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冷心端着托盘,望着比自己高,比自己壮的箫吟,“你还知道产狗粮了?”
箫吟腰一弯,身子一倾,亲在了金冷心不太红润的嘴唇上:“我当然知道,就是周行山用他和他娘子的恩爱气主人,我们也可以用我们的恩爱,气他们,这就叫狗粮。”
他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让金冷心愣了一下,随即回神:“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不是去听周行山家的墙角了?”
箫吟否认道:“没有,这些不用听墙角,书上都有。”
金冷心:“……”
书上都有?
他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他已经通通收掉还给明意了。
难道说明意又偷偷的塞给了他?
他不老实的全部藏起来了,然后趁他睡着,再慢慢看?
不行。
这还了得。
金冷心眼睛一瞪,声音一冷:“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跟我回去。”
箫吟眼睛一亮,像见到狗骨头似的:“好的,主人!”
禾隐听完周行山的话,在他们走后,回到了卧室,现在准备要出门时,听到了明意的声音。
他把准备的东西,往身上一藏,穿着漂亮的异族服饰,顶着漂亮的银饰发片,走了出来,“叫我,何事?”
明意手中端着驴打滚,走到他面前:“姜娘子新做的甜点,我吃着好吃,想着你没吃过,端来给你尝尝鲜。”
就几个点心,拿过来给人家尝尝,也不好意思说其他,因为他看病没收银子,反而倒贴十几万两给她。
禾隐视线从明意的脸上移到她手中托盘上,托盘上有一个碟子,碟子是被盖上的,里面是什么点心,不得而知。
不过…禾隐在肉眼之下,他的浅褐色眼眸中,闪烁着喜悦。
“你尝尝。”明意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把碟盖子掀开了,把托盘往他面前一递,声音清亮:“这个东西做好在黄豆粉里打滚了一下,就叫驴打滚,可好吃了。”
禾隐望着沾有黄豆粉,淋着红糖液的驴打滚,伸手拿了一个,递到嘴边,咬了一口,甜味瞬间蔓延口中……
他微微顿了一下,嘴里的一口驴打滚咀嚼吞咽,紧接着把手上捏着剩下的也吃了,吃完之后,脑子里回荡着:太甜,太腻味人了。
看着他把整一块驴打滚吃下去之后的明意带着迫切的问道:“好吃吗?好吃吗?”
脑子里回荡着太甜太腻味人的禾隐,嘴上却说着:“好吃!”
明意瞬间灿烂一笑,“好吃对吧,我也觉得好吃,姜娘子做好的时候,我一次性吃了四个,要不是我肚子里装不下,我还能吃四个。”
“来来来,这些给你,这些都给你,你拿去慢慢吃,去找周大哥谈生意了,回见。”
“等等!”禾隐手中被强塞了托盘,叫住了转身的明意,“你去找你周大哥谈生意,为什么要告诉我?”
咦?
为什么要告诉他?
就随口一说啊。
明意头也没回道:“噢,告诉你一声,是方便你万一有什么事情找我,好找。”
“没有其他意思,好了,去找周大哥了,回见!”
她说完提着裙子,高兴的小跑起来。
要知道金冷心冬天有须糖,芝麻糕等等一系列赚钱的吃食,现在又有胡麻香油傍身,赚得盆钵满钵,她可羡慕嫉妒恨了。
现在这个驴打滚,一旦她经营好了,也会变成她的招牌,让她一年四季做,也能赚得盆钵满钵。
如此…
她岂能不跑?
岂能不欢快?
然而明意这一举动,在禾隐看来就是报行踪。
报行踪这件事情,在他们怒苏族,只有订了婚的两个人,成了婚的两个人去哪里,才会知会对方的事儿。
对方知道另外一个人去哪里了,如果在约定的时间,对方没有回来,另一方也能迅速的去找,不让另外一个人受到伤害。
而且…报行踪这事儿,就是变相的承认对方是自己至关重要的人,因为在家庭里,一个女儿家要离开,去哪里,肯定会跟父母说。
现在没有跟父母说,跟另外一个人说,只能说明这个人对他至关重要,因为至关重要,所以自己的行踪,要告知于他,就是把自己的安全,性命托付给另外一个人。
禾隐一直目送着她跑出去,伸手又捡起托盘上的一个驴打滚,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太甜太腻味的驴打滚,此时此刻,一点都不甜,一点都不腻,变得十分可口起来。
嗯!
