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相公如此向她说。
姜钱儿像个告状成功的小孩,苍白的脸堆上了笑,眉眼弯弯,声音清脆,“好的,我相信相公,我在这里等相公。”
周行山滑动着木轮椅,来到她趴着的炕边,头微微一低,蹭了蹭她的额头,吻了吻她的脸颊。
犹如鸿毛般郑重其事的亲吻,让姜钱儿心跳不已,害羞的不敢看他。
周行山亲吻完她之后替她撩了撩碎发,随后转身推动着木轮椅,拿了银票,离开了房间,关上门。
利捕快和郎捕快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宜哥儿说了事情的大概,知道是谁报的官,再加上,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更何况那个喊他们一声大哥,孝敬他们,很少有事找他们的姜娘子,的确是大方,给他们送东西,不像旁人抠抠搜搜的。
现下他们来了,看见周行山,就知道这是姜娘子的相公,她残疾的相公,以前他们两个听她提了一嘴子。
利捕快张口就带着亲昵,问着从屋子里出来的周行山:“我家姜妹子没事吧?”
他这一嘴子问,聚在外面的村民,进到院子里的村长,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气,他们是真没有想到,周家夫妻二人认识捕快。
更加没有想到,姜娘子还是捕快的妹子,姜娘子真是低调,周家也不张狂,这要换成旁人,恨不得左邻右舍都晓得自己家有亲人是在镇上做捕快,吃官家粮的。
“多谢利大哥关心。”周行山对他拱了拱手:“我家娘子,受伤不重,就是趴在炕上,痛的起不来了,不能出来迎接利大哥,还请利大哥,郎大哥见谅。”
“没事没事,他休息要紧。”利捕快摆了摆手:“是谁伤了我家妹子,致我家妹子痛的爬不起来?”
周行山指着院子里被绑的刘家三口,直接上着眼药:“是他,大河村的刘家,刘继堂,他无故寻衅滋事,打伤我的妻子。”
“不过,他是一个童生,说自己再过一些时日,考取秀才,就是功名在身,镇上的捕快,见到他得礼让三分。”
“我不知道会不会给利大哥,郎大哥造成不便以及伤害?”
“童生都这么猖狂?”利捕快做捕快的,在下河镇上,谁不给他三分脸面,一个小小的童生只不过得了一个文位,比一般的地里刨子的泥腿子要好一些些,但还没有真正地考取功名。
没有功名就如此猖狂,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龙王不出,他觉得自己能上天。
“对,他就是这么猖狂。”周行山将手中面额分别是五两银子的两张银票,巧妙的塞进了利捕快手中:“若是他给利大哥,郎大哥造成伤害,我着实过不去,请利大哥,郎大哥海涵。”
利捕快愣了一下,随即把手一握紧,往怀里一塞,怒目一瞪,停在了被绑的刘家一家三口身上:“北朝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童生。”
“他无缘无故寻衅滋事,童生怎样,秀才怎样,举人老爷又怎样,犯法了,就要进大牢,打板子,郎兄弟,现下他们抗捕,先每人打个十板,再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他本来就犯了罪,只不过加大他的罪行,先把他干一顿再说,于情于理特别符合。
“好!”郎捕快也看见了银票,这趟翠山岭,来得值,必须要让周家的当家看看,他们认下了妹子,就会照顾一二。
于是这两个捕快,让人寻来了长板凳。
没有官府衙门专门打人的板子,他们就找来了村里面挑水的扁担,一个扁担用随身配刀,一分为二砍断。
两个大捕快,首先是扯来刘继堂,把他按在了长板凳上,绑了手脚,扒了裤子,露出屁股。
刘继堂嘴巴还被塞了鞋子,无法吐掉鞋子,就无法叫喊,使劲的挣扎,拼命的想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然而他是叫不出口,声音发不出来,满嘴只有他的臭鞋子,臭鞋子味儿,以及…他满脸的羞愧惊恐。
“啪…”
利捕快手中拿着扁担,一扁担打在刘继堂的屁股上,刘继堂的屁股上瞬间被打出一个血印子。
再加上扁担被切为二,前头还有倒刺儿,打的时候刮在他的屁股上,直接把他的屁股皮刮破。
“啪!”
又是一声响。
周行山眯着眼儿看着他俩打,对周秀儿招了招手。
周秀儿身体低下,耳朵凑在他耳边。
站在屋檐下,拢着狐裘披风的金冷心,嘴角噙着一丝笑,望着坐在木轮椅上替他家娘子讨回公道的周行山,身体微微倚在看似在他身后站着的箫吟身上。
箫吟比他高出一个头,站在他身侧,一手拿剑,一手虚揽着他,从旁处是看不见,他虚揽着他,他倚靠在他身上的。
周秀儿听完自家大哥的话,迅速的跑进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中拿了两块湿布,害怕的递给了利捕快,郎捕快。
他俩微微愣了一下,不解为什么拿两块湿布出来。
周行山瞧出他俩眼中的疑惑,张口解释道:“利大哥,郎大哥,打人的扁担沾上血,需要擦一擦,方能更有力的打服人。”
利捕快和郎捕快顿时明白了,手上这两块湿布,是沾了盐水的。.
拿到别人的文银,打都打了,多加一些盐水,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说的是。”利捕快爽朗的一笑,用手中的湿布,抹了一把扁担,随手啪一下打在了刘继堂的屁股上。
他的屁股被打红,打流血,打皮肉开裂,再加上扁担上有盐水,盐水一下子浸在屁股上,那痛感,瞬间直逼脑门,痛的刘继堂直打哆嗦,浑身颤抖,想求饶都发不出声。
一下一下,总共打了十五下。
不致命,却是让他痛。
之后是刘继堂一直没有开口的父亲,以同样的方式,绑在长板凳上,用沾了盐水的扁担,使劲的抽在他的臀上。
一下两下三五下,不多不少十五下。
打完之后把他们踹离长板凳。
最后一个是刘继堂的母亲。
官府捕快打板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地位,是男,是女,是哥儿,只要挨板子,就得扒了裤子,露出屁股蛋,抽打。
刘母年龄一把,当着翠山岭村民的面,扒了裤子,打屁股蛋儿,她满脸羞愧,嗯嗯啊啊的痛呼。
但是嘴里的鞋子,让她成功的叫不出声,就这样,她也被打了十五下,一家三口,每人被抽了十五下。
抽完之后,拿着麻绳绑在他三人的手腕上,腰上,像串鱼似的串成了一串儿,麻绳那一头,握在郎捕快手上。
利捕快手握配刀,直接客气的直呼周行山:“妹夫,大哥带这些刁民先回衙门了,你好生照顾妹子,大哥定然一字不落,一话不参假禀报官老爷这些刁民如何在他的管辖之内寻衅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