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死网破,把村子里的名声弄坏,是村长和里正不愿意干的事儿。
两人一合计,早点给他驱出出村,晚一点,都是一样的。
周行山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是一个哥儿,就算娶了妻,也不能和真正的汉子比,尤其还没有一个能顶天的爹。
姜钱儿把捕快把人的事情告诉了周秀儿,周行山。
周秀儿有点担心她亲哥,不过转念一想,希望这次把她亲二哥给打好,打清醒了,知道在这世上谁最亲,谁对他好。
她不由自主的坚信,只要二哥能改好,别天天听着周家那几个人说风就是雨,大哥还是愿意接纳她的。
他们这边欢欢喜喜,做四轮椅的来了。
十天铁木匠把轮椅送过来了。
漂亮的木头轮椅,人坐上去,亏着一点都不费劲。
就算没有人推,坐在上面的人自己推动的咕噜,也费不了劲。
之前已经付了一半的定金,余下的姜钱儿爽快的从周行山那里拿来付给他,付完之后问:“铁木匠,你们家还有板车吗?我套在牛上。”
铁木匠进院子的时候,就见到院子里一大一小牛,想着这家怪有钱,这么肥硕的牛,能值不少钱,没想到他们还要买木板车。
家里正好有一个大木板车,是旁人定的,定金就象征性的收了十来文钱,想着是熟人。
没料到做好之后,那熟人不要了,无论他怎么说,那熟人都不要了,说自己用不着了,那可是他整整花了半个月功夫细细打磨。
现在姜钱儿一问,他忙忙说道:“有的有的,家里有一个现成的大木板车,拿过来用绳子套上牛,就能用,你们要的话,都是老主顾,算你们九百五十文,我要卖,不是卖一两多。”
姜钱儿看了看周行山,周行山点了点头。
姜钱儿就对铁木匠道:“行,九百五十文,你去推过来,我们要了。”
铁木匠心头大喜:“好勒好勒,我这就去给你们推过来,绝对是实木的好料子,做工都是上乘,你们看到了肯定喜欢。”
“我们是信你的,你慢点。”姜钱儿提醒着激动的铁木匠,一直把他送出去,看着他离开,转回院子,可还没到屋,院门就被拍的噼里啪啦响,拍的跟拍魂似的。
“来了来了。”姜钱儿跑去开门,门刚拉开,周木宗手都快戳到她的脑门:“姜钱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捕快老爷,打我的妻儿?”
姜钱儿偏头一躲,后退几步,发现除了周木宗,还有村长,里正,个个沉着脸,向来者不善。
不过姜钱儿也不怕他们,腰一掐,头一抬,“捕快老爷做什么事,是我这个妇道人家,能掺合的吗?”
“打你的妻儿,你的妻儿要是行得正,像个人谁会冒着犯法,打他们,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的错。”
“你…”
“好了。”周村长打断周木宗,厉声道:“周木宗,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你再多说一句,你们通通给我滚出村子。”
周木宗刚刚是嚣张的老虎,听见村长这样一吼,变成了猫咪,除了一双眼睛恨恨的瞪着,也没做其他,也不再说话。
姜钱儿直觉觉得周村长去而复返,来者不善,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村长直接越过她,走进来穿过院子,向屋里走去。
里正和周木宗跟在他身后,尤其是那周木宗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颇有点为老不尊的意思。
姜钱儿紧跟他们其后,未曾料想到,周村长进屋里,板着一张脸,直接了当,道:“行哥儿,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娶了妻的哥儿,爹不认,也得离村,你这边看,什么时候方便,什么时候就离开村子吧。”
坐在木轮椅上的周行山,眼皮一抬,黑黝黝的看向周村长:“村长,你是要驱赶我们走,按照北朝律法,可不兴这一说。”
周村长觉得自己今天一而再再而三被挑衅了,这一家子的破事,让他火气噌噌的大,“这是下河村,我就是律法,本来想着你自己什么时候离开,我看,也别挑日子了,就今日赶紧走吧。”
周木宗在一旁一听,要不是当着村长的面,他都能欢快的舞动起来,他这个残废大儿子,把他一家人的脸都丢光了,赶紧走,赶紧走,看他拿的五十两是不是能过一辈子的荣华?
周行山把他爹的神色也看在眼里,沉默半响:“好,我们走,不耽误你们。”
他的干脆利落,让周村长里正和周木宗都愣了一下,他们各自想的都是一样的,想要把他驱赶走,至少要费一点口舌。
“离开村子。”周村长再次重复:“离开村子就不能再回来了,你可就不是我们村的人了。”
周行山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村长,当你答应周木宗驱赶我的时候,就已经不把我当村里的人了,现在又如此惺惺作态,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