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山和姜钱儿进了炒米糕旁边的房间,房间里发了很多麦芽,泡的有糯米,有炉子。
姜钱儿泡好的糯米,放在大桶里,搬了出去,放在锅子里,架上柴火,开始煮蒸起来。
周行山房间里,关上了门窗,开始熬制糖,制作须糖。
姜钱儿从厨房出来,准备去炒米糕的房间,见周秀儿还没有出来,她过去站在窗户边瞧了一眼子,发现周秀儿坐在床上,抱着夏凉风盖过的被子,怔怔出神,失魂落魄,就跟被抛弃了的怨女似的。
姜钱儿嘴角无声的泛起了一声冷笑,没有吱声,悄然无声的回到了炒米糕的房间,开始调制糖。
他们炒米糕的糖,除了官糖,还有蜂蜜,麦芽糖,三种糖混在一起,就算别人吃出来官糖,蜂蜜的味道,但是他们制作的麦芽糖,是他们家独有的,外面没有,继而形成了他们家的零嘴具有的特色。
宜哥儿负责在上面翻炒,杨明兰怀了身孕负责在下面烧火。
姜钱儿调完糖之后,把炒熟放凉的米花,放在糖里翻均,再倒进模具里,压实,整形,再用刀一条一条切下来,再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一旁。
姜钱儿忙活,一直忙活的糯米饭蒸煮好,和宜哥儿把糯米饭抬进了周行山所在的房间。
宜哥儿离开,她就把发好的麦芽清洗干净,切碎拌在糯米饭里,放在一旁小炭火上,开始发酵。
等她中午饭摊好了饼,煮好了汤,周秀儿才从夏凉风住的房间里抱着拆好的被面,放在盆子里,抱到院子里的井边,开始打水,洗被面,且洗得非常认真。
姜钱儿端着饼,端着汤,也没招呼她,给宜哥儿和杨明兰送去,然后陪着自家相公吃着饼就着汤把中午饭解决了。
解决完中午饭,她端着托盘出来,周秀儿还没有洗好,一个单子一床被面,她洗了约摸有半个多小时。
一个人的心不在家里,一个人的心向外面,别人劝,是劝不回来的,姜钱儿也懒得劝,忘恩负义,不知好歹之人,劝了也没用,劝回来在身边,也只会成为一个定时的炮仗,不知道什么轰然一声爆炸,会炸伤自己。
姜钱儿当她不存在吃好喝好继续进去和宜哥儿杨明兰他们干活,待下午的时候,欢婆子,木婆子带着锦哥儿来了。
小小的锦哥儿吃饱穿暖都长了个子,小脸也痒得白白嫩嫩的,跟着欢婆子木婆子有模有样的把大米糕小米糕包在油纸里。
姜钱儿瞧着他小大人的模样,张口问着宜哥儿:“宜哥儿,哥儿可以读书识字,你家锦哥儿要不要送去启蒙啊?”
宜哥儿一愣,“啊?”
他…他从来没想过把锦哥儿送去读书。
木婆子也愣,他们家是穷户,祖上五辈子都没个读书人,这让一个哥儿去读书…这…这……
“啊什么啊?”姜钱儿问道:“锦哥儿,瞧着就是一个聪慧的,读书识字,将来才能明事理,走得更远,选择的更多啊。”
锦哥儿听懂了姜姨姨的话,灵动的双眼看向自己的爹:“爹,锦哥儿可以去读书吗?”
在北朝,哥儿可以入朝为官,也可以读书。
只不过这都是有钱人家,穷苦人家把孩子养大,换一些彩礼,嫁出去,也就得了,哪里有功夫,钱财,送他们读书识字,考取功名!
宜哥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姜钱儿代替了他回答,问道:“锦哥儿,想读书吗?”
锦哥儿声音清脆:“想啊,我听二驴哥说,他们家有个外村的哥哥,就在读书,会写自己的名字,可好可好了,我也想读书,我也想会写自己的名字。”
姜钱儿笑眯眯的说道:“锦哥儿想读书啊,那是好事啊,但是读书可要好好读,要考童生,考秀才,考举人,考状元,做大官。”
锦哥儿天真又无邪:“不要做童生,也不考秀才举人,要识字,像周当家一样,给姨姨卖货算账。”
在场的包括姜钱儿都是一愣,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欢婆子笑着说道:“锦哥儿,都给自己找好了活计,木老婆子,你家的孙子,聪明的!”
木老婆子也笑:“真是一个人小鬼大的东西,姜娘子,别跟他一般见识哈!”
宜哥儿也不好意思:“姜娘子……”
杨明兰摸着肚子,也跟着道:“锦哥儿,是一个有出息的。”
姜钱儿赞同:“明兰姐说的是,锦哥儿是一个有出息的,隔壁二爷,也是一个哥儿,不就很有出息。”
“不过,锦哥儿,别想着卖货算账,咱们要想着考状元,做大官,这样你爹和你奶才能跟着后面享福啊。”
锦哥儿笑的不好意思,钻进了他爹宜哥儿怀里。
宜哥儿搂着他,心里很是烫贴,这是他拿命生的孩子,现在养的白白嫩嫩,天真无邪,比在他曾经那个夫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姜钱儿他们有说有笑中,夏凉风气势汹汹的从金家走出来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开了翠山岭。
回到下河镇的客栈,进了客房,一把就描眉涂唇肖颜夕按在了梳妆柜上,阴测测的问道:“颜夕啊,你不是说姜钱儿是一个乡下的丫头,没见过好东西,没见过好玩,也没见过风度翩翩的男人吗?”
被他按在梳妆台上的女人告诉他,姜钱儿是一个寡妇,一个克夫的寡妇,曾经还在下河村跟一个混混,上不了台面的汉子混在一起。
这样的一个寡妇,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随便一勾就勾到手了,只要把她勾到手,他就能截断周家的营生,去跟金冷心争生意场。
然而他看到的,他所遇见的,跟肖颜夕这个女人口中所说,完全不是一码事,就是两码事儿…不…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毫无相干。
肖颜夕刚过两天舒心的吃喝不愁的日子,又被这本书的炮灰男n掐着脖子按住了,她的心啊,真tmd想骂娘。
但是她忍住了,她轻扯嘴角,露出一丝谄媚讨好的笑:“官人,人会变的嘛,而且周行山是她的相公,家里守着那么多的手艺,她当然得小心。”
“你弄不了她,你可以弄周行山妹妹周秀儿啊,这个丫头绝对好弄,如果你把她弄到手,娶了她当妾,纳了她进房,和周行山当了大舅子,那你们两个还不是拴在一条绳上,有银子大家一起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