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膝盖被压住的金冷心直接被箫吟整不会了。
他愣了好大一会儿,借着昏暗的烛光,望着昂头望着他的箫吟,凶巴巴道:“想睡床你就直接说,非得拐弯抹角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箫吟漆黑的眼眸,如夜一般深沉,目光犹如密网,层层裹住金冷心,张口嗓音哑哑:“主人,那我能睡床吗?”
金冷心把它压在自己膝盖上的手一拂,自己往床里一坐,往床上一倒,背对着他,口是心非,不耐烦道:“还不赶紧上来睡觉,杵在那里做什么?”
箫吟漆黑的眼眸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上床,身体一斜,长臂一捞,把金冷心捞在了怀里,虽然他背对着他,但是足以让他心跳加速,血液沸腾澎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喃喃的叫了一下:“主人……”
煎药,大火熬开,小火慢煎,一大罐子水,熬成一碗水,用时半个多时辰,明意把熬好的药倒入碗中,端过来给禾隐。
禾隐接过她手中的药,看都没看,犹如干凉白开一般一饮而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明意望着他干药的架势,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思绪飞翔的想着,是不是他自己给自己调配的药不苦,所以他才会干得如此痛快?
应该是吧。
不然的话药那么苦,他不可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正当她思量着禾隐对他自己真好的时候,禾隐也端了一碗药给她,黑漆漆比锅黑还要黑的要。
明意倒抽一口凉气,盯着那药眨着眼睛,愣是想不起什么时候禾隐给她煮的药,他给她把完脉之后,他俩不是一直大眼瞪小眼吗?
他是什么时候给她煎药来的,而且他说她体内有一点点毒素,不会形成大碍,平时多注意,他煎煎药给她吃,很快就会被清理掉的,现在这一碗药,算是几个意思?
禾隐见她迟迟不肯接药,自然而然的想到她怕苦,从怀里掏出一粒褐色药丸,道:“你喝下,给你糖吃!”
明意:“!!!!”
她喝下,给她糖吃?
这这这这哄孩子呢?
禾隐又拿出一粒褐色药丸,连同药一起,全部送到了明意面前:“给你两颗!”
明意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得,眼前这个人真的把她当成小孩子了,以为她喝又怕苦,还给她糖吃。
不过他这么一个大男人随身携带糖丸,也是有意思的很,明意摆了摆手,“糖不用了,我喝,我喝!”
话语言罢,她端起了药,牙一咬,心一狠,嘴一张,咕噜咕噜把一碗药干掉了,那苦涩的味道就跟吃了黄连似的,一下子从嘴里苦到心坎儿里,但…她的嘴里还是被塞了糖丸。
不是一颗,是两颗。
两颗甜甜地糖丸,进了嘴巴里,瞬间融化开来,甜味蔓延整个嘴巴,直接压住药的苦涩味,让她整个嘴巴到五脏六腑仿佛都是甜甜的。
禾隐望着她舒展的眉头,心情不由自主的愉悦:“甜吗?”
明意重重的点了头:“甜的!”
禾隐闻言,缓缓勾唇一笑:“那就好。”
明意看着他的笑容,心不由自主的漏跳了一下,随后她猛然转身,背对着禾隐:“那个,那个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我也回去睡了,回见!”
禾隐眉头一皱,望着她提起裙摆,快速的小跑离开了他的院子,仿佛他的院子里有毒蛇猛兽一般。
明意一口气跑出自己的院子,她深深的吸气吐气,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好几下子,还把自己狂跳的心平复下来。
打了一桶水,把昏迷不醒的小妮子和阿招用冷水浇醒了。
两人被冷水激醒,还有些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大小姐,您三更半夜不睡觉玩什么水啊?”
明意精神十足,毫无睡意:“谁玩水了,你们两个都被迷晕了,我拿水浇醒你们。”
小妮子瞬间跳起:“我们两个都被迷晕了,是哪个龟儿子如此大胆,敢夜闯明府?”
阿招紧跟其后:“家里的护卫都是干白饭的,怎么没有一个人起来,贼人没对我们做什么吧,小妮子快检查检查自己?”
明意:“……”
这都是些什么丫头?
没眼看。
明意对着她的两个贴身检查自己的丫鬟道:“别看了,别看了,赶紧过来给我收拾屋子,我的屋子连下脚地都没了。”
自家大小姐这样一说,说明自己就没事,只是被迷昏,没有被贼占便宜,小妮子心放下了,不顾脸上满是水,抬脚跟上:“大小姐,大小姐,您跟那个贼正面交锋了?”
