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钱儿眉头一皱,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肖颜夕绝对是故意加有意的。
她挖墙脚不成,就开始出阴招了。果然白莲花绿茶文学提醒的好,回头后悔的白莲花绿茶就像恶毒的女二,想尽一切办法,费尽一切心思,去夺,去抢她曾经不要的东西。
姜钱儿开口直至核心的问道:“肖颜夕是不是告诉了你,只要让你哥哥娶了她,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
周秀儿一愣,想到肖颜夕跟她说,她不愿意嫁给周山祖,只不过是周山祖逼她的,如果她哥哥休了姜钱儿,跟她在一起,她也就不用去嫁给什么屠夫,给屠夫四个孩子当后娘了。
“对!”直肠子的周山海,张口完全忘记了他大哥之前的警告,对着姜钱儿就是数落和瞧不上:“就是因为你这个克夫的寡妇,嫁给了我大哥,抢了颜夕姐的归宿才让周山祖有机可乘。”
“如果没有你,颜夕姐嫁给我大哥,我后娘就不会琢磨的让我妹妹嫁给河上村的屠夫,都是你,你这个克夫的丧门星。”
哐当一声。
周山海话音伴随着一个破凳子,砸在他身上,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二哥…大哥…”
周秀儿难以置信她大哥竟然拿板凳砸她二哥,还差一点点就砸到他二哥的头上了。
周山海更是睁大眼,望着坐在炕上的大哥,“大哥,你为了她,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这个附身在姜钱儿身上的小邪魅,不是姜钱儿,是一个小傻子,一个眼巴巴全身心依赖他的小傻子,被他的亲弟弟指着鼻子骂,她还在那里揪裙子。
周行山寒着脸,沉着声:“今天下午我跟你说过,她是你们的嫂子,是我的妻子,我没死,就不准叫她寡妇。”
“你记性不好,我提醒你,顺便再提醒,肖颜夕,我没有对不起她,也不是我不娶她,是她见我残了,瘫了,赚不到银子,怕跟我吃苦,主动跟我退婚的。”
“你眼睛不瞎,耳朵不聋,记性够好就应该知道,我和姜钱儿成亲那一天,她又亲自过来了一趟,在我的心口上又捅了一刀,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神情你应该都看见了。”
他生下来就是一个哥儿,长像随他娘,他娘在他八岁,周山海一岁,生下了周秀儿身体没调养好就去了。
他爹,他奶想着家里孩子多,没一个女人洗啊,淘啊,不行。
在他娘过世刚满一百天,他奶就给他爹张罗了一门媳妇,没孩子之前,他后娘对他们还可以。
待后娘有了孩子之后,他后娘就开始苛待他们。
也应了那句话,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他爹被后娘的枕头风一吹,跟他后娘一起苛待他们。
弟弟妹妹小,他上十岁了。
田里的农活,家里的刷锅洗碗,每一样他都要干,不把他当成哥儿,他自己也就不把自己当成哥儿了,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汉子,不想嫁人,只愿娶妻。
为了弟弟妹妹们能过好,他十五岁不到就出去跑商了,可第一年回来,他后娘就想给他嫁人,他不愿意,自己托人找了个未婚媳妇肖颜夕。
那个时候肖颜夕家里穷,又小,他答应了每年给一两银子当做养肖颜夕费用。
肖家才应了这门婚事,而他也免于嫁人,他在外面拼命的赚银子,别人不接的活他接,别人不干的事情他干,就是为了多赚一点银子,给弟弟妹妹,给肖颜夕。
然后他瘫了,他残了,赚不到银子了,回来长大了的肖颜夕一个跑过来和他退婚。
他把她当成媳妇,有好东西都会想着她,可是她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未婚夫。
“可是,大哥。”周山海忍着被砸的疼:“你不休掉姜钱儿,娶颜夕姐,秀儿不要嫁给上河村的屠夫,那个屠夫已经三十五了,比秀儿大了将近快二十岁。”
周行山不是狠,也不是不顾旧情,只不过他立不起来,站不起来,见过太多的嘴脸,让他的心变得像铁一样:“周山海,你不小了,我告诉你,肖颜夕她现在逼我休掉姜钱儿,做梦。”
“我不会娶她,我不会再要她,至于秀儿和你,我被后娘撵出来的时候,我问过你们两个。”
“你们两个都不愿意跟我走,愿意待在那个家,现在后娘想拿秀儿换钱,你们应该早就想到才是。”
周秀儿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一下扑到炕边,泪如泉涌:“大哥,我错了,我不要嫁,我也不让你休掉嫂子,你给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我求你了。”
后娘太可怕。
今天白天后娘窜她和二哥过来向大哥要肉,要米,要面。
他们被肖颜夕一打岔,就忘了要肉,要米,要面,回去后娘就拧她,周巧儿就冷嘲暗讽她。
晚饭她烧好,周山祖就回来了,就说肖颜夕非得加十两银子才嫁他。
后娘生气说不娶,周山祖就闹,后娘没办法,就把主意打在她身上。
周巧儿还在旁边添油加醋顾不得她的死活巴不得让她嫁给屠夫,还说什么,她嫁给了屠夫,她能吃到大肉拌饭。
周行山坐在炕上,绷着一张脸,望着求他的妹妹,在心里厌弃自己是一个残废,谁也保护不了。
“相公。”姜钱儿把砸在地上摔断一条腿的凳子,捡了起来,不想让周行山为难,叫了一声他:“山海和秀儿还没吃饭吧,我去烧饭给他们吃,吃好了之后,歇一晚上,明儿再说,好不好?”
