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两的银票。
穿着黑裙,蒙着黑纱,头戴黑巾的女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她的眼中抑制不住妒忌,缓缓伸出戴着手套的双手,接住银票,弯下腰,垂着头,乖张道:“是,主人,我一定把这些银子,全部换成金砖,银条,送过去。”
禾仡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张口催促:“现在就去,赶紧去,她喜欢什么,我就送什么。”
禾隐送金元宝,银元宝给她,他就送金砖,银条过去。
禾隐替她的爹,周行山治疗身体,不离开明家,他就有机可乘,更何况,他长得不比禾隐丑。
女人应道:“是!”
女人说着低着头后退,后退离开了房间。
直到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女人眼中喷涌而出恨意杀意。
“这个饼好好吃啊。”明意吃着煎饼,煎饼里面有香肠,有蛋,还有两片菜叶子,还有辣子油,还有油炸桧,咬上一口,肉味蛋味椒子味面味交织在一起,好吃到爆。
最主要的是,还不贵,十五文钱一个,要是台面上所有的东西都加上,也才三十文钱一个。
有钱家的公子哥,小姐,富裕家的孩子,每月都有几两零花钱,区区三十文对他们来说,是小钱,他们愿意花的。
姜钱儿自己摊了一个饼,包在油纸里,就把位置让出来给金银楼的其他人,看他们摊饼,卷饼。
他们开始不熟,后来越来越熟,后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一时之间,金银楼成了整条街最靓的楼。
姜钱儿和明意和金银楼所有的人一起,一起忙碌到中午,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关门,整理楼,打扫卫生。
明意翻看了一下账本,就带着姜钱儿离开了金银楼。
两人离开了金银楼,去了一趟肉肠作坊。
肉肠作坊,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有三十个上了年岁的婆子,娘子,哥儿,姐儿,在忙碌。
明意请的人,都是请的家庭不好,被媳妇打骂的婆子,被夫家休掉的哥儿,还有一些家庭困难姐儿,死了丈夫的娘子们。
这些人吃得了苦,忠诚,更加珍惜得之不易的做工机会,最主要的是明意给他们的工钱不低,故意让他们养活自己,养活一家老小,还有余。
这些人每每都是天不亮起来干活,想着多干一些,明老板多挣一些,他们就不用担心没有工做,饿着肚子了。
姜钱儿在肉肠作坊里从头溜到尾,查了一下肉肠的质量,以及再三叮嘱,做好之后煮开,晾好,一定要一一剪好,放在冰上。
现在是正值夏日最热的时候,一旦煮好的肉肠,晾凉之后,不放在冰上容易招苍蝇生蛆,变质坏掉,吃坏肚子。
所以…姜钱儿再三叮嘱,无数次说,让整个肉肠作坊的负责人,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不断的灌输给众人。
坐上回明府的马车已经到了下午,摇摇晃晃的马车,让累了几天的两个人,不由自主的眯了眼,靠在一起,睡着了。
半个时辰之后,把车停了下来。
小妮子在下面叫喊,才把两个人叫起来,两个人打着哈欠,下了马车,进了明府,两人分开,各自去各自的院子。
姜钱儿回到自己所在的院子,周行山不在院子,在隔壁的院子,她浑身臭汗味,就没有去找他。
阮月月在院子里,见她回来,急忙问道:“夫人,您是要洗漱,还是要先吃饭?”
姜钱儿中午已经吃过了,现在只想洗漱:“洗漱。”
阮月月忙道:“好勒,夫人,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烧水。”
她去烧水,姜钱儿没有停下,进了屋子,拿上了换洗的衣裳,却发现自己的一个裙子,在床上。
她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床上的裙子,正好在自家相公睡的方向,这…这难道说自己不回来,自家相公拿着她的裙子睡觉?
姜钱儿手中的裙子放下,捞起床上的那一条冰蚕丝碎红花裙走了出去,夏日洗澡水,只要温热,就不显凉了。
她花了小半个时辰,洗好了澡,洗好了头,换上了清爽的衣裙,长发不一会儿就干了,挽起,整个人看着很稚嫩天真,像娇养的小姐。
姜钱儿拿上蒲扇,扇着风刚离开自己的院子,准备去隔壁找自家相公时,明家看门的人匆匆的跑来:“姜娘子,姜娘子,河间府最大的钱庄老板来了,指名道姓找您,要送金砖和金条给您!”
姜钱儿:“!!!!”
她听到什么?
有人要送金条金砖给她?
她在做梦吧?
姜钱儿伸手朝自己的大腿掐了一把。
“嘶了一声。”
痛得她呲了一下牙,咧了一下嘴。
不是在做梦,面前的看门人还在。
姜钱儿望着看门人:“你确定有人送金砖,金条是给我,而不是给你们家大小姐?”
看门人气喘吁吁:“我确定,确定河间府最大的钱庄老板,带着金砖,金条,过来说送给明家府上的客人姜钱儿,姜娘子。”
还真是送给她的?
难道是自家相公见禾隐送金元宝给明意,他也送金条金砖给她?
不是吧?
他们之间用不着这样。
而且她要金条金砖也没用啊。
姜钱儿对着看门人道:“行,你先过去,帮我招呼一下,随后就到。”
看门人欢快地应了一声:“好勒!”
姜钱儿目送着他离开,在原地思量了片刻,就没有去找自家相公,心里想着这是自家相公给她的惊喜,若自己跑去问,又不是惊喜了。..
姜钱儿想着抬脚往前院走去,没有在意她身边的丫头阮月月没有跟着她一起,而是转身去了禾隐所在的院子。
周行山双胳肢窝之下,拄着两个拐棍,满头汗水,正一步一步的挪动,行走。
金冷心坐在凉亭里,被冰桶围绕,嗑着瓜子喝着茶,望着他满头汗水,偶尔说一句加油。
禾隐在搭的棚子下,火炉前,煎药,一排十来个火炉,每个火炉上都有药罐子,都有炭火,他愣是一点汗都没流。
阮月月带着一丝急促,走进来,叫着慢慢挪步行走的周行山:“老爷,有人送夫人金砖,银条,夫人过去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