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周行山用字还没说出来,欢婆子就转身去叫自己的傻孙子起床,去给他们打猪草去,不然她觉得一个月五百文房钱收得不安心。
等她的傻孙子杨大牛被叫起来。
周秀儿端了五大碗面条出来。
周行山招呼着欢婆子,杨大牛过来吃。
欢婆子刚收了人家五百文,怎么好意思在吃人家的金贵的面,虽然她肚子在响,也忍不住的在吞口水了。
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忍住了,她的傻孙子,杨大牛没忍住,姐姐姐姐的叫着周秀儿,问:“是真的给我吃的吗?真的给我吃了吗?”
杨大牛长得人高马大,穿着打着补丁洗得干净的破旧短衫,往周秀儿面前一杵,就跟做小山似的。
周秀儿吓了一跳,“给你吃的,真的给你吃的。”
杨大牛没客气,端起一碗面,呼啦啦的吃了起来。
欢婆子不好意思,上手想打他,阻止他。
“阿婆,你也吃,吃完了才有力气干活。”姜钱儿端过一碗面塞到欢婆的手上:“我们初来乍到,就当跟您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这话说的。
欢阿婆心里愧疚又烫贴。
他们翠山岭穷,让人瞧不上。
白面,白米,村子上最富足的人家,也就过年称上二斤,包个饺子,蒸一碗白米饭。
现在她手上的这一大海碗面条,热气熏得她眼泪出来了。
姜钱儿没有在看她,赶了一夜的路,就算换了干净的衣裳,浑身也是凉,也是饿。.
给周行山递了一碗之后,她就蹲在周行山开始呼啦啦的吃了,面里还卧了个蛋,她把蛋刨出来,刚吃完,碗里又多了个蛋。
周行山把自己的那一颗蛋给了她。
杨大牛也吃到了蛋,往他奶欢婆子碗里一拨:“奶,奶,蛋,你吃蛋。”
欢婆子一看,扒拉了一下碗,发现自己的碗里也卧了一个蛋。
又是吃人家的面,又是吃人家的蛋,欢婆子的内心五味杂全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想着把碗里的蛋还给人家,但看到人家一家三口,正在开心的吃,也会嫌弃她这老婆子沾了口水的蛋,就没把蛋还了,把杨大牛拨到她碗里的蛋重新给杨大牛,“大牛你吃,奶这里有,你看。”
杨大牛一看他奶碗里有,裂出白牙把一整颗蛋吞进了嘴里,笑着嚼了下肚,觉得自己可幸福可美了。
五个人吃了早饭。
欢婆子吃了白面,得了房钱,就帮忙洗啊,淘啊。
杨大牛就拿着镰刀,出去割草去。
随后翠山岭的杨村长来了。
杨村长见他们是哥儿,带着两个小娘子,也没有瞧不起,反而敬佩一分,他们村上,也有哥儿娶妻,日子过得清苦,但是一家人不离不弃。
再加上,只要他们落户翠山岭,翠山岭村子就不会被合并,他们就是一个村。
于是杨村长,也没问他们是如何被村子里驱赶的,就想把人留下,干脆利落的带他们去落实宅基地去了。
宅基地也需要买,不过比种田的田地,要便宜一些,要是隔一些富足的村,一亩宅基地,至少三两银子。
翠山岭人少,村长做主一亩一两,若是没银子,也可以写个条子,先赊账,有钱了再给。
姜钱儿推着周行山,看了一个地儿,地的周围,全是杂草,地方也大,约摸三亩地,不光是盖房子,盖猪圈,牛棚,鸡圈都够了。
杨村长听到他们要这三亩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儿有三亩多,行哥儿,你们确定都要吗?”
周行山望着用脚正在丈量的姜钱儿,向杨村长点头:“要的,我家婆娘喜欢养牛养羊养鸡,地方小了,盖棚子不够。”
“如果可以,那个水塘,水塘周围的地儿,我也想要,不知道,村子上卖不卖?”
水塘是无主的,水塘周围是村里人种的田,零零碎碎,几块几块,加在一起,大概两亩地多。
水塘边的地,浇灌方便一些,但是收成,也是一样的,杨村长想了想:“行,你们要的话,我去挨家挨户问问。”
“不过,水塘边的地儿,可不是一两一亩,至少得二两银子,那块地儿有两亩多,至少得四两银子,而且没办法赊账,你这边可以吗?”
