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掌柜子脸色微微一变,小心措辞:“少当家,当家的很喜欢胡麻花生糖,交代了,无论如何……”
金桓元坐在高头大马上打断他的话:“交代什么交代,再交代也不能一两银子一斤,你照我的话去说就对了。”
“如果多说其他,要让我二叔知道了,花掌柜,你这个下河镇的掌柜子就做到头了。”
花掌柜子被他威胁的眼中带了恐惧,他这一家老小,都靠恒源酒楼吃饭,他若是当不成恒源酒楼的掌柜子,别说他的孩子读书交不起给先生束脩,就连吃饭温饱都成问题。
花掌柜子坐在马车里,恨不得都冲他点头哈腰,表忠心:“是,我听少当家的。”
金桓元哼了一声:“穷乡僻壤的哥儿,小娘子,给他三分颜色,他开染房,真觉得自己是个腕儿,还拿捏了身份。”
“回头县城府城那边定的落花生生意三个月一到,直接不跟他们合作,说他们一个质量参假,做人不实在,不厚道,我就不信这穷乡僻壤的哥儿,小娘子,还不乖乖来求我。”
“只要他们来求我,到时候还不对任我拍扁揉圆,任我拿捏,所以,我不着急,着急的是他们。”
花掌柜子闻言嘴角动了动,想再说些什么,始终没说出来。
金桓元欢快高兴的挥动着马鞭儿,抽在马臀上。
马儿迅速奔跑起来,向镇方向奔去!
花掌柜子望着他远处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周家夫妻二人一个哥儿一个姐儿,男俊女俏,长相别说在穷乡僻壤,就是在大的府城,也算是出类拔萃。
再加上那两位行事作风,与地里刨食的泥腿子不同,他们这少当家,要什么样的哥儿,姐儿没有,非得搞人家夫妻二人。
人家姐儿不嫌弃这个残废的哥儿,把日子过得飞起,自然有风骨,还不是一般人能折断的风骨。
“掌柜子,真的要听少当家的?”驱赶马车的小汉子,转头问着自家掌柜子:“周家的落花生都是个顶个的实在,用料足,吃得香,咱们的食客吃了都夸,而且价钱也不贵。”
花掌柜的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是少当家的,不听他的,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托人给金二当家的吧?”
驱赶马车的小汉子默了一下:“这…这得看掌柜的自己掂量了,若是掌柜子觉得,周家的那些落花生,新鲜吃食值得,那就去找,不值得,那就不找。”
花掌柜子眼神闪了闪,坐进马车里,开始思量起来……
没有跟金家谈成花生糖的合作,但是姜钱儿继续搞跟恒源酒楼签订的三个月落花生送货的协议。
姜钱儿并没有因为金少当家味道有所改变,她依旧实实在在,以前该怎么做,现在该怎么做。
然而恒源酒楼那边三天要的数量比一次多,尤其是糖霜花生,椒盐花生,五香花生,每一样要的量都高达五十斤了。
姜钱儿忙碌的都来不及熬麦芽糖,发了芽的小麦,是周行山在屋子里剁了,煮了糯米,发了酵过滤水,在屋子里慢慢熬,熬成糖,没有做花生糖,周行山就把这些麦芽糖攒在罐子里。
姜钱儿更不知道的是,周行山在家里面把她之前做的那些什么蜂蜜烤山核桃仁,糖核桃,核桃板栗芝麻糖,炒香榧子,装进油纸小包里,扎的密不透风,写了条子,拿了文银,让周秀儿送到镇上的镖局,交给了齐镖师,请他送去了京城……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
天越来越冷。
今年的第二场雪刚下过去。
白雪皑皑一望无际。
金桓元看着自家县城府城每三天要的落花生越来越多,心里就很不爽,就连在花巷子里喝花酒,怀里搂着清秀小哥儿都觉得不香了。
三个月,才过去一个多月,还有一个多月,还得让那夫妻俩多赚一个月的文钱,自己连他们的腰,他们的手都没摸着,不得劲儿,浑身不得劲。
尤其是怀里的清秀小哥儿,经过他一个月的包,就妄想他带他回家,给他赎身,更令他烦躁的很。
“金少……”
“烦死了。”金桓元在怀里清秀小哥儿开口说话时,一把把他扯离自己的怀,站了起来,从袖笼内衬口袋里掏出一两碎银子,往清秀小哥怀里一丢:“别再叫了,跟叫魂似的,拿去花。”
清秀小哥儿被银子砸中,连忙去捡,捡起来,在抬头,只看见金桓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金桓元头晕乎乎的走在大街上,现在是晌午,日头正旺,街上的人也多。
蓦然之间。
他看见一个店铺外,一个小娘子在吆喝着卖落花生,各是各样的落花生都有,包括糖霜花生都有。
金桓元顿时酒醒了,不迷糊了,走过去看着小娘子卖的落花生,口味也有十种之多,跟他家向周家买的那些落花生没两样。
他张口问道:“小娘子,你这也卖糖霜花生?”
肖颜夕生意不好,花生泡水,抢救不及时,每天从坏花生里,找好的,但还有股霉味,她都快烦死了。
突然间有个衣着华丽,长得也不丑的汉子来问她,她笑容一扬,热情的说道:“是啊,是啊,我家也卖糖霜花生,还有这盐花生,无味花生,客人,您尝尝,尝好了您再买,保证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