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山眉头一挑,缓缓对着趴在窗户上的金冷心竖起了大拇指:“二爷聪明,言之有理。”
金冷心疾口否认:“什么叫我聪明,言之有理,我是顺着你的话说的好吗?要聪明也是你自己聪明,跟我有屁关系?”
周行山谦虚摆手:“不不不,是二爷聪明,我只是加以揣测,二爷直截了当,是二爷聪明,与我无关。”
金冷心哼唧一笑:“得得得,咱俩认识这么多年,别跟我玩虚伪的了,你不配,我也不配,来实际的吧,你怎么怀疑禾仡喜欢的人是禾隐?”
周行山手缓缓的放下,拄着拐棍,重新坐在木轮椅上。
金冷心窗户上跳了进来,往桌前一坐,不客气的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双眼直勾勾地望了周行山,催促着他:“你快说呀,你怎么怀疑禾仡是喜欢禾隐的?”
周行山推着木轮椅到桌前,哑然失笑:“我没有怀疑,我只是在推测,推测禾仡可能爱上什么不该爱的人。”
“没想到二爷您,一语惊醒梦中人,让我觉着禾仡搞不好就爱上了禾隐。”
金冷心不相信他口中所说,眼中带着审视:“是吗?是吗?是我提醒你的,我真的不太相信!”
周行山笑容一敛,郑重其事:“是的,二爷,是您提醒了我。”
“你看…在全民为医者的怒苏族,像禾仡这种医术的人,属于凤毛麟角,佼佼者,哪怕他学的是毒,学得是以毒攻毒,但是他的本事,没有人能否定的。”
“怒苏族人员不多,这样一个本事大的人,若不是犯了族规,肯定不会被轻易的撵出来,所以…他是犯了大罪被撵出来。”
“爱上不该爱的人,就是大罪,爱上了怒苏族医谷少主人禾隐,更是罪上加罪,所以怒苏族容不下他,他必须要滚,滚出怒苏族。”
金冷心听他这样一说,找不出任何反驳之语,摸了摸下巴:“好像有这么点道理。”
周行山继续分析道:“而且,传说中,他是和禾隐斗医术失败之后被撵出来的,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想带走禾隐。”
“禾隐是正常的汉子男人,不喜欢他,不想跟他走,两个人就斗了医,过后禾仡败北,远走他乡。”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禾隐年三十有二,禾仡今年也三十有一,两人相差一岁,同门师兄弟,就禾隐这个岁数而言,成婚早的,都能当阿翁了。”
“但是禾隐没有成婚,没有孩子,甚至连喜欢的人都没有,怒苏族虽然不大但有好几万人,未婚姐儿和哥哥,也有不少。他却没有喜欢的,也没有成婚,这本身就不寻常。”
“不寻常的让他要出门,离开家乡,出来找媳妇,就这件事情而言,有没有一种可能,喜欢禾隐女子,哥儿,其实都被禾仡撬了墙角,威胁,甚至勾了过来,毕竟禾仡行踪不定,潜伏回怒苏族也是有可能的。”
“对,太有可能了。”金冷心伸手一拍大腿:“你的话让我想起,禾仡为什么要送给你娘子银子。”
周行山眉头一挑:“对,他是送错人了,勾错人了!”
金冷心连连点头:“对对对,按照你口中所说,禾仡如果一直在暗中撬禾隐的墙角,那么这一次,姜娘子和明意形影不离,同进同出,让禾仡认错人了。”
周行山加以纠正:“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身边有一个女子,他所有送银子之举,都是那女子一手包办,他没有点名道姓,那女子送错银子了。”
金冷心:“所以你家娘子白得了三万两银子?”
周行山撇了撇嘴:“可能不止,毕竟这才送了三天,也许还有四天,五天,六天,七天,八天!”
金冷心蓦然一笑,满满兴趣盎然:“按照你的意思,你现在不着急了,就看他送多少钱银子?”
周行山点头:“不着急了,明大小姐说的事情,有人送银子,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
“更何况,银子到手,归我所有,就算他要怪,也怪他身边送银子的人,也不会怪到我们。”
这叫什么?
这叫借刀杀人。
不管禾仡身边那个姓肖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前未婚妻肖颜夕,他都希望她死,他都要把她给弄死,这样才能以绝后患。
“对对对,你说的是啊。”金冷心跟着乐喝不已:“有银子不赚是王八蛋,能借刀杀人不杀,是狗熊。”
周行山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为了万无一失,他望着金冷心道:“麻烦二爷,推我一下去隔壁,我要去知会禾隐一声,他的心上人,有人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惦记着!”.
