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钱儿声音不大不小。
箫吟耳力又甚好,就算有一节小距离,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冰冷的眼睛还带着一丝红,张口:“坏蛋,你们两个大坏蛋!”
周行山眉头一挑:“小狼狗不光凶,还会呲牙,说我们俩是大坏蛋,唉,二爷,你不管管?”
金冷心目光看向箫吟。
箫吟一双凶巴巴的眼儿,秒变成小狗眼,叭叭的带着一丝倔强,与他对视,像受了万般委屈,等待主人给他出头似的。
金冷心被他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尖,悄然红了耳尖,错开与他的眼神对视,手敲击在石桌上:“好了好了,你们别逗他了,小心把他惹急了,他咬你们啊。”
“咬我们,那倒不怕!”周行山淡然接话:“只要有二爷在,又是拴在他脖子上的铁链,咬不着我们。”
金冷心顶着通红的耳尖,哑然一笑:“你们夫妻二人,可真是看得起我,我告诉你们,他要发起火来,我可牵不住。”
姜钱儿:“看不起谁,也不能看不起二爷啊。”
周行山附合,若有所指:“是啊,他要发起火来,第一个遭殃的怕是二爷吧,毕竟,狼…食肉。”
狼食肉?
他都在提醒他什么?
这个行哥儿啊。
得赶紧把禾仡找到。
把他的腿治好,让他能立起来,能举起来。
他也就能和他的娘子食肉了。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这玩意是什么,如此解暑,好吃?”金冷心说着手拨弄了一下刚刚装奶昔和冰的盅碗:“说个价,这大热天的,有了这么一个玩意儿,一定能赚不少钱。”
姜钱儿啊了一声:“这玩意儿,我没想着换钱,就想着端过来给你解解暑。”
金冷心惊呆了,好半天才张口:“我刚吃了这玩意儿,一碗下肚,是真解暑,真回味,真好吃。”
“你现在跟我讲,不换钱,姜娘子,我跟你说,你这样做好吃的拿来给我,却跟我说不换钱,是要挨打的。”
他那神情,那样子,把见钱眼开,商人逐利的本质,表现的淋漓尽致,不过,不惹人讨厌,仿佛他天生该是如此,眼前眼开,只看到钱。
“啊,挨打?”姜钱儿看了一眼周行山。
周行山一手端着茶水,一手摇着蒲扇,对于金冷心惊人之语,充耳未闻一般,脸色都没有变。
“对啊!”金冷心把修长的手指伸了出来,掰着手指:“你想想,有钱不赚是不是傻,你再想想,吃喝拉撒人情往来哪一样不要银子?”
“你有赚钱的门道,你却不干,你想干嘛,守着这一小方天地,每日赚几文几文钱就知足啦?”
“错,我告诉你,做人要有宏伟远大的目标,比如说,成为北朝第一首富,比如说成为北朝第二首富,再比如说,成为一方巨壑,受人尊敬。”
姜钱儿:“……”
这金二爷,不愧是做生意的。
瞧瞧看看,这大饼画的,又香又甜又大。
就这口才,搁在他们星际时代,就算没有精神力,他也是一个营销给人洗脑的天才。
“还有还有。”金冷心掰着手指头的手指着周行山:“姜娘子,你相公长得如此俊俏,你就不想让他棉袍换成绸缎袍?扎头的棉带变成玉簪?你就不想他再吃些山珍海味?”
喝着茶水的周行山顿了一下,视线一斜,斜向依旧站在堂屋前的箫吟,对他招了招手。
箫吟手持着剑,对于他的招手,视而不见。
金冷心以为他招手叫箫吟有事儿,他见他不动,他就自己招了手。
他这一招手,箫吟就过来了。
周行山手点了一下面前的空地。
金冷心不明所以,让箫吟站在他点的那个空地上。
箫吟听话的站在了那空地上。
周行山神色严肃,目光沉然,上下把箫吟打量一遍。缓缓道:“一把宝剑,上万两,头戴玉坠儿,成色极好,千两,一双金丝靴,至少百两,一身衣裳也得大几十两,不错不错,养得极其不错啊。”
金冷心:“……”
什么意思?
姜钱儿哇哦了一声:“怪不得二爷要让我好好赚文钱,养相公,看看二爷养小狼狗的标准,我家相公的确很糙啊。”
金冷心:“……”
这…
这夫妻二人。
在找打吗?
箫吟身上穿的贵吗?
哪里贵啦?
他一直不都是这样穿吗?
“咳!”金冷心轻咳了一声:“你现在知道你家相公养的很糙了,那还不赶紧赚银子,给你家相公置办些行头?”
姜钱儿眉头挑起:“二爷所言极是。”
金冷心一听,哎哟喂,有谱了:“所以…”
姜钱儿问道:“二爷家有牛吗?”
金冷心声音一高:“牛?”
姜钱儿点头:“可以挤奶的牛。”
金冷心摇头:“没有。”
姜钱儿手一摊:“二爷家没有挤奶的牛,让我如何教奶昔碎冰,二爷您在说什么笑话呢?”
金冷心听明白了,手指着自己吃空的盅碗:“刚刚的奶味,需要新鲜的牛奶?”
姜钱儿点头:“新鲜纯牛奶。”
金冷心指着碗的手,往额头上一搭,重重地叹了一气:“让我想想。”
周行山滑动着木轮椅:“二爷慢慢想,我们就不耽误二爷了,回头做好吃的,再端给二爷。”
金冷心一手搭着额头一手摆着:“去吧去吧,晚上去你家吃饭,弄点可口的。”
姜钱儿跟着站了起来,手推在了木轮椅上,边走边回道:“一两银子一顿饭,二爷记得带银子啊。”
金冷心傲娇的哼唧了一声:“你个财迷,我就是去蹭吃蹭喝,想要我的银子,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