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村长再一次被说的面红耳赤,老脸掉地还使劲的被人碾压了两下,胸闷起来,像堵了一团气,喘不出来难受的紧。
“既然如此,那你就拾掇拾掇,尽早滚吧。”周村长说完,拂袖而去,老脸都丢光了,无法再待在这里。
周村长一走。
里正长长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周行山,这是一个能干的哥儿,要是不残废,不瘫在炕上,未来可期,可惜可惜了了。
周木宗见村长和里正都走了,把眼睛看向周秀儿:“秀儿,你现在跟爹回去,爹不计较,你跟爹断了亲,你还是爹的好女儿。”
“呸!”姜钱儿听明白了,也知道这么一出肯定是周木宗挑拨的,她对着周木宗就骂道:“老不死的东西,你在想什么美事呢?”
“”你的好大儿,好婆娘,好女儿,现在被扒了裤子打的皮开肉裂,颜面尽失,你让秀儿姐回家,给你的婆娘,给你的女儿,给你的好大儿洗屁股擦药,干活,做什么美梦?”
周秀儿之前一听她爹让她回去,以为她爹还爱她,经过大嫂这样一说,她觉得她爹让她回去,就是因为家里现在没有那正儿八经的下地干活,在家拾到的人,所以才让她回去。
“我不回去。”周秀儿向她大哥靠近:“我就算跟大哥大嫂露宿街头,吃不饱,喝不好,穿不暖我也不回去,我死都要和大哥大嫂在一起。”
没良心的白眼狼。
都白养了。
周木宗撂下狠话:“好,秀儿姐这话是你说的,你大哥和这个小寡妇将来要把你卖了,你也别朝家里跑。”
“滚!”周行山从嗓子眼里挤出话,“立刻马上滚出去。”
周木宗目的已经达到,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大哥……”
“不用怕。”周行山伸出手,姜钱儿,周秀儿的手都递了过去,他握住他们两个的手,哑着嗓子道:“先去拾掇拾掇,等板车一来,把东西搬到板车上,我们去镇上,租一间屋子。”
他们现在手上有将近一百八十两银子,周秀儿不知道,周秀儿只知道他大哥从他爹那里骗了五十两,又在捕快身上花了二十两,现在只有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可以盖一个敞亮的大瓦房,但是没有地,没有村子接收他们,他们也无法盖的。
去镇上,镇上房子的租金,一个月都得一两银,他们就这么点银子,花光了该如何是好?
姜钱儿没想那么多,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还省心了呢,她把东西该归到归到,该包起来的包起来,把小野猪逮上。
十天不见小野猪,个个都长重了,逮进筐里,活泼乱跳,个个精神的不行,看着就非常喜人。
铁木匠把板车拉过来的时候,他们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全部堆在院子里。
铁木匠不解:“这是怎么了?”
周行山系好被子的绳子,回着铁木匠:“我爹容忍不了我,村长和里正就撵我们出村,我们要去镇上。”
铁木匠啊了一声:“把你们撵出村,这也太过分了吧,去镇上,镇上租房多贵呀,对了。”
铁木匠突然间像想到什么,“你们现在没地方去,我倒有一个地方,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
周行山向铁木匠道:“只要对方愿意接收我们,不嫌弃我们,给我们落户,再画个宅基地给我们,我们愿意去。”..
铁木匠一听,觉得有门儿,就道:“听说你常年在外跑商,伤着了才回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距离这里六十里开外的翠山岭。”
周行山眼睛一深:“翠山岭,是那个谣传家家户户吃不上饭,卖儿卖女的翠山岭?”
翠山岭是北庭都护府最穷的一个村,听说穷的吃不上,有人家生儿子生女儿卖,才能共温饱。
他们的名声在周边极其的差,里面的小娘子,都想嫁到外村,外村的小娘子,哥儿不愿意嫁到他们村,害怕沦为的生育工具,生的孩子被卖换粮食。
“是啊,翠山岭!”铁木匠道:“家家户户吃不上饭,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吃不上三顿饭,两顿稀的,还是能吃的。”
“至于卖儿卖女,那是十来年前,你还小不知道十来年前国家刚和邻国打了一仗,交税重,不得已才卖儿卖女。”
“然后就谣传翠山岭的人为了一口吃食,把儿女卖了,试问,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要不是走投无路怕儿女跟着自己饿死,怎么舍得割舍心头肉?”
谣传不可信,也不能不信。
周行山点了点头:“翠山岭现在还有多少户人家。”
“实不相瞒,我家有个远房表妹在那。”铁木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的远房表妹说,那边现在还有五十九户,你也知道北朝律法,一个村子低于六十户要跟别的村合并。”
“这一合并,种的是人家不要的地,受的是寄人篱下的气,那些卖掉儿女,期待着有一天他们能回来的父母就彻底没家,等不到孩子回来了。”
受的是寄人篱下的气,这句话让周行山动容,决定道:“我们去,我们去翠山岭,我,我的妻子,我的妹妹,我们一家三口,去。”
“好好好。”铁木匠一喜:“我去找人通知我那远房表妹,让她跟她们村长说一下,你们过去,村子就不用和别人合并了。”
谁都不想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的村子。
铁木匠说完欢喜的就要走。
周行山忙叫住他,说给他板车的钱。
铁木匠一拍脑门,把板车的钱都忘了。
不过他也大方,说好九百五十文,收了九百文,还有五十文说是恭贺他们搬新家,给他们暖房子钱。
周行山没有多做推辞,就道了谢。
随后他把重要的文书,银票,都贴身藏好。
他们东西不多,小羊羔,小鸡,在笼子里,小野猪也放在筐里,绑在板车上,还有空余的地方,可供坐两个人。
周秀儿没有坐,牵着小牛,跟在牛车后面。
正是下午日头最热的时候,村里的人没下田干活,在村头躲懒,看见他们,大包小包,拉着牛车来,纷纷站起,问道:“行哥儿,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呀?”
“是啊,行哥儿,这大包小包的,要干什么去啊。”
周行山向问他的众人拱了拱手,声音大而又响亮:“多谢父老乡亲的厚爱,村子里出现偷鸡摸狗,进屋抢劫的贼人,欺负我这一个残废。”
“我忍了气,吞了声,村长,里正,还有我那爹,三个人一起把我们驱赶出村了,望各位好自为之,看紧家门,放好贵重物品,藏好米和面,莫让贼人看了眼红,进了屋抢劫,反被驱赶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