“周家大娘好计算,自己一文钱彩礼没给,捡了一个大便宜,白得一大活人,回来上手啥都能干。”
“可不就是,可不就是嘛?”林家大婶子见有人跟她聊,倒豆子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添油加醋的说出来:“我跟你说啊,那姑娘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她啊,仗着行哥儿喜欢她,要娶她,每回都往行哥儿要……”
从河下村到九周镇得走一个时辰。
也就是两个小时。
坑坑洼洼不平的泥巴路,让姜钱儿骂爹的同时,再一次的认知到,她穿越重生到这个时代,简直比他们那里最落后的星球还要落后上千年。
到了镇上,已经是中午,太阳高悬,照的人汗水直流。
原身没有来过镇上,姜钱儿无法凭记忆知道镇上哪里对哪里,她就随着不多的人群往里走。
家里没有吃的,姜钱儿来到了粮行,不大的粮行里,以稻、黍、稷、麦、菽,五谷为主,细面,白米,都放得高高的,生怕被别人碰到。
粮行的伙计倒没有因为她穿的棉裙打着补丁,脏兮兮的,就瞧不起,见到她进来就介绍起菽,稷,这些便宜又实惠,五文钱就能称上一斗的。
一斗重量是12.5斤。
一升重是1.25斤,10升为一斗,一斗重12.5斤,6.25公斤。
10文钱,称上两斗,寻常人家,摘点野菜,弄点荤油,一个人一个月的口粮,就足足的够了。
姜钱儿昂起头,看向高高的细面和白米:“细面和白米怎么卖?”
粮行伙计没想到眼前瘦小,穿着打补丁裙子的小娘子,问细面和白米,他连忙热情道:“细面,二十文一斗,白米二十五文一斗,如果您要买,细面我给您算十九文一斗,白米给您算二十三一斗。”
姜钱儿口袋总统只有三两多银子,她想了想,跟伙计道:“就按照你说的那个价,我也不还你价了,细面和白米每样给我来两斗,但是你要找人帮我送回家,可以吗?”
从镇上到村里,来回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每样两斗,就是50斤,姜钱儿自己可背不动这些米呀面。
鲜少有人买细面,白米,一斗一斗买,都一升一升买,买回家拌上菽,稷一起煮出来,就已经美了。
眼前这个瘦小小娘子,张口就是每样两斗,出乎意料,粮行伙计忙忙地应道:“可以,我现在就帮您称?”.
姜钱儿点头:“称吧,称吧。”
“好勒,您稍等。”粮行伙计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从高处拿下细面百米,一会儿工夫,就称好了。
一两银子可折算一千文钱。
两斗白米,两斗细面,50斤东西,才84文,购买力杠杠的。
姜钱儿给了一两银子。
伙计称了银子的重,爽快的找了零。
姜钱儿拿着916文,给了伙计一文小费,说去买其他东西,回头再过来一起回去。
伙计拿了一文钱的打赏,开心不已,把她送到门口,她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跟她一起送。
姜钱儿转身去了一家成衣铺,不远处的大街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抓着一个长得一脸刻薄,头戴银钗妇人的胳膊,急切的叫道:“娘,娘,是你给那个残废买的媳妇姜钱儿,她刚从粮行出来,现在去了成衣铺,她哪来的银子?”
妇人正是周行山后娘周家大娘,她胳膊被抓痛,反手拍在女孩子的手,骂道:“瞧你个没见识的,她去粮行,就一定去买粮,去成衣铺,就一定买衣?”
周巧儿被打,揉着手背,缩了缩肩膀:“肯定是买粮,粮行伙计去亲自把她送到门口,她不买粮,人家能有这热情?”
周大娘眯起了精明的眼,甩下周巧儿,抬脚往粮行走去,她有没有买粮,问一下就知道,她是不相信那个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看到她浑身打抖的小寡妇,会有银子买粮。
姜钱儿在成衣店里,给周行山挑了两身衣服,想着他的长相给他挑亮色,店家几番言语打翻了她的想法。
在村里,乡下,亮色的衣服,刺绣的衣服,都是不合适的,干活的人,都是粗布,麻布,棉布已经是顶好的了。
一身棉布衣十五文钱,姜钱儿给周行山买了三身,包了起来,拎在手上,离开了成衣铺,去了菜市口。
因为是晌午了,卖菜的,卖肉的,菜摊上,肉摊上,所剩之物,零零散散。
姜钱儿在一个肉摊上停了下来,她在科帕尔星系虽然穷,不缺肉,但是原身缺肉,在她这个记忆里,原身没嫁人之前,家里吃点荤腥,她只能沾沾碗底。
嫁了人之后,第一任丈夫死了,她干的多,一年到头,也就吃两筷子肉,用大油炒菜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嫁给周行山,得了银子也没大吃大喝,就被王大年骗去了,荤腥也没沾上。
没有好五花肉,姜钱儿就买了便宜的猪脚,没有人要猪下水,剃了肉的骨头,离离散散大半筐才十文钱,还连筐子的费用。
姜钱儿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背着背篓,买了盐酱醋,请了个大夫,回到了粮行。
粮行伙计见她回来,招呼她,把细面百米50斤装上了牛车,姜钱儿把身上的背篓也放在了牛车上,加了两文钱,自己和大夫坐上了牛车。
慢悠悠的牛车刚出了镇门,姜钱儿就听见一声故意扯着嗓子,大声的叫喊:“大嫂,大嫂,好巧啊,你赶大集是买粮啊,我和娘也赶大集。”
姜钱儿抬起头望去,就见周行山的后娘和同父异母的妹妹周巧儿,窜了出来,拦在了牛车前面,眼中贪婪,直勾勾的往牛车上望,一副想把牛车上的东西扒拉到自己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