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屠夫身上的腱子肉在抖动,像一座小山一样横在了周大娘面前,周大娘吓得浑身发抖,想为自己女儿讨回公道的勇气,瞬间消失不见,怂的跟鸡似的:“本本本来就是…我女儿本来就是黄花大闺女跟你的,我没有说谎!”
刀屠夫的手戳在了周大娘的鼻子上:“你没有说谎,我睡的婆娘,是不是黄花大闺女我还不知道吗?”
“我刀屠夫,不说在下河镇有头有脸了,至少下河镇的人也认得,我能让自己做王八吗?”
村民们左一言右一语,嫌事情不够大:“周家大娘,你们家的巧儿,以前没出嫁之前,就是好吃懒惰的,有一口吃的,就扒在自己怀里的人,不是清白之身,也是有可能的。”
“刀屠夫说的是,他虽然在夏河镇不是有头有脸,但是下河镇的人十里八乡都认识他,他断然不可能吆喝的自己当王八,绝对是你家姑娘不清白,又偷人,人家才忍不了的。”
“周家大娘,赶紧把人家的聘礼还给人家吧,被千人压万人骑的姐儿,哪里值二十两聘金啊?”
二十两,他们家就拿了十两,还有十两给周巧儿傍身了。
现在让她去找二十两,去哪里找?
周大娘抱着周巧儿的手犹豫了起来,犹豫自己要不要抱,犹豫二十两银子怎么办,就在这时,周老爹跌跌撞撞跑过来,无情无义的扯过周大娘:“跟我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周大娘被扯起,“巧儿,咱们的巧儿……”
周老爹打断她的话:“她已经嫁出去了,不是咱们家的人了。”
刀屠夫见他们要走,身体一拦,不曾想到,周老爹手中拎了一把菜刀,对着他道:“刀屠夫,我家姑娘嫁给你,你是明媒正娶。”
“我家闺女都嫁给你好几月了,你才说她不是黄花大闺女,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你把她打的半死,说她偷人,口说无凭,我们不认得。”
“他现在是你的婆娘,是你娶回家的妻,跟我们没关系,这次死活都跟我们没关系。”
刀屠夫一怔…
周老爹趁此机会,迅速的拽着周大娘离开,也不管躺在地上只盖了一个棉衣的周巧儿。
周大娘被周老爹拽进了院子里,见他反手把门插上,反手一抓:“孩子他爹,巧儿是咱们的女儿,是咱们的女……”
周老爹一甩,把周大牛甩在地上,咔嚓一声,把门插上了,随后转身指着周大娘道:“我们家没有那么道德败坏,不知羞耻的女儿,我告诉你,你敢认她,你就跟她一起滚。”
周大娘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枕边人。
周老爹继续道:“想让我拿银子,我告诉你,没门儿,家里的那点点银子,还不够家里人吃饭的呢。”
“本来想给周山祖找大夫,我看也不用了,他那一处蛋都爆了,血肉模糊,就算是找大夫,他也立不起来了。”
“你去搞点草木灰,给他止止血,余下的,什么都不要再提,什么都不要再说,能活命就好。”
周大娘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不要命的扑向周老爹:“周木宗,那是我儿子,我儿子是个汉子,他要传宗接代娶媳妇的,你竟然不给他看,不给他请大夫,跟你拼了。”
周老爹早料想到一般,在她扑过来的时候,一巴掌抡了过去,周大娘直接被轮翻在地,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流血了,半天爬不起来…
夏凉风被万捕快带到县衙门,本来他有钱,走走关系,可以免了三十板子,可是万捕快告诉了县太爷,翠山岭周家那边有人认识他的恩师。
县老爷一听有人认识他的恩师,这还了得,他在这穷乡僻壤做县官,就想着靠恩师能离开这里去府城,或者去繁华之地当官。
之前,他每年给恩施送礼,恩施都退回来了,也没说什么,他想着自己这一辈子,是不是就在这穷乡僻壤当县官了。
现在有人认识他的恩师,而且还很熟,县老爷眼珠子一转,必须要讨好,只要讨好对方,在他恩师面前说点好话,他的恩师在想起他,提拔提拔他,他就离开这个穷乡僻壤了。
县老爷想完之后,让人打了夏凉风三十板子,罚银三千两。
夏凉风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被县老爷通知了他的家人,拿了三千两银子把他接走了。
拿了三千两银子的县老爷,忙忙的找人,拿了二千两去翠山岭,去拜访认识他恩师的金冷心。
县老爷还下令给捕快,下回翠山岭周家或者旁边的那一家,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找他们麻烦,第一个时间通知他。
众捕快一听全都暗暗记下来了。
夏凉风回到家中,夏老太心疼死了,请了大夫,给他上了药,泪眼婆娑:“儿啊,你这都在外面遭的什么罪啊,跟你说了,穷乡僻壤少去,穷乡僻壤少去,你去什么穷乡僻壤啊。”
夏凉风趴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通红:“娘,一个多月前,是不是有人送来一个叫周秀儿的姐儿?”
夏老太一愣,没想起来:“什么周秀儿?”
夏管家连忙在一旁提醒夏老太太:“老夫人,大公子大概说的是翠山岭来地周秀儿,拿着纳妾文书被金家二爷手下送过来的周秀儿!”
夏老太太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小娘子啊,她早来了,来了一个多月了。”
被金家二爷手下送过来的?
原来真的是一个多月前已经送到了。
没有人通知他,让他平白遭了如此苦难。
夏凉风双眼一瞪:“她来了,你们为什么不通知我,为什么不通知我?”
夏老太回神,用帕子掩了一下嘴角:“儿啊,一个妾,多大点事儿,通知你做什么?”
“你现在也要见,我让人去把她叫来就是,不过…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娘,娘找人替你讨回公道,敢伤我儿子的人,娘一定不会放过…”
夏凉风压着气儿,打断他娘的话,双眼赤红,喘着粗气:“去,去把周秀儿给我叫来,把她赶紧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