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闻言脸色大变,伸手去捞纱衣,发现罩在纱裙外的纱衣,早已被地上的冰块冰水浸透,湿哒哒的,她展开,往身上套。
纱沙湿哒哒的,黏在一块,加上她心慌,一时半会没套上,她只能拿着纱衣掩面向门口来想跑出去。
不曾想到,有人提起油灯,油灯光大亮,照亮着门口。
人口最前方是周行山,周行山身侧是姜钱儿,之后是金冷心,水汶,箫吟,他们几人的身后是这艘船的船夫,一二十个船夫,以及金冷心随护。
左三层右三层里,三层外三层,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大伙都踮着脚,向里张望。
雪娘穿着湿哒哒的纱衣,里面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裙,高耸的***头上的深色若隐若现,胸口起伏,胭脂水粉遮不住艳丽的脸庞逐渐苍白。
擦了口脂的嘴唇红艳艳的,在颤抖,因为有众多人看着她,她双手挡在了胸前,如受惊的兔子,牙关打颤,欲张口,满肚子坏水的金冷心张口清亮的声音率先倾泻而出:“雪娘,你这是要干什么,我约了周夫人晚上打马吊,你跑到周老板房间里做什么?”
“你你你你还穿成这个样子。”金冷心跨前一步,手指着雪娘:“这薄如蝉翼的纱裙,纱衣,哪里是梁家女穿的衣物,太有伤风化了。”
“我……”
“我让人救了你,是你要给我为奴为婢,怎么,这才一天功夫不到,你就觉得周老板好,穿成这个样子来他房间?”金冷心手指着她还不算,用手捏住了她的宽大纱衣袖,提溜着她的纱衣袖:“还故意把纱衣打湿,贴在身上,衬托你的曲线凹凸?”
“雪娘啊,雪娘,我救你是不求回报,只想你安稳,只想你活着,是你自己非要做我的奴婢,我不忍心,让你做了我的洗脚婢。”
“可是现在…现在……你趁我约周夫人去打马吊的时候,你穿成这样,你穿成这样来勾周老板,你让我……你让我怎么对得起周夫人?”
金冷心说的痛心疾首,自责满满,除了几个当事人知晓,其他被叫过来的船夫,纵然雪娘美,大伙也指责起她来:“雪娘,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你被人追跳入河中是金老板让人救了你。”..
“见你可怜,给你吃,给你喝,留下了你是你自己要报恩为奴为婢的,现在你又穿成这样勾搭周老板,太不应该了。”
“是啊,是啊,虽然周老板和周夫人才上船没多久,但周老板对周夫人的喜爱是我们这么多人有目共睹的,你这样勾他,置周夫人为何地,又让你的救命恩人金老板如何面对周夫人?”
“雪娘,你是良家女,不是那勾栏里的伎,穿成这样,露皮露肉露胸简直有伤风化,在一些愚昧之地,你这个样子,是要被浸猪笼的。”
“雪娘,你说你深爱着你的相公,被你婆家逼的走投无路了才跳河,可你现在所作所为,哪一点像深爱着你相公的啊?”
“你这样做,你就不怕你的相公晚上来找你,问你为什么心口不一,做出如此他死了还没有三年,你就勾三搭四了?”
“雪娘,你的此番做法,简直就是恩将仇报,你这样的女子,就算再美,再漂亮,也是可怕的。”
众人言语,让雪娘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她想走,她走不了,门口堵了太多的人,对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她想张嘴,每一次的张嘴,每一次都要吐出话语,都被众人打断,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急得掉了眼泪,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脸上的胭脂被眼泪冲出一道痕迹,让她美艳的脸平添一丝狰狞。
众人指责完她之后,转头劝姜钱儿:“周夫人,您别生气,周老板是好人,满心欢喜只有你,我看到现在,他都没有看雪娘一眼。”
“是啊是啊,周夫人,他握着你的手,都挺紧张的,你别生气,金老板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女子不自爱,金老板也没有法子,你别跟你的相公置气啊。”
“雪娘,你还不赶紧过来给周夫人道个歉,求金老板的原谅,做人不能狼心狗肺,是救命之恩于不顾。”
雪娘:“……”
她…
她是行勾搭之事。
但是未成啊。
这些人……
雪娘慌乱的目光一下子对上了水汶,结合了自己的身上的衣裳,以及脸上擦的胭脂香粉,还有洗完澡之后在身体里擦的香膏,后知后觉知道了这是一个局,一个故意被安排的局。
难道她…她暴露了。
不可能啊,她什么都没做,可怜的身世,美艳的长相,勤快的手脚,又听话,哪里暴露了?
焉坏焉坏的周行山一手握紧小妻子的手,一手微微举起,制止了身后众人的言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伙别为难雪娘了,她大概觉得我这残废好诱,觉得我的妻子不如她美艳,却过得比她好,她眼红了。”
“虽说金老板眼拙,救了一个白眼狼上来,但是也不能怪金老板,毕竟金老板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人家到底是什么人?”
“俗话说得好,有些人过一辈子彼此都不熟悉,更何况雪娘和金老板才相识不到两天,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不知道她是白眼狼,也是正常的。”
金冷心:“……”
说归说,不带这样指着别人说别人眼光不好的。
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面,他不要脸啊。
箫吟:“……”
水汶:“……”
周老板真犀利,真带劲儿,真牛轰轰的。
他家老板,也只有周老板敢这样调侃,换成其他合作伙伴,估计他们家老板就得把那人给沉河了。
姜钱儿:“……”
相公最好,相公最棒。
相公果然是金二爷的克星。
瞧瞧这小话说的,真带劲儿。
金老板小俊脸都要扭曲,小牙都要龇起来了。
“罢了罢了。”周行山单手滑动着木轮椅,往边上靠去:“雪娘死了丈夫,又被婆家威迫,压着对亡夫的爱意,想找个靠山,想找个依靠也属正常。”
“但是,雪娘,你还是换个人选吧,像你这种动不动就穿的像钩栏里面的伎,跳着勾栏里伎才跳的艳舞,就是给我家当个掏粪的婢,我也害怕败坏我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