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儿的泪水就跟决提的大坝,眼中的懊悔,就如域外的沙子,望不见头,多的可怕,多的绝望:“夏凉风,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夏凉风哼哼两声,讽刺道:“我不能这样对你,我该怎么对你,把你当成小宝贝供起来?”
“周秀儿,娶妻娶妻,娶的是门当户对,旗鼓相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乡下的丫头,大字不识一个,可以背叛自己的至亲大哥,你觉得这样的人,我会把你当妻?”
“别天真了,要不是我有所图,你这种乡野的丫头,就算给我家做洗脚婢,我都嫌你晦气,来人,把她带走。”
“不要卖我,你不能卖我,我大哥…我大嫂不会放过你,不会…”
“等一下。”夏凉风制止扯着她走的人,转过身重新来到周秀儿面前,伸手拍在她的脸上,没有把她的脸打肿,却是啪啪作响,羞辱性极强:“你刚刚说,你大哥大嫂不会放过我?”
“周秀儿,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为了我,为了能进我夏家的门,如何伤害你大哥,你大嫂的心?”
“呵呵,又或者,你忘记了,你大哥大嫂让你穿着你以前穿的棉衣把你送到我家,其实…就是不要你了…就是和你割断一切血缘啊。”
“你说他们不放过我,我好怕哦,我真是怕死了,我等着他们因为你而不放过我。”
夏凉风的话,又是冬日的寒风,夏日的朝阳,春日里融化不了的雪,秋日里的萧瑟,无一不让周秀儿寒冷,害怕,心颤。
她找不到任何反驳之语,现在的种种事情,让她心里清楚,她的大哥大嫂舍弃了她,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因为她自己。
是她自己,让她那么好的大哥大嫂伤心难过,是她自己,放着好好无忧无虑的吃饱穿好喝足的日子不过,非得在一个银钗子金镯子的诱惑之下,上赶子过来给别人做妾。
都是她自己…都是她自己,她现在的处境,都是她咎由自取,咎由自取。
周秀儿被带离夏家,夏凉风在书房里清点,查看自己这数天来的亏损,一笔笔账单,一笔笔开支收入,都在提醒他,他家的营生都是在用老本往里贴。
贴着老本不算,还要求爹爹告奶奶,去求那些合作者,和他家有往来的人,可是那些人…害怕沾染他家,都不跟他合作了。
夏凉风看着这些,越看越烦躁,烦躁的用手,直接把这些全部拨在了地上,双眼发红,咒骂一声,混蛋。
然而他的声音刚落下,书房的门被人大力的从外面推开,他在外面跑商进货的父亲夏正浩,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他急忙从椅子上站起,不料他的父亲走到他的旁边,扬起手掌,对着他的脸就抡了下来。
夏凉风的嘴唇被打破,流出猩红的鲜血。
夏正浩手指着他,恨铁不成钢道:“我临走之前,跟你怎么说的,让你守家,让你守铺子,你却怎么做的?”
“我们的合作者不跟我们合作了,家里卖的东西,低价的像白送一样,你在拿我的银子,拿我的家当,救急穷人吗?”
夏凉风捂着脸,眼中带着不甘,低着头:“对不起父亲,我会竭力弥补的,会把赔出去的银子,赚回来的。”
夏正浩嗤笑一声:“把赔出去的银子赚回来,你拿什么赚,就凭你跟金冷心看是一模一样,其实味道天差地别的胡麻糖?”
“夏凉风啊,夏凉风,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你要是不走正道搞歪门邪道,你也得搞以假乱真了,让别人辨别不出真假。”
“而你怎么做的,一模一样的皮,内在腐朽,让别人一尝,就犯呕作吐,你觉得…你这样掩耳盗铃,你骗得过谁?”
“父亲……”
“不要再说了。”夏正浩望着他,打断他,不容置喙道:“我已经通知了下去,家里十几家商铺,价钱全部恢复原价。”
“所谓胡麻糖生意…我不知道成本几何,但是你这个价钱,这个口味,有钱人瞧不上,没钱人吃不起,你在中间尴尬之地是得不偿失的。”
“带我看看成本几何,走不了有钱人的线,可以走没钱人的线,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些口碑,一些成本。”
夏凉风闻言,立马反驳:“父亲,胡麻糖等等的生意,并没有亏本,亏本的是家里的店铺。”
“你想把胡麻糖等等生意降价,我不同意,有钱人没钱人中间的那一等人,我觉得更是我们的营生所在灵魂。”
“你觉得,你觉得?”夏正浩把手拍在桌子上,啪啪作响:“你觉得有什么用,做生意做生意,是要看到钱进账的。”
“你非但没有钱进账,你还拿自己家老本往里贴,这就是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有什么用?”
夏凉风被斥责的浑身一抖,双手攥紧,带着倔强道:“父亲要恢复店铺里面的价钱,我不管,但是胡麻糖等等生意必须要保持原样。”M..
“必须保持原样,就凭你?”夏正浩拍着桌子上的手直接戳在了夏凉风的脑门上:“就凭你跟你娘,你娘在你身后出谋划策,别笑掉人家大牙了。”
“家里的这些事情,生意场上的这些事情,都是你和你娘搞出来的,我也听说了,我也查了,是你们先挑衅金冷心的,金冷心现在在下河镇,收拾收拾,把你娘带上,去下河镇,向金冷心道歉,认错!”
向金冷心道歉?
认错?
夏凉风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汉子,向一个哥儿道歉,认错,就是等于当着众人的面对着他的脸啪啪的打下来。
这样的打脸,他才不会做:“父亲,我不会去给金冷心那个被老男人玩弄过的哥儿道歉认错,我没有错,大不了属于我的那一份,我不要了,我要跟他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