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儿之前已经有些后悔,现在周巧儿的惨烈状态,让她完完全全的回想到了以前种种。
以前自己为吃一块大肉而欢喜,为有一件新的棉衣而开心好几天,大哥大嫂从没有亏待她,对她极好,吃鸡两个鸡腿,大嫂给她一个,给大哥一个。
大哥的不吃给大嫂,她往往都能啃一只鸡腿,还有鸡肉,家里煮大肉,大嫂随便她吃,从不说她能吃,从不打她的筷子。
衣物也是,大嫂的棉裙棉衣还没有她的多,头上戴的绢花,镇上流行什么,大嫂就会买什么给她。
她…怎么鬼迷心窍了?
周秀儿泪水汹涌,张口哀求风筝:“风筝姐,你把我送回去吧,我不要嫁给夏凉风了,我不要嫁给他。”
“我错了,我去跪着求大哥,大嫂原谅,你把我放了吧,我求你,你把我放了吧。”
风筝敲了敲马车,把车重新驾驶出去。
风筝才缓缓的说道:“周秀儿,我不相信浪子回头,你大哥,你大嫂,也不会相信浪子回头。”
“你这种在生意场上,叫吃里扒外,就算对你再好,再掏心掏肺,别人给点小恩小惠,挑拨离间,你就会跟别人跑,你这样的人,太可怕。”
周秀儿摇头:“其实我也不想,我真的不想,我只是想让我大哥信任我一些,你们从他那里买须糖,二三十两一斤,大哥从来不告诉我。”
“还有那芝麻糖,那些花生糖,一斤都五六两,我大哥从来不告诉我,也不给我银子,所以……所以夏凉风一说,我就鬼迷了心窍。”
“哈哈哈。”风筝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大笑的同时还不忘用手使劲的戳了一下周秀儿的脑袋:“你呀,你呀,一斤须糖二三十两银子一斤,夏凉风告诉你的?”
周秀儿泪眼婆娑,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夏凉风告诉我的,他告诉我……”
“是他告诉你的?”风筝笑意不减,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周秀儿:“傻姑娘啊,傻姑娘,你真以为我们家二爷是傻子,买一斤糖花二三十两银子?”
周秀儿错愕:“难道不是吗?”
真是天真无邪小姑娘,听风就是雨。
夏凉风这招玩的不错,以为娶了她,就能搞到周家的营生,跟她们家二爷作对,还好周当家不是一个傻的,看清白眼狼就大义灭亲。
风筝沉声道:“当然不是了,你大哥一斤须糖要二三十两银子,二爷赚什么,你真当二爷的马队不用养,二爷不需要花钱在府城京城打好关系?”.
“还是说,你觉得把这些货物走水路,不用给船费,还是说,我们这些为二爷干活的人,不用吃喝拉撒,就能干动活?”
“还二三十两一斤,二爷过年卖都没卖二三十两一斤,你大哥凭什么在夏凉风口中就卖了二三十两一斤了?”
周秀儿闻言,双目欲裂:“夏凉风骗了我,他骗了我!”
风筝看着她的神情,小姑娘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就她这样,怪不得周当家不要她了,毫无价值。
“是啊,他骗了你。”风筝把手帕往周秀儿嘴里一塞:“只想让你给他当妾,只想让你把你大哥的营生手艺骗去。”
“小姑娘啊,小姑娘,你也是吃了几十年苦的,怎么刚尝一点甜,就不知所谓,不知好歹,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呢?”
“等着吧,我话撂在这里,你的下半辈子,完了。”
“呜…呜……”
周秀儿使劲的挣扎,拴着她的麻绳她挣扎不了,嘴里重新塞的手帕她也吐不了,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风筝冷哼了一声,闭目养神起来。
之后风筝把货物送到码头。
周秀儿也一起上了船。
夏凉风家里住在府城,距离下河镇三百里的样子,船顺流而下,也就两天多就到了夏凉风的家。
夏凉风不知道周行山什么时候把周秀儿送过来,还在下河镇和肖颜夕厮混着,等待着周行山的良辰吉日,以及陪嫁。
继而周秀儿被送到夏凉风家,红肿的脸未消,穿着一身破破烂烂散发着恶臭,夏凉风家里是不要的。
但有纳妾文书夏凉风签字按了手印的,夏凉风家就不得不认,夏老太太只得派了个管家过来把周秀儿从后门弄进去了。
大户人家管家什么样的小娘子没见过,看到周秀儿那一瞬间,就知道是一个嫌贫爱富,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
夏管家捂着鼻子嫌弃地把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周秀儿弄了进去,扔进了厨房,转身对夏凉风的妾,陪房丫头们道:“不知道哪来的小丫头,骗子,拿了少当家的纳妾文书。”
“老太太是不喜欢这些穷乡僻壤的丫头,我瞧着这穷乡僻壤的丫头也不怎么样,少当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们就掂量着玩吧,别玩出人命来。”
夏凉风的妾,陪房丫头们眼睛那叫放着狼光,连连客气地对夏管家道:“管家你放心,我们都是有分寸的人,该怎么下手,该怎么玩儿,心里有数。”
“对对对,管家,你别担心,这么个乡下的小丫头,皮糙肉厚的,就算我们玩,也玩不死她。”
夏管家意味深长的扫了众人一眼,甩了甩袖子,就离开了。
夏管家一离开,
夏凉风的妾,陪房的丫头们,对望了一眼,嘿嘿阴险一笑:“姐妹们,一个穷乡僻壤的小丫头,也想过来给我们抢官人,太不自量力了。”
“是啊,是啊,咱们得教教她规矩,赶紧的,去端几盆冷水,拿两把刷子,再拿个工具,把她的身给破了。”
“对对对,把她的身子给破了,只要把她的身子破了,咱们的官人就算再喜欢她,再觉得她得人疼,也认为她是一个不干净的,哪里还会让她做妾,只会把她卖到花街柳巷,千人骑万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