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兰看着欢婆子递到自己手上小小钱盒,连忙推向欢婆子:“阿奶,您这是做什么啊,家里的钱您收着,以后我赚钱也给您。”
欢婆子拿着小钱盒:“你嫁到我们家,就是我的孙媳妇,就跟我是一家人,之前我嫁过来时,我婆婆…也是把家里的钱都给了我,让我当家作主。”
“大牛他娘嫁过来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对待她的,她不在了,你来了,你是我的孙媳妇,这家,往后你来当,这钱你收着。”
“你自己赚的钱,也好好收着,你不能生育,多攒一些文钱,将来去远一些的地方,或者有合适的孩子,捡一个,买一个回来,养养大,你和大牛,老了也有个依靠。”
欢婆子接受了杨明兰不能生,但是为人长辈者,还是不由自主的想着往后去捡一个孩子,或者去牙婆那里买一个,将来他们老了之后,也有一个人养老送终。
杨明兰眼睛湿润了,她嫁给刘继堂家里,田里地里的活一堆,伺候他的阿爷阿奶,洗着一家几口人的衣服。
赚一点文钱,都给了她的婆婆,都给了刘继堂,穿的衣服很多都是刘继堂不穿的衣服,拿回来改改洗洗,她穿了。
这才嫁到杨大牛家第一天。
杨大牛的奶奶就让她当家作主了,两者一对比,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流。
“别哭别哭,你这孩子哭什么?”欢婆子用粗糙的手去擦她的眼泪:“你嫁过来是我们家的人,当家作主,管理文钱,是应该的。”
杨明兰跪了下来。
欢婆子连忙去扶。
杨明兰跪着后退,声音哽咽:“阿奶,你让我给你磕两个头吧。”
欢婆子去扶她的动作一停。
杨明兰对着欢婆子重重的磕了两个头,又脆又响的两个头。
磕完头欢婆子心疼道:“傻孩子,快起来,快起来,把文钱拿着,去藏好。”
杨明兰抹了抹眼泪,接下了被欢婆子塞进怀里的文钱盒,回到房间里,藏了起来。
之后不但给姜钱儿干活更来劲了,欢婆子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妥妥当当,干干净净。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一个多月过去了。
姜钱儿他们的房子已经初具规模。
落花生没有了。
胡麻也用的差不多了。
须糖有麦芽和糯米问题不大。
姜钱儿瞧着厨房里的大米,脑袋扑灵一闪,炒米糕。
她可以炒米糕啊。
大米,小米,糯米,加上芝麻,核桃仁,也可以炒米糕。
姜钱儿是行动派,想到了就去做,找到村子里编竹筐的人家。
编竹筐的这家,因为姜钱儿卖的竹边筐比往年都多,赚的比往年也都多,所以他们看到姜钱儿来,特别热情,想把她请进去喝杯水。
姜钱儿没有进去直截了当跟他们说了自己的需求,要编的很细,可以漏掉细沙的竹编篮,不需要凹口,要平的。
编竹筐的人家想了想应了。
用了两天的时间,可以漏掉细沙的竹编篮编好了。
姜钱儿看着挺喜欢,给了文钱,又让他们编了几个。
而这两天的时间,细沙已经洗过,风干了,糯米,小米,大米,分别在炒热的细沙里炒熟,爆开,再用竹编篮过滤掉沙子倒进熬好的糖浆里。
用大锅铲把糖浆和爆开的米花搅拌匀称,趁热没凝固,铲进模具里,用身子肥大两边把手细着的木条把米花擀匀,用刀切成条,再把条子切成小块。.
糯米芝麻糕,大米芝麻糕,小米核桃芝麻糕,整整齐齐摆在了小竹匾里。
姜钱儿没有吃,没有尝,端了一个出去给宜哥儿他们吃,让他们吃完之后回头给她评论,随后又端了另外一份,来到她和周行山住的房间里。
周行山把最后一包须糖放进筐里,把框盖实了,抬头看向她:“做了什么好吃的?”