明明和第一个是一模一样,但是第二个吃的就是好吃,就是甜而不腻,就是合他胃口。
“我好看吗?”禾仡裸露的胸膛,躺在客栈床上的玉席上,手中抚摸着红色的赤炼蛇:“夕夕啊,我好看吗?”
被叫夕夕的女人穿着薄如蝉翼的黑纱裙,戴着黑面纱,黑头巾,在禾隐的叫唤之下浑身忍不住的打了冷颤,裹着线手套的手,握紧成拳,膝盖缓缓落地,跪在了床边:“主人好看,没有人比主人更俊美了。”
一定是房间放了十桶冰,跟外面相差天差地别,所以才会这么冷,并不是她害怕,她一点都不害怕,不怕。
女人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鼓励自己,告诉自己,不怕不怕不怕,对方是人,所以不怕。
可是……
无论他怎么鼓励自己,告诉自己,其实她是怕的,尤其是在禾仡眼眸一扫,横落在她脸上,她就吓得浑身哆嗦,背上冷汗直冒。
禾仡听到她的奉承,噗嗤一笑,阴鸷,不屑,自傲:“我也觉得我俊美,我也觉得我好看,你说我是笑更好看一些,还是不笑更好看一些?”
跪在他床边的女人,压着瑟瑟发抖的身子:“主人怎样都好看,怎样都俊美。”
禾仡恍然大悟般:“原来我怎样都好看,也是,一个人要喜欢你,你就是一堆破铜烂铁,烂泥巴,他都会喜欢你。”
“一个人要不喜欢你,就算你长如明月,亮如繁星,他依旧不喜欢你,唉…所以我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呢?”
女人不敢接话,她怕被蛇咬,被蛇吸血,更怕被打,被喂毒药,怕吃了毒药,五脏六腑都绞着疼。
“我问你话呢,你倒是回答我。”斜躺在床上的禾仡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噌的一下子坐起来,手一抽自己的束腰。
啪一下子。
厚重的束腰抽打在了女人身上,女人直接被打趴在了地上,死死地咬着唇瓣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抽完一抽着的禾仡,反手又是一抽。
禾隐的束腰是镶满了墨色翡翠,禾仡是他的师弟,他的束腰是镶满了红色的翡翠,红色像浸了血似的翡翠。
一个个翡翠大拇指指甲盖还大,还圆,镶嵌在束腰上,好几十颗,挥舞的束腰,打人,落在了身上,那是真真切切的石头落在了身上。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问你话,你都不回答了……”
禾仡抽完一下又抽,反反复复的抽。
抽的女人趴在地上,抖如拂柳。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是不是忘记了,是我在大雪里救了你,若是没有我,你早就变成了雪地里的干尸,被永埋地下了。”
“你不知恩图报也罢,我问你话,你还不回答,我捡一条狗,喂它一点骨头,都比你强。”
女人嘴唇咬破了,后背打肿了。
疼痛让她的额头,让她的身子犹如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她不敢吱声,真不敢吱声。
她知道她一吱声,他会打得更凶,搞不好会要她的命。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禾仡气急败坏,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胸膛全部裸露,直至小腹,赤红色的双眼,动了杀意,想要结果女人。
正当他招呼他的蛇,过来喝血时,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了。
禾仡听到门响,身子猛然一转,手中的蛇甩了出去。
赤红色的蛇,张起了嘴,露出了獠牙,对着推开门,一脚跨进来的禾隐就咬……
禾仡一看是禾隐,瞳孔一紧:“赤恋……”
禾隐看到了甩过来的蛇,伸手一握,握住了蛇,卡在了蛇的下颚,让它的嘴别说咬不到人,也合不上。
禾仡机不可擦的舒了一口气,拢了一下滑落的衣裳,乖张的叫道:“哎哟,师兄您来啦,今天刮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禾隐手中拎着赤练蛇,走了进来,往桌前一坐,望着衣衫不整,没有束发的禾仡:“你在惩罚人,接着惩罚鞭打,不用顾虑我!”