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婆子们被打,手中捧着老爷让他们拿的东西,全都哗啦哗啦落地,要么摔坏了,要么摔上了泥巴,要么吃食摔的不能吃了。
众人被打的一惊,连忙跪地求饶,请求大夫人放过。
金刘氏正妻大娘子的位置被挑衅了,本来自己的丈夫天天留宿小妾那里,与她不亲厚,不说话,也不睡到一道,她就像得不到滋润的土地,都已经干的开裂了。
再加上婆子丫头们这么一通嘲笑,在她心中的火就像那燎原之势一样,轰一下子烧起来,别人越求饶,她烧的就越旺盛,直接换来自己的贴身婆子丫头,对着伺候自己相公的这些婆子丫头一顿暴打。
好死不死暴打的时候,金大当家扶着春花姨娘在院中散步瞧见了,在这一瞬间,金大当家松开春花姨娘疾步而来,当着众丫鬟和婆子的面抡了金刘氏耳光。
把金冷心离开金家的所有怨气,都化成了巴掌,脚踢。
金刘氏被打的嗷嗷叫,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金大当家打完之后,叫来家丁,不顾金刘氏哭喊,把她扔进了她自己的院子里,并告知婆子丫鬟家丁没有他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让她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养了什么儿子?
反思自己为什么这么善妒,容不下一个小妾的肚子里怀的孩子。
姜钱儿在镇上买年货,碰见了花掌柜子,从花掌柜口中得知金冷心和金家断亲了,离开金家了。
她很诧异,很震惊,从镇上买完东西,就马不停蹄的回到欢婆子家,东西都没卸,冲进屋子里叫喊:“相公相公,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在屋子里制作须糖的周行山,缓缓抬起头,望着急匆匆,小脸红扑扑的姜钱儿,声音又低又沉又温柔:“慢一些,慢一些,不着急,慢慢说。”
姜钱儿跑到自家相公跟前,拉过旁边的凳子,坐在了他对面,膝盖抵着他的小腿:“相公相公,金冷心,金二当家和金家断亲了,断了有十来天了,风筝姨来拿货,怎么没听她说什么?”
“你说咱们的货现在还供给恒源酒楼吗?风筝姨不是金二当家的人吗?”
周行山抬起的头又缓缓垂下,手依旧忙碌,边做须糖边道:“咱们的货现在是供给二当家的,风筝是一个实在不多话的人,没有说不足为奇。”
姜钱儿啊了一声:“相公,你怎么听到金冷心和金家断绝关系,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周行山嘴角微翘,反问道:“意料中的事情,为什么要有反应?”
姜钱儿一听更稀奇了:“意料中的事情,相公,你快跟我说道说道。”
周行山把做好的须糖,沾上炒熟的菽粉,剪成一小段一小段圈起来放在油纸包里,称好重量,扎紧放进盒子里,方才缓缓的说道:“金冷心,金家二公子,今年二十又五,是一个哥儿,是金家老太太老来得子。”
“在他双八时,家中生意不好,急需一笔钱来周转,不然的话,家里的田产铺子房产都得是别人的。”
“这时,有人去他家提亲,要跟他家结亲,只要结亲,就会下二千两现银聘礼,且不用任何陪嫁,二千两也不必带到婆家。”
“金家人很高兴,有了这二千两银子金家所有的亏损都能补了,金老爷子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可后面一查发现,过来提亲的男人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老男人的确有钱,有铺子,有宅子,有田产,但是他有特殊的癖好,娶回去的妻子已经被玩死了十来位。”
“老男人提亲的是金家四姑娘,也就是金冷心的侄女,按理说父母知道提亲的人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再加上有特殊癖好,玩死了十来位妻子,为人父母者是断断不会同意此门亲事的。”
“但是…金家的老爷子同意了,而且舍不得四姑娘,李代桃僵让金冷心去,并直截了当对金冷心说:已到知天命的老男人没有儿,没有女,虽然有些小爱好,但是你是哥儿,算半个儿,身体要比四姑娘好,耐玩,耐搞。”
“金家老爷子还找了花楼里的调教归公,来调教金冷心,告诉金冷心,只要把这个老男人熬死了,老男人家没儿没女,所有的一切,就会成为他这个寡夫郎的,也就是成为金家的。”
姜钱儿:“!!!”
