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
尤其是在这村里面,就是一个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还是一个未婚的女儿家,馋嘴馋的只顾自己,又跑到旁人家吃,那可是真真切切的坏了名声。..
坐在地上狼狈的周行山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凝视着据理力争,维护他的姜钱儿。
心中烫贴,犹如怀里揣了一团火。
这一团火烤着他,让他浑身暖洋洋,让他再也看不见其他人,目光只有她。
左邻右舍大妈,大婶,大姐儿听到姜钱儿的话,目光去看周巧儿,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周巧儿心虚的去抺嘴,这一抹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油光发亮的嘴,昭示着她馋嘴偷吃了。
这下看热闹大妈大婶儿眼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鄙夷,瞧不上,说话更是像刀子似的。
“周家大娘,行哥儿出去跑商,七年给你不下百两银子,你把他撵出来,就分了这一处老破旧,冬冷夏热,你还带着馋嘴的巧儿姐过来偷嘴,太不应该了。”
“巧儿姐今年十五了吧,快讲人,讲婆家了吧,就她这馋嘴的样儿,不干净的手脚,谁敢给她讲婆家呀,讲了婆家也是只顾自己的主,难伺候哦。”
“现在看来,秀儿姐要被周家大娘卖给上河村屠夫是真,借着秀儿姐的事情,周家大娘带着自家亲闺女过来偷吃也是真,以前怎么没看出周家大娘就那么容忍不了行哥儿他们兄妹三儿。”
“你们胡说,我根本就没有馋嘴。”周巧儿村里上的大妈大婶说的面红耳赤,把嘴使劲的擦了又擦,手指着姜钱儿开始倒打一耙:“是她,一个小猖妇,小寡妇,买了米面,买了大肉,请我们来的。”
“没有。”一直没吭声目视着姜钱儿的周行山在周巧儿话音落下开口了,声音冷彻心扉:“我们从来没有请你们,后娘给我娶了妻,分家的时候警告我,以后就算要饭也不要要到她跟前。”
“也说了,没有哥儿分家产的道理,给我两亩山田,花了五两娶一个妻,已经对得起我了,以后我是死是活,跟她,跟周山祖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你们是不请自来,来了就把我从炕上拖下来,拖摔到门口,谩骂我。”
周行山说着停顿了一下,精准打击周巧儿:“巧儿姐,你是一个未婚的女儿家,就算我再跟你们分了家,我也是你大哥,钱儿也是你嫂子,你一口一个小娼妇,小寡妇,这就是你娘,我的后娘,让你这样叫的吗?”
看热闹的众人,唏嘘了一声,果然后娘不是什么好东西,瞧瞧把人都逼成什么样子了。
周大娘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拍在大腿上,光打雷不下雨的哭喊着:“行哥儿你个没良心的,怎么跟一个外姓人一唱一和,来破坏你亲妹妹的名声呢?”
“你以后还让巧儿怎么嫁人,如何找婆家,白眼狼,都是白眼狼。”
“后娘,姜钱儿是我屋里头的人,不是外姓人。”周行山昂起头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周大娘:“你说我是白眼狼,我家里就那么一点吃食,你们还来抢,你们是要我的命。”
“你们不要我活,要我的命,我命都没有了,我还跟你们客气什么,今天我把话撂这里,谁敢以后再叫我的妻子,小寡妇,小娼妇,我就拿着这把砍刀,就算是爬,也爬到你们家,砍死你们,反正我已经瘫了,残了,我什么都不怕。”
他说完手中的砍刀,一下子砍进了地里。
周大娘浑身一抖,眼中闪过害怕。她…她把他拖出来,骂他,揪他,都没有看见他手中拿着砍刀。
不…应该庆幸,庆幸没有把这个残废惹毛,不然他那砍刀,就砍向自己了。
“大哥你凶什么凶?”周巧儿吓了一跳,吃了一大碗猪下碎,惦念起那白面白米,自私自利的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你跟家里分了家,你也是我大哥,打断骨头连着筋。”
“你买了米面,买了猪大肉,孝敬爹娘一点,给我这个当妹妹的吃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大伙都听听,都听听。”姜钱儿觉得这个周巧儿一吃肉,脑袋瓜就被肉糊了,这可真真切切的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们没冤枉这母女吧,她们就在啃我们的肉,吸我们的血,要我们的命啊。”
周大娘还有点清醒,扯着周巧儿,“走,回家。”
周巧儿想挣扎,周大娘掐她。
周巧儿被掐的泪眼汪汪。
周大娘挤过看热闹的人,看见了周秀儿,伸手就去抓她。
胆小的周秀儿连忙躲闪,噌的一下跑到了姜钱儿身后,探出头道:“娘,我不跟你回去,我不嫁给上河村的屠夫。”
她不嫁给上河村的屠夫,家里哪来的十两银子去娶肖颜夕那个不安分的,她家宝贝疙瘩山祖还不得闹翻天了。
不过现在这么多人,不能硬碰硬,再败坏她家巧儿的名声,先把她哄回家再说,周大娘扯着笑脸,“秀儿,你大哥住这里,也没地方给你睡,听话,跟娘回去,不嫁他。”
“我不回家……”
“后娘,秀儿不愿意回家,那就不回家。”周行山声音盖过周秀儿的声音,直呼他爹的名字,字字控诉,句句质问:“你想让她回家,你就让周木宗过来,我倒要问问他,都是自己亲儿亲女,他怎么就对周巧儿,周山祖那么的喜欢,对我们恨不得毁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