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脸上神色一凝,声音一变,不再娇柔可人,不再哭哭啼啼:“水汶,你是刽子手吗?”
“不,我是一个厨子,一个忠于东家的厨子。”水汶纠正她:“不瞒你说,我的命是东家救的,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现在他让我看着你,你想离开我的视线,除非我死了,不然的话,你就得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雪娘眼中一闪狠辣:“水汶,你别欺人太甚。”
水汶质问道:“谁欺负你了,不是你行勾搭之事吗?”
“现在勾搭完了,没勾搭住,就想以死跑路,雪娘啊,雪娘,你这样不讲道义可不行。”
雪娘发出警告道:“走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水汶手一指紧闭的门:“雪娘,你该不会以为门外没人吧?”
雪娘瞳孔一紧。
水汶瞧着她的神色讶然:“原来你还真以为门外没人啊,你这到底是有多傻,才会以为门外没人?”
门外有人。
她逃不了。
雪娘转身想跳窗。
不料,水汶凉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窗下有网,你跳,之前你是怎么被捞上来的,现在就怎么捞上来,不信你试试。”
雪娘跳窗的动作停了下来,漂亮的美目瞪着:“你们给我下套?”
阮陵瑞也醒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递给水汶。
水汶拿着绳子走向雪娘:“不是我们给你下套,是你自己不安分,不愿意做一个洗脚婢,想一跃成为周夫人。”
雪娘又不是傻子,早已想通,金冷心和周行山再耍她。
守夜,烧饭,洗衣,擦甲板,站在冰上跳舞,来了那么多人围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都是故意为之。
雪娘掏出自己的一个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以示威胁:“滚开,不然的话我死给你们看。”
水汶哪里受她的威胁,依旧向前,拿着绳子靠近她。
他的靠近迫使雪娘连连后退,退到船壁前退无可退,身体抵在船壁上,眼中带着恐慌的望着水汶。
水汶越走越近,雪娘想要反击,却看见水汶身后阮陵瑞手中拎起了一个棍子,手臂般粗的棍子,对着她晃了一下,仿佛在告诉她,在警告她,她敢动手,这个棍子就会砸在她身上。
雪娘不敢动了,双手抓在船壁上,一扫双眼恶狠狠和警惕变成了人畜无害我见犹怜的受惊兔子:“水汶哥哥……”
水汶看着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可没对她客气,用手中的麻绳直接把她绑了。
雪娘被绑痛呼,水汶充耳未闻,把她绑得牢牢的,往地上一丢,找出一块破布,塞进了她的嘴里,堵住了她的声音。
雪娘挣扎,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水汶拍了拍手,对阮陵瑞道:“陵瑞,赶紧睡觉,明天还早起呢。”
阮陵瑞看了一眼挣扎的雪娘,“好的,水汶叔,您也早点睡。”
说完他重新爬到大通铺上,给他的妹妹阮月月,暖暖盖了一下肚子,随后睡下了。
水汶直接拿了两个凳子,拼接到一块,放在门口,往凳子上一躺,摇着蒲扇半眯着眼。
雪娘:“……”
天不亮。
船停在了下沙渡口。
因为天还没有亮,下沙渡口只有寥寥几艘船。
但是下沙渡口扛包的人却是早早的等了。
这些靠苦力为生的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船,他们只知道天不亮就在这里的,天大黑回去。
有活就扛,赚文钱,养一家老小。
姜钱儿早早的醒来,在自家相公怀里蹭啊蹭,直到把他蹭醒,像偷腥的狐狸,弯着眉眼笑的狡诈:“相公,你的警惕性变弱了哟!”
周行山在小妻子在他怀里动一下时,他就醒了,只不过没有睁眼想看看她做什么。
不出所料,她在他的怀里蹭啊蹭,蹭完他的怀,又拿她的发梢扫着他的脖子,他的胸口,最后捏着他的鼻子,咬在他的唇上,没有把他咬醒,又在他的怀里蹭,他才悠悠转醒的。
“小娘子越来越厉害,我自然警惕性变弱了。”周行山双手撑在床上,坐了起来,拿起衣袍,穿在身上。
姜钱儿把木轮椅推到床边,笑眯眯的说道:“不对,不是相公的警惕性变弱了,是相公太信任我了。”
周行山穿好衣袍,手再次撑在床上,借着手臂的力气,挪到了木轮椅上,捋了一下衣袍,伸手一拉,姜钱儿跌坐在他的腿上。
周行山手掐着她的小细腰:“是的,最信任你……”
姜钱儿被他掐的腰有些痒,想凑过去吻他…
蓦然之间。
房门响起。
姜钱儿要吻的动作一停,从周行山腿上下来,与他对望一眼,来到门边拉开门,见到有一丝气喘的阮陵瑞:“怎么了,陵瑞!”
阮陵瑞眺望了一下屋里,压低的声音道:“夫人,雪娘要见您,只见您一个人,您若不去,她说会让周当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