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贵干?”金桓元今天穿的一身华服,像一只开屏的公孔雀,透着张扬,透着嚣张:“姜娘子,我们恒源酒楼,瞧得起你家,跟你家定落花生,三天的用量,将近千斤。”
“你们说什么价,我们就是什么价,从未还价,可是你们,给我们的是什么,你瞧瞧你给我们的是什么,这东西,这品质,是人吃的东西吗?值三文钱一斤吗?”
金桓元话音落下,他的随从小厮把装着糖霜落花生的袋子,呼啦啦的搬到院子里,往院子里一倒,全部倒在了姜钱儿面前。
随从小厮倒完糖霜落花生,又倒出椒盐落花生,五香落花生等等十种口味的落花生全都有,而且每一样数量都不少。
姜钱儿眯了眯眼儿,看着那装糖霜花生的袋子,以及地上黏在一起的糖霜花生,张口问着金桓元:“金少当家,我们家送给恒源酒楼的落花生,可都是精挑细选,送货当面验清的,你拿来的这些坏果,我想知道,是什么时候的?”
金桓元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什么时候的,就是你昨天送过来的,之前我们只是粗略检查了一遍,后面重新检查,就发现了这些坏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从卖落花生的肖小娘子那里搞来这些落花生,天还没亮,回到恒源酒楼,花掌柜子告诉他,昨天周家送给恒源酒楼三天量的落花生已经送到县城府城去了,他转头就拿来了这些落花生直奔翠山岭来找周家夫妻算账。
他想着,反正昨天的那一批落花生进了县城府城,就算把这一批赖在他们头上,他们去告官府,也无法否定这些落花生不是他们的。
更何况,他们这些穷乡僻壤的残废哥儿,手无缚鸡之力的娘子,告官府,怎么能告得过他这种恒源酒楼的少当家?
到时候县官老爷判他们一个弄虚作假,不但十倍赔偿恒源酒楼,他还会想办法让他们之前赚的一个多月文钱吐出来。
那时,这对勾他心痒痒的夫妻二人就得求他,只要求他,他就能玩弄他们,让他们附近的人伺候他一个,也是畅快,得劲。
“这些是我们家昨天送到镇上的?”姜钱儿听到他这样一说,之前还想着是不是他们家没卖完的,现在不用想了,这个金少当家,是来坑他们家,故意找事的,她把声音扬得高高的,确保屋子里的金冷心能听见:“金少当家,我们家昨天送到镇上,当面你们没有细查,我们走了之后你们才查,查出来这些问题?”
“对。”金桓元掷地有声道:“我们恒源酒楼从你们这买落花生,买了一个半月,三天一结账,买的数量繁多,信任你们,可是这一不小心,你们就拿这些坏果来滥竽充数。”
“姜娘子,我以为穷乡僻壤的人敦厚老实,没想到你们竟然耍花头,把我家恒源酒楼当成冤大头宰,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看看,你们村子上的人,这残废哥儿和一个小娘子到底是何种黑心?”
金桓元说着冲着站在院门的翠山岭的村民道,过来的翠山岭村民,是他故意让他的小厮,他就得让这周家夫妻二人在翠山岭混不下去,除了求他,求他怜爱,别无选择。
站在欢婆子家院门口的村民们个个面面相觑,对望一眼,眼中不由自主的浮出担忧,不相信。
不相信如此帮助他们的周家夫妻二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加不相信他们夫妻二人会用坏果滥竽充数把自己的营生砸了。
姜钱儿蹲了下来,捡起被金桓元倒在地上的落花生,放在嘴里咀嚼,潮湿,发霉,有股怪味儿,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这些坏果。
金桓元走到姜钱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姜娘子,我们家恒源酒楼,在北朝凡是听过我们家名头的,都知道我们家是实在人。”
“从来不会弄虚作假,也不会坑害合作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坑我们宰我们的人,今天你弄这些坏果,你说该怎么办?”
姜钱儿蹲在地上,把嘴里咀嚼的落花生往地上一吐,昂起头望着嚣张得意目中无人的金桓元:“金少当家,我要说这些落花生不是我家的,你信吗?”
金桓元哈哈一笑:“不是你家的,还能是我从别人家买来坑你的?姜娘子你要是赔不起银子,咱们就去见官,让县官老爷判,也是一样的。”
姜钱儿双手撑在膝盖上站起,用手一划拉院子里被倒出来的落花生,眼中适当的闪烁着害怕和恐惧:“金少当家,您可千万不要带我去见官,但是我家也没文钱,您说,该怎么办?”
鱼儿上钩了。
知道害怕了。
金桓元心里美了。
他就说。
对付这些穷乡僻壤有几分姿色的村妇,随便使用一点点小手段,他们就怕的要死,就得自动杆着嗓子给他玩,给他弄。
金桓元舔了舔嘴唇,毫不掩饰眼中的势在必得,恨不得当场玩弄的光芒:“我说怎么办,我说怎么办,姜娘子和你们家相公就照办吗?”
姜钱儿后退两步,退到她住的房间的门前面,“是啊,我说这些落花生不是我们家昨晚送过去的,你非得说是我们家昨晚送过去,无人给我们证明,我们人微言轻。”
“你们恒源酒楼家大业大,我们仰仗你的鼻息而活,吃着你们手缝里掉出来的一些文钱供温饱,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明知道不是我们家送过去的,我们也只能认栽。”
“所以,金少当家,你想怎样,你想让我们夫妻二人怎样,你只管说,只要我们夫妻二人能做到的,我们夫妻二人,绝对会按照你的形式来做,求你,求你不要把我们拉到官府,求你继续给我们一次机会。”
金桓元害怕金二当家,上次他家相公一提金二当家,他就灰灰溜走,这一次,金二当家就在屋子里,到现在没有出来,想来是被她家相公留在里面,让他好好听听他家大侄子的所作所为。
金桓元听到她这样一说,血液兴奋的都沸腾了,喉咙更是发干,有些迫不及待,等着这夫妻二人伺候他,他玩弄他们。
不过,现在青天白日大清早的不能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
金桓元上前靠近姜钱儿。
姜钱儿后退,退到了厚重的门帘边。
金桓元也到了,他搓了搓手:“小娘子,机会嘛不是没有,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了。”
姜钱儿急切的问道:“什么机会,金少当家快快说来,我和我相公一定好好把握,绝不放过。”
金桓元嘿嘿一笑:“机会就是今晚我就宿在你们这里,睡在你和你相公中间,我睡舒坦了,我不但不报官,还继续买你们的落花生,之前谈崩掉的胡麻花生糖,我也可以重新向我爹向我二叔说好话,跟你们继续合作,如何,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