我勒个去啊。
这是什么邪恶的爹啊?
明知道对方是垃圾,娶自己的孙女,他却让自己的儿子去代替。
让自己的儿子代替不说,还找人调教自己的儿子去伺候一个可以当他爹还拐了一个弯的特殊癖好老男人?
这个爹是疯了。
还是没见过银子,太恶心了吧。..
周行山说着停顿了一下,呼出一口气道:“金冷心是不愿意的,但是他人微言轻,金老爷子又是说一不二,加上有二千两的现银,金老爷子容不得他不愿意。”
“同时,金冷心是一个要强的,在出嫁的前三天,跑去找那个已到知天命之年的老男人,去了三天,没有人知道那三天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金冷心满身是血,奄奄一息回到家中,未做休息,收拾了行装,谁也拦不住的去了域外。”
“金冷心去了域外,下了二千两聘礼现银的老男人并没有找金家算账,也不再提起婚嫁之事。”
“二年之后,金冷心回来了,带了一行三十人的马队回来了,驮回来北朝没有的香膏,胭脂回来大赚一笔,拿着赚回来的钱,又去了向他家提亲的老男人家里,进去还是三天,再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身血。”
“之后五天,老男人死了,老男人没儿没女,无人报官,家中亲朋好友,只顾扒拉老男人的财产,把老男人随便掩埋了,老男人到底因何而死,无人知道。”
“当然,当时有人传,是金冷心在域外得到了毒药,去了老男人家,给老男人下药,因为毒药杀人于无形,他又有不在场的证据,自然而然查不到他头上。”
金冷心去找了那老男人两趟。
两趟都待了三天,出来浑身都是血淋淋的。
其中酸楚,痛苦,大概是金冷心无法碰触的心酸。
“而金家,这两年来,二千两现银砸进去所赚文钱,也只够全家温饱,偶尔还要贴钱,金冷心从域外回来,非常强势的进入了自己家的买卖,把金老爷子气病在床。”
“因为他的强势介入,扭转了恒源酒楼的生意,但是扭转的不彻底,他还需要跑一趟域外,而我就在那个时候遇见他的。”
姜钱儿嘴巴微张啊了一声:“原来你们两个的缘分在这里,他去域外跑商,你也去跑商,路上认识的?”
“不!”周行山伸出手刮了一下姜钱儿的鼻尖,黝黑的眸子带着宠溺的光:“是我的后娘,爹,如同金家老爷子一般,想让我嫁人,我不愿,正好碰见金冷心马队招去域外不要命的人,我就去了。”
“原来是这样。”姜钱儿站起身来,张开手臂,抱住了周行山,又庆幸又感慨:“相公,我要谢谢他,因为他,相公没有嫁人,我才能遇见相公,才能跟相公是一家人。”
周行山瞳孔一紧,手臂缓缓地圈住了她,照她的话语想来,的确如此,这一节一节环环相扣,若是一节错了,就遇不见这只附身在姜钱儿身上的邪魅了。
“对了!”姜钱儿感慨完之后,坐在周行山腿上的身体向后一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垂头道:“金冷心也是一个不容易的,他最喜欢我们的须糖,我决定了,多做一点须糖给他,趁年关,还有十五让他多卖些银子。”
周行山手拢在她的腰上,头微微昂起,望着她亮晶晶璀璨的双眼,嗓音哑哑:“好。”
下河镇。
肖颜夕挎着篮子,问着她身旁和她一样眺望在恒源酒楼门口路人:“大哥,和花掌柜子说话的长相俊美气度不凡的哥儿,你认得吗?”
路人瞥了她一眼,“我当然识得,不过他不识得我!”
认得?
肖颜夕张口又问:“那请问他姓谁名谁?”
那哥儿长得太俊了,根本就不像乡下人,像贵公子,像从大地方出来的。
路人把肖颜夕上下打量一番:“一看小娘子就不经常来镇上,所以都不识得恒源酒楼二当家金冷心,金二爷!”
恒源酒楼二当家金二爷?
金冷心?
肖颜夕瞳孔一紧,金冷心是她所在《残疾哥儿至尊逆袭帝后之路》这本书里的贵妃娘娘,一同和周行山被这本书的主角攻册封的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