真是一个小傻子,别人把她卖了她还帮别人数钱呢。
周行山点了一下头:“去吧,秀儿,你们想吃饭,也去帮帮你嫂子,别让她一个人忙活。”
周秀儿见她大哥愿意给她想办法,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就连忙爬起来,抹了抹眼泪:“好,我去。”
姜钱儿重新端起放下的碗,离开了屋子,带着周秀儿去了厨房,锅里还有骨头汤,猪蹄儿,大骨,肉味蔓延在破旧的厨房里。
周秀儿肚子越发的响,口水止不住的咽,她以为姜钱儿最多给她们喝一口骨头汤,没想到姜钱儿弄了白面给他们擀了面条,下了骨头汤面,加了煮烂了的猪蹄儿。
她在家都没有吃过这么好,这么鲜的汤,啃这么大块猪蹄儿,家里就算买猪下水,吃的最多的是周巧儿和周山祖和她爹。
她和她二哥通常都是他们剩的,他们不剩下,就是他们盛完之后,用开水冲一冲就是她和哥的。
姜钱儿不知道周秀儿心里想那么多,给了他们一人一碗面,就忙自己了,给周行山煮药,烧水。
周秀儿和周山海吃完一大碗面和汤,打了一个嗝都是鲜美的汤和面味。
正所谓吃人嘴软,男人手短,两个人吃了姜钱儿寻常人舍不得吃的白面,喝了骨头汤,面对她有些不好意思。
周秀儿不吱声不吱气把碗给刷了,周山海把缸里的水挑满了,两个人都没走,在那里看着姜钱儿忙活。
姜钱儿无视着他们俩,把药煮好,倒在碗里,端给周行山,看着他小口的喝药,眼珠子一转:“相公,秀儿姐被吓着了,就让她晚上在我们这吧。”
喝药的周行山一顿,目光看向她,家里就两间破土房,一间破厨房,之前姜钱儿是不跟他睡的,睡的是另外一间房。
现在如果他妹妹留下,他眼前这个附身在姜钱儿身上的邪魅和他妹妹住在一起。
倒不是担心他妹妹,是担心这个傻乎乎的邪魅等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让他妹妹误会,把她是邪魅的事情捅出去,如果让他妹妹走,他妹妹肯定吓得晚上都睡不着。
不过到底是亲妹妹,周行山思量再三道:“行,让她留下吧,你晚上跟我住一屋,让她住你那屋。”
哦也!
姜钱儿自己给自己点了个赞,她真是一个小聪明,现在跟自家老公同床共枕,躺一个炕上了,离跟老公亲亲抱抱举高高就不远了。
周秀儿得知自己能留在大哥家,开心不已,把厨房里的米面全部搬到了屋子里放好。
周山海见妹妹开心,什么话也没再讲,就摸黑自己回去了。
没有洗澡地方,浑身又是汗味,肯定不能搂自家老公,姜钱儿打了洗澡水进屋,像个没事人似的天真无邪问道:“相公,外面太黑,没有棚子,没办法洗澡,我在屋里冲一下。”
周行山脸刷一下子就红了,红到了,脖子耳尖,“你…你要洗漱,在我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