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的谩骂,让金冷心脸色发沉,目光发紧,双手拽握成拳,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个样子,仿佛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来。
姜钱儿站起身来,刚抬脚。
周行山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冲她摇了摇头。
姜钱儿顿住了,眼中浮现担忧,缓缓的坐下,什么话也没讲,什么话也没问,只是向自家相公靠了靠,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旁观者。
“嘿嘿。”雪娘嘿嘿狰狞的笑着,流着泪,双眼发红,满满恨意,对着不说话的金冷心道:“金冷心,你无话可说了对吧,林方毅是为你而死的,是为保护你这个荡货而死的。”
“你说…你踩着林方毅的尸体,有了今天的局面,午夜梦回,你没有被惊醒吗?林方毅没有找你吗?你没有听到他孩子啼哭吗?”
“没有。”金冷心直勾勾的望着雪娘,蹲在地上的身体,腰杆挺的笔直,出口声音如冰如霜:“林方毅没有来找我,林方毅的孩子也没有来找我,我养了狗,我的狗会守护着我。”.
“我每日和我的狗睡在一道,不做梦,没有恶鬼来袭,没有婴孩啼哭,你的想象没有成真,让你失望了。”
雪娘听到他的话,眼中浮现难以置信,仿佛…刚刚听到了天书一般,受到了重创一样:“你……”
“我叫金冷心。”金冷心嘴角浮现灿烂笑意,笑意不达眼底,如冰如霜的声音带着冻人心扉:“我有今日,我今日的所得,所做,皆为心无愧,林方毅,林方毅……”
“哼,林方毅算什么东西,他死,是他活该,他的孩子饿死,是他无能,是你这个当娘的没用,与我何干?”
雪娘从震惊,难以置信中惊醒:“你这个疯子,荡货,杀人凶手,你怎么敢……”
“我为什么不敢?”金冷心用手帕包手,矜贵优雅,反手扇在了雪娘的脸上,雪娘美艳细皮嫩肉的脸,瞬间被扇红,肿如馒头:“我为什么不敢,你的孩子饿死了,你却白净细皮嫩肉。”
“跳舞带着媚意,熟练的仿佛演练了千万回,跪在我床边,给我守夜的时候,那眼神,恨不得取代我的狗。”
“如此一个你,你有孩子吗?你的孩子是饿死的吗?林方毅真的是你的男人吗?”
脸颊火辣辣的疼,雪娘歇斯底里:“林方毅当然是我的男人,我是他名门正娶的妻,我和他有孩子。”
“我的和他的孩子,是因为你,是因为林方毅为你而死,你所谓的补偿,所谓的照顾家人,一个都没有到位。”
“我手无缚鸡之力,无法赚钱养家,他的孩子,活生生的饿死了,现在你不承认,说我细皮嫩肉?”
“是啊…林方毅死了几年,我若不自甘堕落,我也死了。”
“你金冷心还好好的活着,我为什么要死,我不能死,我宁愿自甘堕落,把自己卖了,混一口饭吃,我也不能死。”
“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死,你没死,我断然不会去死。”
“是吗?”金冷心凉凉的质问道:“你是林方毅死后自甘堕落的,还是在林方毅死之前自甘堕落的,你来找我,费尽心思的来找我,你幕后的人,给了你多少银子,许了你多少荣华?”
雪娘充满恨意的眼闪过一丝心虚,不再如先前一般,恶狠狠的直视着金冷心,“杀人凶手,你这个荡货,杀人凶手,你不想承认,你不想承认林方毅为你而死,你不想认。”
“我告诉你,没门,林方毅就是为你而死,你就是杀了他的凶手,你就是……”
“啪!”
金冷心裹着手帕的手,一巴掌再次扇在了雪娘的脸上。
雪娘本来被扇红肿的脸,现在更加肿了。
金冷心甩完她之后,甩了甩手,勾唇浅笑:“我就是杀他的凶手,怎样了?”
“我就是一个荡货,怎样了?”
“你是羡慕呢,还是妒忌呢,还是觉得,你长得如此漂亮,身段如此好,好不容易勾搭上林方毅,他却不得善终,让你无所依,只能重操旧业?”
雪娘眼底深处震惊害怕交织,不可能,金冷心没有找过她,没有人打听过她,她曾经的种种,金冷心怎么可能得知?
金冷心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伸手一拉凳子,坐了下来,望着眼底慌乱的雪娘,不急不缓道:“你现在很慌吧,你现在很乱吧,你没想到,我知道你以前,雪娘……哦不,应该叫林芳雪。”
雪娘瞳孔骤然一紧,被绑住的身体剧烈的一颤:“你…”
“林芳雪!”金冷心直呼其名:“一个大户人家小妾生的孩子,大户人家的老爷死了,原配容不下你,八九岁你扔了,被林方毅的父母捡回家的小女孩,取名林芳雪。”
“你天生丽质,长得漂亮,是十里八村的绝色,林家宠着,爱着,捧着,哪怕家里穷,没有钱财,也尽可能的给你林芳雪最好。”
“可是你林芳雪,心比天高,长到十五六觉得穷乡僻壤盛不下你的美貌,觉得自己是小姐命,不应该在穷乡僻壤蹉跎,觉得凭你的美貌,觉得回到你原先家里,家里还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就偷了林家所有的文钱,连你养母林氏祖传的银镯子你也偷了,你按照你八九岁时记忆里的方向,找到你原来的家。”
“你生父的原配见到你了,觉得你美,觉得你有价值,就让你回家了,给你单独的院子,置办漂亮的衣服,首饰……”
“你闭嘴,你瞎说。”雪娘对金冷心怒吼道:“你不想承认,林方毅为你而死,他的孩子因你饿死,就开始编故事。”
金冷心坐在凳子上,优雅,矜贵,慵懒,“我瞎说,我编故事,若这故事不是你的故事你急什么?”
“你诬陷我,我自然……”
“给我闭嘴,闭嘴,听我把故事说完!”金冷心冷酷的打断她,眼神如刀刃,落在了她的脸上。
雪娘浑身打着哆嗦,眼底的恐惧害怕深了,唇瓣颤抖,张嘴,发出一声低啊,话却没说出口。
金冷心看她的怂样,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薄唇微张,说着之前未说完的故事:“你死去生父的原配,把你迎回家,给你单独的院子,配了单独的丫鬟,买新衣裳,配了新首饰,你觉得自己做上小姐了。”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你生父的原配,把你送去猖楼做花魁前给你的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