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斤的落花生,装在麻袋里,堆在院子里。
一袋也没有搬到屋子里去。
一是之前的天气不错。
二是肖颜夕想着快快把这些落花生转现。
她昨晚上下半夜没睡,就开始剥落花生,炒落花生。
弄到早晨天亮,东西弄得不多不少,十样每样都有。
就让周山海去卖了。
可不曾想到,这雨说下就下,下得跟用盆往下倒似的。
肖颜夕前面是铺子,后面是一个院子,院子后面就是住房。
也就两间小住房,本来落花生就把院子堆得满当当只能仅供一个人走,现在又下大雨。.
两个人手忙脚乱把落花生往屋里搬,搬着搬着,不料周山海一个手滑,堆积如山的落花生,哗啦一下子全倒下来了,把路给堵住了。
雨越下越大,本来只是上面一层湿了,现在全倒下了,顷刻之间,所有的落花生都湿了。
肖颜夕狼狈的拽着麻袋,头发湿了,衣服湿了,浑身都湿了,就抢救了几袋落花生,余下的全在院子里,被大雨淋着。
周山海被带倒在地,从地上爬起,迅速的来到了怔怔的望着院子里落花生的肖颜夕,小声的叫了一声:“颜夕姐……”
肖颜夕瞬间回神,火气冲天,“叫叫叫,叫魂呢你,你看不到天气不好,不知道早点回来?”
“你不知道买油布吗?六千斤的落花生,全部泡上水了,全部在水里浸着,六两银子,这是六两银子,六两银子啊。”
这个操蛋的书中世界,贫苦家的女孩子想要赚到钱,要么会刺绣去给人家绣坊工作,要么去大户人家做丫鬟。
要么就是在家里帮忙田间劳作,不然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做的工作,可赚到文钱的事儿。
这六千斤落花生,她还想大干一场,力压姜钱儿,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这才一天,24小时都没有,全部泡汤了,全部没有了。
周山海被她的怒吼吓了一跳,忙忙转身,顶着大雨,继续扒拉着落花生,肖颜夕看着就来火,甩掉手上的落花生,大步向前,一把推开周山海:“都泡水了,都湿了,没用了,就像你一样,变成废物没用了。”
周山海给她推摔在落花身上,倾盆大雨,瞬间把他浇个透……
“好大的雨啊。”姜钱儿站在门口向外眺望,关心的问:“秀儿姐,咱们家的牛羊猪没问题吧?”
周秀儿站在她旁边:“没问题的,大嫂,欢阿婆家的棚子可牢了,还有那猪圈,都是用砖头砌的,还有出水口,淹不着猪,牛和羊在棚子里也淋不着。”
姜钱儿听后这就放心了。
那几只羊,几只猪,几只鸡,两头牛,都是他们家重要的财产,等养到开春,个个肯定肥膘发亮。
到时候她盖猪圈,羊圈,鸡圈,牛圈就有用武之地了,尤其是那野猪,那可是正宗的野猪,回头再去逮一只家养母猪回来配种,能生多多的小猪崽呢。
下大雨。
天黑的快。
加上没什么事儿。
晚上姜钱儿他们早早的吃好了。
姜钱儿给周行山泡脚的同时,自己的脚也放在了木桶里。
白净小巧的脚丫子,搭在周行山大脚上。
周行山望着,腿脚明明就没有任何感觉,可在这一瞬间,他却莫名的有感觉,想要那脚丫子贴着自己。
泡好脚,给周行山按摩完腿。
姜钱儿借故出去洗个手。
周行山自己留在屋里上尿桶,清洗不可描述部位。
这样能保住他的自尊,能让他觉得他不是一个废人。
等到她进来,周行山换好了里衣上了炕。
姜钱儿关上门,脱掉棉衣棉裤棉裙,穿着里衣,就进了被子,缩在了周行山怀里,张口啃了一口他的下巴,然后蹭了蹭他的胸膛,声音娇滴滴:“相公,晚安。”
周行山把油灯挑小,躺了下来,应了一声:“晚安。”
随后一边不由自主的收紧手臂让她贴近自己,一边唾弃自己是一个废物,是一个残废,还想着温暖,还贪恋着明媚。
雨!
倾盆大雨,下了一个下午加一夜。
河里的河水都涨了不少。
第二天天晴了。
晴空万里。
在屋子里望着,一点都不觉得冷。
但出去风一吹就冷了。
姜钱儿把恒源酒楼要送到县城府城的落花生,用一天时间弄好了,趁着晚上路上稀泥上冻,送到了镇上。
镇上的伙计当面签收,点清,签下了字,搬上马车,连夜送到县城,府城去了,一点都没耽搁。
一连几天,姜钱儿除了恒源酒楼要的落花生,就在家研究那些坚果的吃法。
什么糖核桃仁。
什么蜂蜜烤制核桃仁。
什么核桃板栗芝麻糖。
什么炒香榧子。
她收的那些坚果各式各样,眼花缭乱的吃法都出来了。
一日上午花掌柜子来了,带着他们的少当家来了。
恒源酒楼的少当家金桓元,长相不俗,穿着锦衣华服,骑着高头大马,仪表堂堂。
当他出现在翠山岭,翠山岭的娘子,姐儿,哥儿,婆子,都偷偷的出来看,觉得他长得好看,穿的好看,笑的也好看。
还有不少婆子,打趣那些未婚姐儿,哥儿,将来的相公,要是能找到像金少当家这样的,做梦都会笑醒。
金桓元是一个有点本事的人,但是也是一个爱玩的主,年纪不大不小二十郎当岁,早就开过荤,屋里头也有两个陪床丫头。
花楼也去,姐儿玩,哥儿睡,自己家有钱,就怎么舒坦怎么来,反正只要花文钱的,用文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儿。
当他看见周行山和姜钱儿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花掌柜子告诉他们卖着落花生和胡麻花生糖的夫妻是一个残废哥儿和一个小娘子。
可是花掌柜子没告诉他,残废哥儿长了一张雌雄莫辨又不显女气的脸,坐在那里冷冷清清,像冬天里的红梅,在漫天飞雪中傲然挺立。
小娘子长得娇小可人一双眼睛顾盼生辉,望着人含情脉脉,如一汪春水。
夫妻两个一个坐在木轮椅上,一个站着,宛如一幅美丽的画,想让人摘下来挂在屋里头,单独的欣赏。
金桓元被引进到屋里头。
乡下人屋里头,他以为会脏乱。
却不曾想到屋里整洁无比,还带着果香,以及哥儿,小娘子身上的皂香味,比那花楼里的哥儿,姐儿香了不知多少倍。
“金少当家请喝水。”姜钱儿端着水过去了,水还没放下,金桓元伸出手去接杯子,手故意碰到姜钱儿的手上,眼带淫秽迷离审视把她从上倒量的下,张口尽是油腻:“多谢小娘子,小娘子辛苦了,小娘子快坐,坐到我跟前来,我瞧瞧,瞧好了就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