金冷心伸出手指着他,阴笑道:“行哥儿,行哥儿,你变坏了,借着禾仡手杀他身边的人也就罢了,你还想借禾隐手杀掉禾仡,这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了?”
周行山双手一摊:“二爷说笑了,禾仡毒术闻名天下,医治过你,也是我曾经腿站起来的关键。”
“而且他是禾隐的师弟,就算我再借禾隐的手,我也杀不了他,更何况,杀了他对我没好处,我只不过是提醒禾隐。”
金冷心点头附和:“是是是,你只是提醒,提醒禾隐去教训他,让他离你的娘子,明大小姐远一些。”
周行山:“既然二爷知晓,那就劳烦二爷推我过去了。”
“好好好,我这就推你过去,顺便帮你添点油加点醋。”金冷心站起身来,推在了木轮椅上,把周行山推了出去。
姜钱儿在明家的厨房里,研究着吃食。
明意像她的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
“尝尝看,驴打滚。”姜钱儿把滚上黄豆粉,淋上了红糖液的驴打滚放在了明意面前:“看看好不好吃?”
明意早就巴巴的等了,见好不容易能吃,直接上手拿了一块沾了红糖液,黄豆粉,裹着红豆沙的驴打滚,咬上一口,又糯又甜又绵软。
一块驴打滚下去,想着第二块。
明意连续吃了三块,停了下来:“这个这个真好吃,当糕点卖,绝对能卖出大价钱。”
“而且我从来不知道红豆,放在锅里炒完再加糖,会是这个味道,而且还有上面的红糖液,黄豆粉,天哪天哪,姜娘子你真是太聪明,太聪明了。”
她怎么会懂这么多。
每天都有新奇,每天都有不一样。
跟这样的女子在一起,天天不带重样,何愁不发财呀?
“回头你找一个可靠的人,我教他。”姜钱儿不吝啬自己的厨艺,也不忘提醒:“至于价钱方面,你找我相公相谈。”
明意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好的好的好的,我立刻马上回去就跟周大哥谈……”
“不着急。”姜钱儿把木质大托盘里的驴打滚分了分,明伯父身体不好,不好吃这些不易消化的糯米做的东西,拿了两块让人送去。
余下的分了三份,禾隐一份,自家相公一份,金冷心一份。
明意瞧着面前装着驴打滚的托盘:“你这份给我干嘛,我爹的那一份不是让人送去了吗?”
姜钱儿把托盘放在了她的手上:“伯父的那一份我是让人送去了,但是禾隐先生的那一份,你得亲自送去吧。”
“我可以叫小妮子……”
“不,你明大小姐送过去才显诚意。”姜钱儿打断他的话:“禾隐先生给伯父医病,没收一文钱,还给你十几万两。”
“你送一份甜点过去,不是理所应当,更显地主之情吗?”
明意眨了眨眼,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她拿着装着驴打滚的托盘:“那我跟你一块过去。”
姜钱儿自己手上也有一份:“行,咱们走。”
她们两个一起来到东厢院。
周行山刚好和禾隐说完话离开了。
他们一行人,在门口碰见了。
周行山一看明意手中拿着托盘,就明白了是送给禾隐的,张口淡淡的提醒:“明大小姐,你要送给禾隐先生甜点吃,现在赶紧进去,他等会要出一趟门。”
明意一听他要出门,没做它想:“噢,那我先送去了,免得等会他吃不上,回来坏了。”
姜钱儿把她身后叮嘱:“去吧去吧,慢一些。”
明意边抬脚边道:“知道了,知道了。”
姜钱儿目送她进去,把另外一份驴打滚,递给了金冷心:“二爷,请你吃。”
驴打滚扣在碗碟里,金冷心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但是他清楚的认知到只要是姜钱儿拿出来的东西,都是稀罕好吃的东西。
他接过,“行,谢了!”
“不用客气。”姜钱儿把自家相公的那一份放在了他的腿上,转了个身子,推荐木轮椅上:“相公,咱们回去吃驴打滚。”
周行山心情愉悦,眉眼生动,雌雄莫辨的脸,好看耀眼:“好,我们回去吃驴打滚。”
金冷心:“……”
要不要这么随时随地秀恩爱?
他还在这里呢。
而且他也有什么所谓的驴打滚。
回去吃就回去吃。
干嘛要说出来惹人讨厌?
“主人。”箫吟叫了一声一脸愤恨,妒忌,抓狂目送着周行山和姜钱儿的金冷心:“他们的狗粮散发的腐臭味,不吃他们的狗粮,我们回去,也可以产狗粮给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