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微微一震,侧目看着金冷心,沉着声音道:“话是如此,但是禾仡之所以称为怪医,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周行山再厉害,筹码没给到,禾仡不医他,他也无可奈何,难不成他这一辈子都做一个残废?”
金冷心嘴角缓缓一勾:“他不想一辈子做残废,他迫切的想站起来,除了他娘子,禾仡要什么他都会给。”
“对了,你请禾仡医治你的父亲,你觉得,他会要你什么,你最爱的弟弟,还是让你一辈子没有姻缘?”
明意舔了舔红唇,不耻的一笑:“要我一辈子没姻缘,可以啊,反正我只认银子,银子当我相公,我觉得再好不过。”
“至于要我最爱的弟弟,那就更不可能了,禾仡要的是旁人心爱的东西,我弟弟是我的亲人。”
“亲人不在他所要的东西范围之内,所以…金二爷,当初禾救你的时候,问你要的什么东西,你赶紧说说,我来参考参考有备无患!”
金冷心眸子闪了闪,举起小酒坛子:“哥哥的事情少打听,来来来,喝酒喝酒,回头,你要是嫁不出去,只要嫁妆到位,哥哥可以勉为其难把你娶回家。”
明意啧了一声:“娶我回家,你猜我是相信你是看上我的银子,还是看上我这个人,还娶我回家,我看你想屁呢。”
金冷心哼唧了一声:“活该你没人要,老丫头。”
明意瞪眼:“我没人要怎么了,我高兴我乐意,管得着么你。”
“谁想管你啊?就是觉得你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丢我人。”
“我嫁不出去,你也嫁不出去,你比我还老呢,要丢人是你丢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哥儿和姐儿不一样,旁人像你这么大,儿子都会打酱油,买甜糕了,瞧瞧你,啧啧啧!”
“你真是好意思说我不嫌脸大,别人像你这么大,儿子都快娶妻了,你自己还是光棍一条,啧啧啧,你行情真是太差了。”
两个人再一次化身幼稚鬼,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挤兑起来。
什么话难听,什么话扎心,什么话往外冒,恨不得把对方扎成一只刺猬,让对方不敢再挤兑自己。
然而两个人半斤八两,南瓜花对鸡蛋,对色了,也吃不了亏,谁也上不了当,谁也占不了便宜。
屋子里很凉。
明意细节做得很到位。
卧房里的冰桶就放了六个。
姜钱儿小脸红扑扑的,眼神越发的迷离,跨坐在周行山大腿上,扭动着身体,声音软软,没有喊这个时代的称呼,而是喊星际时代的称呼:“老公,老公,你是我老公,是不是啊?”
在北朝,老公的称呼,是宦官的俗称。
公公,老公。
但是从自己小妻子口中听到,再结合自己小妻子是一只邪魅,不属于这里,她的叫唤,肯定不是身下没有二两肉的人的意思。
周行山揽着她,问道:“老公…什么意思?”
姜钱儿变成了一个小醉猫,嘟嘟囔囔:“老公就是老公,就是相公,就是我男人的意思啊。”
“老公,你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家人,是我的亲人,这个你都不知道啊,你也太对我不上心了。”
果不其然。
奇妙的称呼,没有任何贬义的意思。
全都是夸赞,全都是小猫撒娇的言语。
“嗯,上心,我只有你。”周行山哄着怀里乱动的人,她使劲的蹭自己,蹭得他心里火急火燎,但是他的腿不利于行,死死的压抑着内心狂暴,怕吓着她,怕美好的她,被他这样的人吓跑了。
姜钱儿对着他送上红唇,软腻的说道:“我也只有你了。”
送到面前的红唇,周行山低头叼住,吻住了……
内心的狂躁暴戾在这一刻喧嚣起来,力度之大,攻略城池,恨不得把她叼入口中,剥皮拆骨,吞下肚子,方能觉得安全……
许久过后。
周行山安顿好已经睡着了,嘴唇红肿,脸颊红扑扑的姜钱儿,推动的木轮椅出来,对门口守着的阮月月阮陵瑞暖暖道:“好好看着夫人,夫人要醒来,第一时间来寻我。”
阮陵瑞他们三个同时应声:“是!”.
周行山侧目看了一眼房内,推动着木轮椅,离开了院子。
阮陵瑞阮月月暖暖三人就坐在门口,认真侧耳倾听着屋里一切动静,不敢有任何一丝懈怠。
“哎哟,你怎么来了?”金冷心望着出现在院门口,推动着木轮椅的周行山扬起了声音,举起了酒坛子:“你是闻到了好酒的味道,想再来讨一口酒喝?”
周行山推着木轮椅进来,双手搭在腿上,在他俩面前:“酒是好酒,味道也不错,所以恳请两位喝完酒之后要保持一丝清醒,千万不要发酒疯。”
他的言下之意,喝酒可以,不要再跟他的娘子说禾仡的事。
他不想让他娘子知道禾仡医病的筹码。
金冷心和明意两人对望一眼,一同举起酒坛,相互看不顺眼的活冤家,异口同声道:“谁发酒疯了,我们只不过是在喝酒聊天,要不你再来点,跟我们一起聊聊天?”
周行山看着他们俩,冤家的默契,果然不同凡响,前一刻钟还能真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杀死对方,后一刻钟,就能同仇敌忾,异口同声,向他说话。
“不来了。”周行山罢了罢手:“喝酒误事,少喝为好。”
金冷心灌了一口酒,慵懒的往地上一躺,望着屋檐:“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朝干什么,喝就对了。”
明意难得附和他:“对,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万一明天死了,这美酒,这银子,可都是别人的了。”
周行山挑了挑眉,凉凉的提醒的明意:“明大小姐,二爷可以今朝有酒今朝醉,毕竟哪怕他置身于刀山火海,他的护卫都会把他弄回家,不会让他伤一分一毫。”
“你就不一样啊,你看看你,孤家寡人一个,你要在这里醉死,只能在这里躺尸,没有人捡你回家!”
明意眨了眨眼,把酒坛往地下一放:“对吼,我要醉死没人捡我,所以…我不喝了。”
明意话音落下,金冷心嘲笑声响起:“明大小姐,你是不是傻,这里就是你家,哪里还需要别人捡你回家,周行山框你呢!”
明意:“!!!!”
对哦。
这里是她家。
喝醉了躺自己家里用得着别人捡吗?
所以…她这么聪明的脑袋,一下变笨了。
都怪金冷心。
这个见钱眼开的臭哥儿影响了她。
姜钱儿头一次喝酒,除了先前闹周行山之外,睡着了就没再闹腾。
一觉睡到天大亮,翻起身来,甩了甩脑袋,发现床上无人。
她下了床,离开屋子,看见在院子里的周行山。
她跑了过去,从他身后搂着他:“相公,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啊?”
周行山被她抱了个正着,拍了拍她的手:“不早了,二爷请我们去他的酒楼吃饭,就等你了,快点去洗漱,衣裳我已经给你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