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冷心的话,让一旁的姜钱儿瞳孔微缩,目光凛然的望着他,他说的有道理,她家相公与周家人不同,且不说长相,就是处事的风格,个性,德行,皆与周家人不同。
在说长相,她家相公的一张脸,周家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及他十分之一,他与他们在一起,哪怕他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笔直的腰杆,好看的脸,都甩周家人几十条街。
周行山脸色无波,神色不变,薄唇微张,反问道:“二爷所言,我与周家不同,那二爷呢,你就与金家相同了?”
金冷心笑得像个伸懒腰的慵懒大猫:“我怎么不同了,金家经商,我也经商,赚的比他们还多,青春于蓝胜于蓝,怎么就不同了?”
“你怎么相同了?”周行山眉毛轻挑:“你在高亭上所见,周家人来寻我,像附骨之蛆,但是…你似乎忘了,所谓附骨之蛆自己是来不了的。”
金冷心声音一扬:“自己来不了,你的意思是说?”
周行山双手一摊:“是的,我的意思是说,我的家人,犹如吸血鬼的家人们来到我家,不顾断亲书与我讨论血浓于水亲情大于天!”
“这一切的一切都跟你金二爷有关,二爷你说…如此,你跟金家的人怎么就相同了呢?”
金冷心漂亮的眼睛,光芒冷了下来:“他们是金桓元搞过来的?”
周行山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金冷心冷笑然:“很好,箫吟,跟我走。”
周行山在他身后道:“二爷慢走!”
箫吟冷冷的瞥了一眼周行山,迅速的跟上金冷心离开了周家。
他们一离开,姜钱儿还没有开口说话,周行山像没事人似的询问:“小娘子,去一趟翠林山,除了蜂蜜,还有什么收获?”
姜钱儿回过神来,喃喃的叫了一声:“相公。”
周行山冲她微笑:“我在。”
姜钱儿在院子里,搂住了他的脖子,“相公,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谁的孩子,谁家的种,你都是我的相公。”
周行山一怔,伸手拍在她的背上:“是,我晓得,我不管是谁,我只是你的相公,别害怕,别担心,没有人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
姜钱儿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亲吻在他的脸上,弯着眉眼:“我相信相公,最相信你。”
周行山拍在她背部的手微微一顿。
姜钱儿没有察觉,松开了周行山的脖子,欢乐的像个百雀鸟:“相公相公,除了蜂蜜,还有很多好东西,不过…我身上有些臭,我先去洗漱,你先帮我整理一下背篓,回头再来跟你讲。”
两个背篓被宜哥儿放在了一旁,背篓里面,满满东西。
周行山撇了一眼:“好,让宜哥儿也洗洗。”
于是姜钱儿去让宜哥儿回家洗漱,洗漱好再过来。
她自己烧了水,进了浴房,洗了离开家进山之后回来的第一个澡。
“爷,您别担心。”恒源酒楼里的跑堂弯腰谄媚对着金桓元道:“我跟下河村的周家二老说了,翠山岭的周行山一天都赚几千两银子。”
“周家二老一听见几千两银子,眼睛都直了,如此,他们去找了周行山,您的好友夏凉风夏公子也去了,您还担心什么呢?”
夏凉风去了翠山岭,金桓元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夏凉风去了衙门,找了捕快,和周家一家四口一前一后。
夏凉风本来想让他一起去,但是他一想到周家的隔壁就是他二叔,他二叔最近猫在翠山岭,他就拒绝了和夏凉风一起,说在镇上等他的好消息,可是他越等,越觉得心头不安。
跑堂的见他不语,继续拍着马屁道:“爷,咱们的县老爷,既然派了捕快跟着夏公子,肯定就没问题了。”
“周家的二老,我也看,就是乡野刁民村妇,我告知他们周家一天赚那么多银子,他们一定会拼了命的纠缠。”
“这一纠缠,到底是骨肉亲情,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再说了,周行山的确赚到了钱,手指头缝里露一露,也够他亲爹生活了。”
“所以爷,您别担心,您想的,一定会心想事成……”
金桓元回过神来,用手点了一下跑堂的,笑道:“我要是心想事成,我就提拔你做我恒源酒楼的掌柜的。”
当恒源酒楼的掌柜的?
跑堂的眼中大喜,好听的话不带重样的噌噌的往外冒:“肯定能成,肯定能成,我相信爷,相信爷,洪福齐天,好运连连,锦鲤附身。”
金桓元跑堂的这样一说,一扫心中担忧,想想也是,周行山,姜钱儿穷乡僻壤,山野村夫村妇,若没有他二叔的帮忙,哪里有他们滋润的这天。
而且是夏凉风过去,就算夏凉风失败了,他二叔也不会想到他掺和了一脚,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金桓元笑道:“臭小子,真会说话。”
跑堂的连忙弓着腰:“谢谢爷夸奖,谢谢爷夸奖,小的去给您温壶酒,整点小菜,您慢慢等如何?”
金桓元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搞一壶好酒来,爷马上就不差钱了。”
“哎哎哎。”跑堂的连连称了三声哎,退出了房间,温了酒,准备了菜,在端过去时,被人拦住了去路,他抬头一看,浑身一哆嗦:“二…二…二爷,您…您来了。”
金冷心视线落在跑堂手中的托盘上,托盘里,有酒,有肉,有菜,看着丰盛极了:“金桓元呢?”
跑堂的腿软,啰啰嗦嗦:“在…大公子,在在楼上雅间。”
金冷心直接从跑堂的手中拿过托盘:“好了,你滚吧。”
跑堂如劫后余生一般,迅速的跑开,生怕惹祸上身。
金冷心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撩起袍子,走上楼去,来到金桓元所在的雅间。
金桓元趴在窗户上,向外眺望,听到开门声,头也没转伸出手:“怎么那么慢,赶紧把酒拿过来。”
金冷心抬脚进去,身后紧跟着箫吟。
他来到金桓元身后,把酒壶递给了他。
酒是烫过的,酒壶自然是热的。
金桓元碰到酒壶,瞬间跳起来张口就骂:“混蛋,这么烫的酒壶,你想把我给烫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