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山斜睨着金冷心:“就模样而言,他们两个很好看,买他们的老头,也许会把他们一起买了,会把他们两个买了,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这个赌?”
“一起买了?”金冷心诧异了一下,把拉着小姐儿的老头从上打量到下张口评论:“一辆牛车,衣裳没有补丁,却是洗得发白,带着油渍,指甲泛黑,目光猥琐,如此比一般普通百姓有文钱一些。”
“但,比稍微好的富户就差那么几分意思,家里有婆娘…不对,或者说家里有儿媳替他收拾洗衣,他应该死了婆娘的,他迫切的想带走这个小姐儿。”
糟老头子握着小姐儿的手腕,扯着摩擦着,目光流连在小姐儿平坦的胸前,两条小细腿上。
如此一个糟老头是纯粹的想花最少的钱,买一个最干净的小姐儿回家供他狎弄,伺候他,养大一些还能给他干活,甚至给他养老。
啧,男人!
周行山收回斜睨的目光,看向不远处两只小手相互牢牢抓紧的小哥儿,小姐儿:“二爷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刁钻,犀利,那个糟老头的眼神的确下作的很。”
金冷心双手环抱于胸,光洁的下颚一扬:“那是当然,我看人从来没有出错过。”
周行山额首:“这对兄妹,被打成这样,依旧不松手,哥哥还在哀求老头,他们的感情牵绊很深啊。”
金冷心眨了一下眼儿:“听你的意思,你想买他们吗?”
周行山身子微微一侧,冲着金冷心浅笑。
金冷心:“……”
所以他下来,是真的要买这对兄妹?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要知道在域外。
走十步,有九步都在卖人。
“松手,再不松手,就打断你的手。”拿着鞭子的异族人,下手一次比一次狠烈,抽打在小哥儿的手上,企图让他松开抓住小姐儿的手。
小哥儿被打的脸色惨白,毫无血丝,衣不附体,满脸泪水,惊恐,害怕,哀求卖他们的异族人:“求求你,求求你把我也卖给他,把我也卖给他,把我和妹妹一起卖给他,求求你了。”
异族人手中拿着鞭子,啪一下子就抽在了小哥儿瘦如骨材的手臂上,顿时皮开肉绽:“货物,是不能选择主人的。”
“你们的爹娘把你们卖了,你们已经是我的货物了,你要求,你要怨,求你们,怨你们爹娘去!”
姜钱儿:“……”
他们的爹娘把他们卖了。
虎毒不食子,食子起来是最要人命的。
“啊!”
拉扯小姐儿的老头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那小姐儿张口咬在了老头的手上。
老头吃痛,一甩手,趴一下子扇在小姐儿的脸庞。
小姐儿直接被她甩趴在地,嘴角流血,脸颊红肿。
老头看着手上的牙印儿,气不打一处来,小姐儿被他甩摔在地,他依旧不放过,上脚就踹:“还有你个小贱蹄子,小奴隶,下贱的胚子,敢咬我,敢咬你的主人,看我不打死你。”
小姐儿蜷缩起来,抱着头,被他踹肚子,踹腿,踹胸口。
小哥儿双眼血红,用力挣脱那异族人,冲到那小姐儿身边,抱住那小姐儿,替那小姐儿遮住了老头的拳打脚踢。
老头拳打脚踢不了小姐儿,就开始死瞪着异族人:“你们这些异族人,收了我的银子,货物还给不给,不给我告官老爷,管你们是哪国人,都要按我北朝律法处置。”
来到他国的地界,就要遵从他国的律法,这些异族人来了不止一趟,当然知道这规矩。
收了人家的银子,就得给人家货物,异族人看了一眼他的同伴,他的同伴上前,两个人一起,去拉那小哥儿小姐儿。
小哥儿死死的抱住那小姐儿,就是不松手,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关在笼子里的小困兽,濒临死绝之前的哀鸣。
姜钱儿瞧着那一对可怜的兄妹,到底没忍心,唤了一声:“相公。”
金冷心听到她这一声唤,诧异了一下:“合着想买这一对兄妹的,是姜娘子?”
姜钱儿承认的坦荡:“他们太小,甚是可怜。”
金冷心:“……”
得!
他就知道行哥儿不会是这么好心。
要是他娘子,那就说得通了。
女儿家,天生喜欢心软,见不得这些事儿。
周行山侧目向姜钱儿额首点头,意思她可以去买,想买谁就买谁,全部买下也无所谓。
姜钱儿得到自家相公的支持,在那对兄妹分开之际,她上前张口问道:“他们两个多少钱,我买了。”
她的声音洪亮清脆,盖过了所有的声音,让场面瞬间寂静下来。
异族人一愣。
买人的老头一愣。
那对快要被拉开的兄妹,小哥儿率先反应过来,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拉扯着他的小妹子,冲向姜钱儿:“夫人,您买下我们兄妹,我们兄妹给您当牛做马……”
小哥儿的话没说完,因为他的手脚是有被绳子绑的,绳子的另外一头拉扯在异族人的手上。
异族人用力一扯,小哥儿就被扯摔在地,他的小妹子也被带摔在地。
可就算这样,小哥儿一手刨地,试图挣脱绳子,一手紧紧的拉着他的小妹子,满眼的求生,哽咽哀求道:“夫人,您买下我们兄妹吧,您买下我们兄妹,什么都能做,我什么都能做。”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月月,你快给夫人磕头,快给夫人磕头,求夫人,月月快求夫人。”
叫月月的小姐儿听到那小哥儿的话,立马跪地,顶着半张红肿的脸,流血的嘴角,把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求求您,求求您,买下我们兄妹吧,买下我们兄妹。”
“我会唱歌,我会跳舞,我我…我什么都会做,只要您买下我们兄妹二人,不要让我们兄妹分开,我我都做,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姜钱儿瞧着兄妹二人,令人动容,但是旁人,却像习以为常,不过也是,北朝现在无战乱,其他国家有。..
战争,上战场的是男人,最惨的是女人孩子老弱病残,漂亮的女人,哥儿,有手段些,倒也能活得长久。
没有手段,没有资本的女人,孩子,老人,哥儿,要么死,要么当成货品,奴隶,这就是战乱带出来的伤。
姜钱儿抬起手指着兄妹二人,张口问着异族人道:“他们两个一起多少银子,我买了。”
兄妹二人一愣,还没来得及喜,买着月月的老头跳出来,“哪来的小娘子,敢抢我的人,你不知道先来后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