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隐话音落下。
周行山和金冷心非常默契的对望了一眼。
金冷心清了清喉咙,开口道:“明意是我和行哥儿的好友,满打满算,我俩加在一起认识她有二十多年了。”
“我敢说,在这北朝,没有人比我俩更适合当她这个媒人,但是,禾隐你给明伯父医治身体,给行哥儿治腿,这媒人银,我们到底是不好意思收………”
金冷心说着故意欲言又止。
禾隐眉头微拧:“媒人银和医治身体是两回事,莫要混为一谈。”
金冷心:“!!!!”
哇哦!
上道啊。
果然族群不同,习惯不同,理解能力更是不同。
瞧瞧看看,他给了话,禾隐就往旁边理解去了。
完全不用他操心,顺着他的意思就往上赶了。
这媒银能收到两份,简直是无本买卖,动动嘴,就来银子了。
周行山此时张口,把以退为进拿捏的死死的:“禾隐先生说的是,媒人银和医治身体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伤了感情。”
金冷心瞬间歉意上头,拿着折扇敲着自己的额头,道歉的话溢出口来:“抱歉,我忘了说媒是喜事,不能与治疗身体混为一谈。”
“禾隐先生,你不要与我计较,我一时之间,嘴上没个把门,秃了皮,什么话都往外冒,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
禾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嫌弃之情溢表。
金冷心故意摸着鼻子悻悻然,媒人银差不多已经到手,具体能到手多少,还得看行哥儿的。
“二爷,你还是莫要开口了。”周行山带着一丝责怪道:“禾隐先生是第一次来北朝,有很多规矩不懂,你一开口,就要把他带沟里去。”
“掉进沟里,如何能爬上来,还是我和禾隐这件事慢慢说吧。”
金冷心连忙道:“是是是,那我不说了,也不插嘴了,你们说,你们说。”
周行山向他点了一下头,望着禾隐,雌雄莫辨好看的脸严肃而又正经:“禾隐先生,关于媒人银这件事情,其实是没有强求的。”
“大富大贵的人家,多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少给一些,实在没有的,给点粮食,逮一只鸡,也就成了。”
禾隐拧起的眉头生了些许:“没有一个钱银数?”
周行山缓缓一笑,稳坐钓鱼台:“这是看人的,若是男方特别中意女方,给的媒人银自然就多。”
“若是男方一般般中遇女方,那就随意打赏,若是女方很满意男方,求得媒婆去男方家说,自然而然也给的多。”
“二爷,明意给你和我娘子多少媒人银来着?”
“一千两,我与姜娘子一人五百两。”金冷心眼睛一亮:“而且明意说了,要是事成之后,还会再有。”
“虽然我们不缺这点银子,但是这是喜银,她给了,我们也就拿了。”
禾隐拧起的眉头变成了川字,凌厉的目光看向金冷心:“明意,为什么要给你们银子,她请你们两个做媒人,做谁的媒?”
金冷心展开折扇,掩唇一笑:“禾隐先生,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们民大小姐把束腰,护腕都送给你了,你说她希望我们做谁的媒人?”
禾隐眼神一深,伸手摸了摸束腰,护腕,眉头舒展,比女人哥儿还好看的脸一抹生动的笑,“你们稍等!”
金冷心:“!!!!”
哇哇哇。
天哪天哪。
这么一个有钱的主,会拿多少银子给他们?
空手套白狼,爽啊。
周行山双手交叠,目送着禾隐进了屋子,侧目提醒站在他身旁的金冷心,凉凉的提醒:“二爷,口水擦擦。”
口水?
他流口水了吗?
金冷心伸手要去擦嘴,不料他身后的箫吟伸出手挡住了他的嘴,冷酷道:“主人,周行山骗你的,你没有口水。”
金冷心:“!!!”
该死的行哥儿,不止一次这样骗他了。
最可气的是,他是每次上当。
金冷心嗯了一声:“知道了,下去吧!”
箫吟没有下去,而是手一转,扣住了金冷心后脑勺,自己向前一倾,亲在了他的嘴上。
金冷心双眼瞪大:“箫吟……”
箫吟亲完之后退开,声音俊朗的脸面无表情:“姜娘子不在,狗粮给周行山吃!”
金冷心:“!!!!”
“咳!”周行山手指圈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意味深长道:“好撑啊!”
箫吟此时此刻像极了一个傲娇的奶狗,回敬着周行山:“撑死你,哼!”
金冷心没眼看了。
这不是他养的狗崽子。
绝对不是他养的狗崽子。
哪有狗崽子这样擅自做主的?
不带一会儿。
禾隐从屋子里出来,走到周行山面前,对他伸出了手。
他的手是握着的,手中拿的东西要给他。
周行山伸出双手去接。
禾隐松开了手。
一颗漂亮紫色透明的琉璃珠落在了周行山手中。
金冷心瞳孔一紧。
紫色琉璃珠?
还很透明的琉璃珠。
像这品质的琉璃,可以做贡品送给皇上了。
这样的琉璃珠价值千金不为过。
对,值千金,金…黄金,千两黄金。
禾隐把手收回来,“没有银票,这颗琉璃珠,当媒银。”
周行山眉头高高挑起,拢住了紫色的琉璃珠,手放在了腿上:“好,我和二爷一定会竭尽所能把这个媒人做到底。”
“当然,禾隐先生,北朝女子不似怒苏族女子热情,奔放,看上汉子,哥儿就会宣之于口。北朝女子内敛,传统,含蓄,她们会讲究细水长流,日久生情,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请您入乡随俗,莫要把怒苏族女子的热情奔放套在北朝女子身上,若是如此,只会惊扰她,让她觉得你不是一个托付终生之人。”
禾隐浅褐色的眼眸闪了闪:“我知晓了。”
周行山额首:“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稍等一下。”禾隐叫住了他,自己去药炉旁,倒了三碗药,又把三碗药混合,变成一大碗,端了过来:“喝下去。”
周行山不疑有他,端起药,一饮而尽。
禾隐接过空碗,毫无感情的陈述道:“这碗药下去,你晚上会发热,你因中毒不能站立的腿,会有所反应,到时,你可以让你的娘子用口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