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行山失声,随后一压声音:“皇上正值壮年,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讲,说错一字,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金冷心把声音压得极低:“我没有乱讲,他的确是正值壮年,但是,家中美人太多,夜宿几人,身体早已被掏空。”
“所以他的正值壮年,就加了不少水分,就外强中干,就有一点风吹草动,身体就会迅速溃败。”
“对了,听说皇太子失踪了。”
周行山脱口而出:“皇太子失踪了?”
皇太子。
一国的皇太子。
是国之根本。
皇太子失踪,动之国本。
其他的皇子,会闻风而上。
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儿。
“小声点,小声点。”金冷心做贼似的提醒:“听说听说,只是听说,并没有确切的消息。”
“我就想着,无风不起浪,有谣言,肯定有出处,十有八九皇太子失踪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被压下来了。”
周行山默了默:“假设,皇上身体不好是真,皇太子失踪也是真,那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也得早做准备。”
金冷心点头:“我的想法如你一样,皇上身体不好,皇太子失踪,一旦皇上有不测,皇太子不能及时继位,北朝就会陷入动乱。”
“北朝一旦陷入动乱,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就会首当其冲,尤其是所谓皇商,各大皇子,各大势力,都会想拉拢我们,让我们给他们提供银子,所以…我们的胡麻香油成为贡品,是好事,也是坏事。”
“祸福相依,通知下去,定要小心。”周行山叮嘱着金冷心:“一旦在京城发现什么风吹草动不对劲,就立马让人撤。”
“翠山岭三处环山,山里深处更是好的藏身之处,等我此次腿好了之后,回去会多买些土地,多盖一些房子,也会在山里深处,弄个安身之所,一旦风云变化,大伙也有个躲藏,你说呢?”
金冷心思量片刻,补充道:“既然早做准备,马队出去收买胡麻的时候,让他们顺便买稻谷,买麦子,以及其他……”
“回头你回去的时候,建个粮仓,咱们,必须要力保万无一失,不能让国家动荡,威胁到咱们,让咱们变成第一批牺牲者。”
周行山望着他额首。
“哦,对了,禾仡在河间府并没有走。”金冷心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你娘子的那个银子,我私下让人查了,是他让别人送的,咦,你怎么没有任何反应?”
不对呀。
行哥儿多喜欢他家娘子,这三天来,他家娘子都收了三万两,他可以感觉到其实他并不高兴。
但是一直不知是谁送的,再加上明意那个死要银子说什么就算是仇家送,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干啥不要,所以连续收了三天的银子。
周行山没有隐瞒:“在你来之前,我刚刚知晓。”
金冷心惊讶道:“啊,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怪不得我一说,你这么平稳,没有气急败坏。”
周行山嘴角浮现淡淡的微笑:“白送的银子,为什么要气急败坏,对了,你还记得禾仡为什么会离开怒苏族吗?”
金冷心往窗子上一趴,半截身子探进屋子里:“禾仡为什么会离开怒苏族,你不是知道的吗?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周行山回道:“我总觉得我听到的那个传说,真实性不是那么准确,怒苏族全民医者,不是容忍不了更强的。”
“传说禾仡想流浪,和禾隐理念不合,一气之下离开了怒苏族,要向全天下的人证明,他是最强的。”
金冷心偏头思量了一下,正声道:“让你这样说来,我想起了,我听过另外一个传说,传说,禾仡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他一定要和那个人在一起,想要得到那个人。”
“但是,那个人不喜欢他,怒苏族的规矩也不允许他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继而,他一气之下,离开怒苏族,开始流浪,开始行医,在天下闯出名头来。”
“爱上不该爱的人?”周行山慢慢咀嚼着金冷心的话:“什么人是不该爱的?”
金冷心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掰着手指头道:“不该爱的可多了去了,比如说禾仡是一个汉子,他就不能爱上汉子。”
“比如说,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他人之妻,他人之夫,再比如说,杀人之妻,杀人之夫,仇人之子,仇人之女等等,在怒苏族都是不可爱的。”
“怒苏族是一个有规矩的地方,他们不讲究门当户对,但是他们讲究清清白白,但凡不清清白白,触及到他们的规矩,他们都会惩罚。”..
“就像,在我们北朝,汉子打夫郎,打婆娘,那怕打死了,也是自家的事情,就算打不死,也是夫郎和婆娘活该!”
“但是怒苏族不一样,他们的一家之主,打夫郎,打婆娘,是要受到鞭刑的,沾了盐水的鞭子,至少边打五十鞭。”
周行山闻言,点头:“打夫郎,打婆娘的这个规矩,我也有所耳闻,我还有所耳闻,在怒苏族,想要纳妾,必须要正妻同意。”
“正妻若不同意,家中的汉子,就不能纳妾,就不能把外面生的孩子弄回家,也不能给外面生的孩子任何家产,所以…你觉得按照禾仡的个性,他会爱上你口中所说的哪一类不该爱上的人?”
金冷心伸手挠了挠光洁的下巴:“你这话把我问住了,禾仡毒术闻名天下,性格偏执阴郁,怪,按理说他这样的人,想得到什么,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怕爱上不该爱的人,以他的能耐,他可以把那个人偷出怒苏族,与人双宿双飞,但是他没有……”
周行山双眼猛然一睁,凌厉如鹰,接下金冷心的话:“但是他没有,没有带着他心爱的人出怒苏族,而被赶出怒苏族,有没有这种可能,他爱上的人…是一个汉子,是一个比他更强悍的汉子,他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他,所以两人在斗医之后,他败北,他自个滚……”
“啊。”金冷心啊了一声,“按照你这样说,你也别说有没有可能了,你直接说他爱上的人是禾隐不就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