阿招也急忙道:“大小姐,大小姐,您把那个贼打的屁滚尿流,跑路啦?”
小妮子:“哇哦,大小姐您好厉害哦,您太厉害了。”
阿招:“大小姐,大小姐,回头奴婢也跟您学两招,下回贼人再来,奴婢跟您一起打他。”
明意:“……”
真的不想理这两个家伙,嫌丢人。
昨夜的两刻多钟,以前夜的两刻钟又多了些时间。
周行山带动着姜钱儿的手一起,让她又尝试了一个新的感官。
她本来想用其他法子,比如口…比如在其他。
周行山愣是不让,继而两人如同前日一般。
姜钱儿清晨醒来,发现周行山早已醒来,见她睁开眼,强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低头吻了她,嗓音低哑:“早安,娘子!”
姜钱儿回吻了他:“早安!”
随后两人在床上黏黏糊糊片刻,一起起身。
周行山经过三天的吃药,腿已经有了知觉,不再像之前,就算别人用手掐,用水烫,用刀砍,都无知觉,现在已经有了知觉。
他的娘子坐在他的腿上,他可以感觉到重量,可以感受到热度,可以感受到她的一切。
一切正在向好的发展,再过几日,他就可以试走,只要能站起试走,他就能和他的娘子站在一起了。
两人吃完早饭。
明意和金冷心一前一后的来了。
他们两个来的目的是商讨着开肉肠作坊的事儿。
昨天这件事情没商讨完,被禾隐打断了,今天继续商讨。
他们三个坐在桌前商讨。
姜钱儿坐在旁边,剥吃着瓜子儿。
他们三个商讨了一个时辰,拟定了三份文书,明意和金冷心各自占三成,周行山和姜钱儿两人占四成。
三个人每人拿出一万两银子出来,作为开肉肠作坊的本金,第一个肉肠作坊试点就在河间府,第二个试点在京城。
在北朝所有的府城中,只有京城的人数最多,如果做肉肠,风靡整个京城,就算薄利多销的情况下,也足够他们赚得盆钵满钵。
河间府这个试点由明意开始执行,京城那个试点由金冷心派人过来学习,学完之后开始进行。
三人一起合作,账本分成四份,一份留档,随后三份一人一份,每三个月,帐出一次,共三人查看。
所有的细节三人都想到,商讨好之后,明意打算带着姜钱儿就赶紧去干赚银子,把文书踹入怀里刚走了两步,她想到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望着周行山和金冷心:“死要银子,周大哥,不是说禾仡这两天要来了吗?怎么还没见到他影子?”
“都给他准备好银子了,哪怕现在用不着他,咱们请他一趟,也不能让他空手而返啊。”
金冷心手中一直拿着扇子没有展开,在明意话音落下之后,哗啦一下子展开了,扇着风和周行山对望了一眼,一本正经撒谎道:“我的人回信息了,路上耽搁,可能还需要几天。”
明意听后没有怀疑他,反而啧了一声:“禾仡挺不守时的,这都一而再再而三推迟了多久?”
“不过还好禾隐来了,可以给周大哥和我爹率先治疗,不幸中的万幸,是不是周大哥?”..
周行山端起了水:“是的,我很幸运,伯父也很幸运,禾仡后面来与不来,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明意听后嗯了一声:“对的,你们已经有人治疗了,他来与不来,都不那么重要了,不过,银子还是要准备的。”
“毕竟他是有名的怪医,治疗疑难杂症拿手,咱们宁可多花银子,也不能把人给得罪了,正所谓人活着,谁没一个头疼脑热发烧,宁可得罪小人,要得罪君子,医者!”
金冷心折扇扇得呼啦啦响:“大小姐所言极是,放心吧,他来了我们会通知你,现在你只管搞肉肠作坊,多赚银子。”
明意清脆应声:“好勒,姜娘子咱们走,去元宝楼,找水汶,让他赶紧学学,去京城开,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姐姐我就会成为全北朝的女首富。”
“哈哈哈,想想都好开心,都好带劲儿,姐姐成为女首富之后,以后这个金冷心得罪姐姐,姐姐就用金砖砸死他。”
金冷心:“……”
用金砖砸死他?
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欢迎欢迎有没有?
姜钱儿和明意离开之后,周行山喝了一口水,侧目望着把折扇扇的哗啦作响的金冷心:“你故意不告诉明意禾仡已经来了,还掐了她脖子,是因为昨天晚上禾仡夜闯明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