周行山对远处的姜钱儿挥了挥手,“可以,劳烦村长了。”
杨村长听到他这样一说,心里就有谱了。
这个哥儿,手里有些银子,是真心实意来他们村落户,在他们村子办田产,盖房过日子。
姜钱儿见杨村长乐呵呵的背手离开,连忙跑过来,问道:“我比划着那个水塘,买下来了吗?”
她刚刚看他们这个宅基地,看见距离这个宅基地不远处的水塘,水塘挺大,把周围的地一买,栅栏一围,可以养鸭子。
“村长答应去问,问好了就买。”周行山大概能想到她在想什么,对于她的想法,他都愿意让她试,血本无归也在所不惜。
“行!”姜钱儿手推在木轮椅上笑容灿烂:“相公,我带你看看咱们以后要住的地方,然后我再跟你说一下,咱们该如何盖牛棚,猪圈,羊圈。”
周行山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好。
姜钱儿开始喋喋不休,说着自己宏伟远大的目标,在她的言语描绘中,周行山望着所在的荒地,已经想象出来了。
两个人在外面呆了半个时辰,就回去了。
村子里面的人,都很瘦,长期缺食,营养不好,但是很热情,冲着他们打招呼。
他们还没到欢婆子,杨村长就来了,带来的消息,靠近水塘的那三家人,总共两亩半地,愿意卖地。
周行山想的比较多,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多拿出一两子,把那个水塘买下了,之后又问村长村里有没有田卖?
翠山岭人少,田多,但是田种的粮食,收获,只要不赶上天灾,交了税收,一天一顿稀的一顿干的不成问题。
他们买好宅基地,水塘,又要买地,扬村长知道知道村子里谁家卖地,谁家不卖地。
正儿八经种的田地,得三两一亩,比水塘旁边那些零零碎碎的用还要贵一些。
周行山问完之后,又看了田地,买了六亩地。
卖地田的人家,田里还有庄稼,等这一季庄稼收了,才把田给他。
他对此表示没有意见。
三亩宅基地一两银子一亩,水塘边两亩多,二两银子一亩,加一个水塘一两银子,六亩地的种地,是三两一亩,田地总共花了二十七两银子。
加上办户,上报衙门,还有那两头野牛,去衙门登记,周行山又花了三两银子,把户籍办下来,三个人正式落户在翠山岭。
而且他一出手就是二十七两银子,在翠山岭几十户人家引起了轰动,都觉得这个哥儿不简单,是一个能干的。
大伙来看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有养的小野猪,小羊羔,还有两头牛,眼中满满羡慕。
肖颜夕忙活着自己开店,想着赚大银子,再怎么着,现在不得罪周行山以后他当了帝后,她也不至于惨死。
再加上前两天去看他,他冷冰冰的对自己,肖颜夕决定先放一放,把自己这边的事情先忙完,再去看他。
几天过去等她忙的差不多了,她拎着自己做的糕点,想着给他尝一尝,征服他,让他知道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兄妹。
可是她一到村里,发现周行山住的破房子,院门被破锁锁上,门前落了枯叶,像几天没扫过似的。
她拍了拍门,叫喊了几声。
引来了旁边的邻居:“肖家小娘子,你这打哪发财来呀,行哥儿一家都搬走了,你还敲什么敲啊?”
一家都搬走了?
肖颜夕脸色大变,疾步的向邻居而去:“他们好好的搬什么家,你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吗?”
邻居家大婶:“哎哟,看来你真是不知道啊,他们已经搬走好几天了,至于好好的为什么搬家,那这就得问你现在的未婚夫家了。”
她现在的未婚夫家?
周家?
周山祖?
肖颜夕气得胸口起伏,身为一个穿书者,她严格的知道,在这落后闭塞的时代,一个人要搬走,离开,旁人不知道,就等于石沉大海,想要找到,就是大海里捞针。
肖颜夕气呼呼的来到周家,砰一声,推开他们家的院门,就看见趴在板凳上搓着玉米的周山祖。
不见了书中的主角受,说明她这个炮灰前未婚妻,将会陷入危险之中,为了让自己能长长久久的活命。
肖颜夕噌噌的走过去,一把薅过周山祖,把他从板凳上提溜起来,凶神恶煞,犹如一头被夺了食的母老虎:“周山祖,你这个挨千刀的黑心货,你把你大哥弄到哪里去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