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
周行山俊美无俦毫无血丝的脸烧了起来,隔着姜钱儿棉裙的手犹如被大黄蜂蛰了一下,猛然抽回,头一偏,硬邦邦的说道:“户籍黄册和钱银已经给你,你大可不必如此廉价,不要脸面。”
姜钱儿:“……”
让自己的老公搂腰,摸脸,亲嘴,哪里廉价,不要脸了?
食色性也,在她们那个时代,她劣质低等的基因无法进基因库,国家分配不到老公,连个炮都约不到,她只能一心一意赚钱交高额的单身税,现在有老公,老公长这样,还不准她惦记了,这是什么道理?
“你是我相公,我不……”
“咕噜,咕噜…”
姜钱儿话还没说完,周行山肚子咕噜叫了起来。
姜钱儿声音戛然而止,乍然想起,原身把周行山绑了三天两夜,他滴水未进。
“你等着,我去给你做饭。”姜钱儿身体向前一倾,特别胆大的吧唧一口亲在了周行山脸上,迅速跳下炕,犹如一阵疾风,跑了出去。
周行山身如僵石,怔怔地望着门口,手不自觉的摸在了脸上,眼神阴晦不明。
姜钱儿奔到厨房,凭借拥有的原身记忆,找出一小碗小米,把小米洗了洗,倒进了锅里,煮了起来。
随后细致环顾四周,小小的厨房,只有一个小天窗,青天白日,阴暗暗的。
枯树枝乱堆,除了刚刚那一小碗小米,周行山后娘给的烂麦子,烂谷子,都拾掇不出来吃的了。
现在他们除了三两多的银子,用家徒四壁,一无所有来形容不为过。
半响过后,小米煮开了,破败的厨房散发着阵阵香味。
姜钱儿自己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响起来了。
她也饿呀。
她吞了吞口水,掀开锅盖,用木勺子翻了一下,闷了一会儿,自己喝了一碗稀的,稠的全给了周行山端的过去。
周行山靠在墙上,听见动静,抬起头,目光落在了姜钱儿身上。
姜钱儿扬起笑脸:“周行山,吃饭。”
一碗黄灿灿的小米粥,端到了周行山面前,三天两夜未进食的他,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隐晦不明眼神带着狐疑望着这个一觉醒来,判若两人的媳妇。
“吃啊,看我做什么?”姜钱儿把碗往他面前递了又递,催促他:“我已经吃过了,这是你的。”
家里有多少能吃的东西,周行山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一碗浓稠的小米粥,怕是家里所有的口粮了吧。
她吃什么?
喝点小米汤?
“要我喂吗?”姜钱儿裂出大大的笑容,“你愿意,也是可以的。”
“不用了。”周行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出口拒绝。伸手把缺了一个缺口的碗端到了自己的手上,低头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食物下肚,让他的难受得到了缓解。
待他一碗小米粥喝完,碗还没放下,姜钱儿见放在炕上的银子,还在原地,就道:“相公,家里什么都没有,我想出去买点东西。”
周行山抓住空碗的手一紧,手背上青筋爆出。
原来……
原来她说他要跟自己过日子,向自己认错,给她户籍黄册,她都不要,给他煮粥,原来她想光明正大的拿钱,光明正大的去给他的情郎,光明正大的跑,给他吃最后一顿饭,然后让他自生自灭。
周行山压着一口气:“你想去就去,不用知会我。”
姜钱儿重重的把头一点,笑得灿烂,“谢谢相公,那我去啦。”
说着伸手去把银子抓到手。
周行山把碗放下,闭上了眼,不再看她。
姜钱儿心里美滋滋,想着一碗粥,就让自己老公有一点点信任她,她老公是一个巨好哄的人嘛。
她揣着三两多的银子,离开了家,路过村头大树下,直奔小镇而去。
大树上嚼舌头跟嗑瓜子的村妇,瞧着她走远,八卦道:“王大年刚走没多大会儿,这个克人的小寡妇就跟去了,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们俩搅合到一块去了,给行哥儿那个残废,不举的带了个王八帽。”
“林大婶子,你没凭没据的不能这样讲,行哥儿往年在外面跑商哪次回来,没给村里人带东西,就你家孩子启蒙教育的书,还是他从大城里背回来的。”
“什么是他背回来的,我是给了他钱的,孙家二娘,你这话说的,就跟我家让他白背似的。”
“反正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就觉得这个小寡妇,跟王大年眉来眼去,搞不好早就搞到一块去了,至于刚刚打王大年,要么就给行哥儿看的,要么就是做给我们看的。”
孙家二娘看了一眼林大婶子,不想再跟她唠嗑,站起身来捞起板凳,说了一声回家打猪草喂猪了,就走了。
林家大婶子见孙家二娘走了,转头对她旁边的人道:“杏姐儿,听说没有,听说没有,行哥儿他后娘,去向行哥儿没残之前定亲姑娘提嫁了。”
杏姐儿忙凑过头来:“啊,还有这事儿,不是说那姑娘听见行哥儿瘫了,残了,死活不嫁,周家大娘现在去提嫁,嫁给谁啊?”
林家大婶子嘿嘿一笑:“那姑娘死活不嫁给残了不举的行哥儿,但是行哥儿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银,周家大娘是个小心眼计较的人,怎么能放过?”
“所以,她去提嫁,是给自己儿子提的,毕竟,之前的礼钱行哥儿已经付过了,现在提,就白得一个媳妇,干活,传宗接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