姜钱儿手中的小竹匾藏在了背后,笑得像一只得意拖了一只大鱼回来的猫:“绝对好吃的,相公,你把眼睛闭上。”
周行山转了木轮椅,闭上了眼。
姜钱儿走在他面前,把藏在最后的小竹匾,拿了出来放在了他的面前,“当当当,相公你可以睁开眼了。”
周行山缓缓睁开眼,就看见黄灿灿的小米凝固在一起,白乎乎的大米黏在一起,还有肥胖肥胖的糯米。
三种米里面都有芝麻,小米里面还有核桃碎,芝麻和米的焦香混合在一起还带着甜丝丝的味道。
“相公相公,快点尝尝,小米核桃芝麻糕,大米芝麻糕,糯米芝麻糕,可香可香了。”
周行山望着她亮闪闪的眼睛,伸手拿了一个小米核桃芝麻糕,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吞咽,甜焦香。
随后又是大米芝麻糕,糯米芝麻糕,三样东西,他吃得很细致,细细品尝之后,嘴角扬起露出微笑:“好吃,非常好吃。”
“啊!”姜钱儿兴奋的把手中的小竹匾往旁边一放,扑进了周行山怀里,像个小甜糕,使劲的蹭着他的脸:“啊,我就说嘛,多看书是有道理的,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相公,你不知道,我看那本书上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可惜我们那里没有那些东西,现在好啦,我看的那本东西,只要我找到原材料,我们都可以给它制作出来,卖多多的文钱。”
周行山怕她会掉下去,伸手扣住了她的腰,把她圈在怀里,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暴虐,她优秀,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越发觉得自己这个残废是配不上她的:“我们家钱儿说了算。”
姜钱儿双手搂在他的脖子上,跨坐在他的腿上,浑身洋溢着犹如阳光般愉快的气息:“不能什么都是我说了算,相公也得说,我们家的所有的事情,我们两个都商量着来的。”
周行山扣在她腰上的手,移到了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后脑勺一压,自己与她额头贴着额头:“我们家的事情,钱儿说了算,钱儿想怎么做,想做什么,我都愿意。”
姜钱儿额头抵在他的额头,声音清脆黏糊:“好吧好吧,相公,你现在好好算一算,这些东西卖多少文钱一斤,咱们才能赚钱。”
“等会风筝过来,你跟她好好谈谈,这个生意,我们可以长久做,大米和糯米小米不像山里的坚果会缺。”
大米糯米小米糕这些东西只要干燥,不潮湿,不回潮,做出来,可以保存很长时间,而且可以大规模的做。
北朝这么大,府城,县城,那么多,金二爷又是跑商的,这些东西的运输不成问题,而且还有周行山以前认识的跑商的朋友,这些东西保存得当完全可以拿到域外去。
“好,我算一算。”周行山应了一声:“等风筝来,我跟她说道说道。”
“行!”姜钱儿应了一声,亲在他的嘴唇上,周行山浑身一僵,头一次反客为主,扣着她的头攻略城池……
“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钱儿来不及呼吸,口中的空气就被搅光了,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整个人像一团棉花,软在了他的怀里,脑子里炸开了似的,晕乎乎的……
周行山呼吸急促,心跳如鼓雷,搅乱了春水,松开了她。
姜钱儿软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的颈窝,像个没力气软趴趴的小猫咪,只是贪他的怀,贪他身上的气味……
“大嫂,大嫂。”在两个人相拥之时,周秀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风筝姐来了,须糖准备好了吗?”
姜钱儿满脸潮红,眼带羞涩,从周行山怀里起来,对门外的周秀儿道:“好了,马上就出去。”
周秀儿应了一声:“好勒,我让她先去拿其他的东西。”
姜钱儿嗯了一声,都不好意思看周行山了,“相…相公,我先出去叫风筝过来,你跟他谈这些小米糕的事情。”
周行山脖子通红,耳尖通红,脸也红:“好,你去叫吧。”
姜钱儿嗖一下子跟身后有鬼脸似的跑了出去。
周行山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看着自己两腿之间,明明心中想要,想要更多,腿却毫无波澜。
金冷心让风筝带过来一只烤乳猪,请姜钱儿他们吃的,姜钱儿告诉风筝他们做了新的点心,风筝顿时眼睛大亮,把装着烤乳猪的食盒往姜钱儿怀里一塞:“还有点余温,趁热吃。”
姜钱儿被食盒塞了个满怀,在抬头之间,风筝已经奔向房间里。
姜钱儿眨了眨眼,低头看了怀里的食盒,可别说,肉还挺香,她张口叫来宜哥儿,杨明兰,周秀儿,欢婆子一起吃烤乳猪。
焦红油亮的烤乳猪,切成了一块一块,香味扑鼻,令人食欲大开。
姜钱儿从食盒里一盘一盘的端出来,端到最后一盘时,杨明兰突然脸色一变,捂着嘴,跑了出去,吐了,差点把苦胆水吐出来。
姜钱儿他们吓了一跳,给她拍背的给她拍背,端水的端水,让她漱口,她漱完口之后,起身太猛,下腹传来一阵抽痛,疼痛让她脸都白了,又弯下了身子。
姜钱儿一见严重了,连忙叫宜哥儿驾牛车去镇上请柳大夫。
风筝在屋子里听到他们的着急事,出来叫了一声,让人架一辆马车过去,去镇上请柳大夫。
马车比牛车快,来回没有用多长时间就把柳大夫请来了。
柳大夫给杨明兰把脉,把完左手,把右手,把完之后,欢婆子急忙问道:“柳大夫,我家孙媳妇怎么了?”
柳大夫拱手对欢婆子道:“恭喜阿婆,贺喜阿婆,你这孙媳妇,有喜了,一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